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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 乱葬岗一游


  二月在前厅收拾完,很快回寝屋这里候着,等屋里两人用膳。

  白宁徽替和曼曼捋了个简单的发髻,便传了二月备膳。

  把人喂饱后,将人塞进了马车,一路出了凤京。

  和曼曼茫茫然地摇头晃脑,晃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该不会真去那山里吧!

  她一下子掀了车帘,发现车外已然不见人烟与楼宅,到处都是树木和视野开阔的雪地。

  “别冻到了。”

  白宁徽没注意到她这是才醒悟,以为她又闲不住要看风景了,伸手握住她抓帘子的小手,给她取暖,垂头柔声劝道。

  和曼曼被他的手微微带着松开了车帘,缓缓将身子窝回他温暖的怀里,没有开口说话。

  一个多时辰后,马车渐渐停下,白宁徽却没有下车,而是自己掀了帘子看着。

  “嗯?到了吗?”

  和曼曼也探头探脑想看,却被白宁徽快速遮了眼睛。

  “别看,有男人。”

  “呃……”

  和曼曼便不再动了,重新窝了回去。

  只是,车外不仅仅是有男人,还有女人。

  这里便是传说中的乱葬岗…

  冬雪覆盖了许多尸体,但在冬天死去的人,似乎不少的,雪堆上,还有些新鲜的尸体。

  只是冬日此处虽隐隐有腐味,但显然还是被雪掩盖下了。

  白宁徽有意将和曼曼的脸往自己怀里埋,又开了衣袍罩在她头上,不想叫她闻着丁点臭味。

  外头的一痕下车,将车子后头箱子里的董秀梅搬了出来,甩手抛进了乱葬岗的尸堆。

  正巧王爷要来此处,二月这家伙偷懒,让他带来扔了。

  一痕的力气很大,抛进去后,那四只腿脚尽数折裂,脆弱的脖子再一次被折断,成为了乱葬岗的一份子。

  白宁徽神色黯然地看着这处可怕的地界,难以料想,他的曼曼曾也躺在了这里。

  一痕的动静,引飞了一群寒鸦。

  “啊…啊…”的鸦鸣阵阵叠起,叫人厌烦且凄凉。

  乱葬岗围绕着一株巨大的枯木,上头的树枝残存许多,尽数被大片的乌鸦占领,密密麻麻好似活物。

  灰白的天空中,来回旋着高高低低展翅的乌鸦,这里不仅是死人的归宿,还是乌鸦的乐园。

  黑白灰三色,在此处交织成一幅萧索而凄迷的墨画,叫人瞧了就烦闷。

  “走。”

  看了良久,白宁徽沉沉地出声了。

  得得的马蹄声渐渐远去,乌鸦们目送着乱葬岗的看客…

  山屋里此处不算太远,很快便到了。

  山里的雪,比上凤京里的,攒得更厚。

  马车停在官道上,白宁徽将和曼曼从车里抱了出来,朝着坡子往下走。

  按着三思提供的方位,白宁徽大致走了一会儿,终于瞧见一个山脚下的院落。

  白宁徽抱着和曼曼站在外头打量了几眼,缓缓走入这破败的院落。

  “曼曼,是这里吗?”

  他低头问着裹在他的披风里,仅冒出一个脑袋的和曼曼。

  “好像是。”

  和曼曼住在这里毕竟一个多月,虽然冬天看起来,和那时候有些不一样了,但大概还是记得的。

  从院门进去就是好几间屋子,到处还维持着和曼曼和殷修彦离开时的样子。

  那时两人要去山里打猎和砍柴,殷修彦把斧头都带去了,后来离开也没有拾回来。

  屋门没有关,雪都飞了进去,到处白茫茫冰凉凉的。

  白宁徽朝着她指的屋子走去,说是她住过的。

  从门外一眼便能打量完全部,白宁徽脸抽了抽,只想问一句这也是人住的地方?

  可他曼曼住过了,他还是别说了。

  屋里黑漆漆的,偶尔墙上会透进雪光,显然是四处漏风的,好在她不是在冬天醒来,否则会很干脆地再被冻死一次。

  白宁徽脸色不好地抱着她去下一个屋子。

  “这里后来是殷修彦住了,之前他住再前头一个屋子。”

  和曼曼随口介绍。

  “嗯?何意,他为何从你远处搬到你近处?”

  白宁徽微微眯了丹凤眸,语气不善地低头问。

  “因为他原先那个屋子屋顶破了个洞,不能住了。”

  和曼曼乖巧地给他解释。

  “哼,那没别的屋了?”

  白宁徽吃味地冷哼。

  这里的屋子这么破,殷修彦那小子万一从墙上的洞里偷看怎么办,这笨丫头真是不懂得警惕。

  和曼曼神色怪异地回头看他,三个屋子还不够多了?

  “就这么几个屋了。”

  “我瞧着还有几个。”

  白宁徽是从背后抱着和曼曼的大腿的,带着她转来转去给她示意。

  “那是厨房啥的,不是给人住的。”

  “厨房怎么了,地盘宽敞。”

  反正这地方都这样了,住厨房也算不得打紧。

  因为不是自己和曼曼住,白宁徽毫无人性地说。

  和曼曼见他又在疯癫了,也不跟他计较,带他去看了另一间破了屋顶的屋子。

  之后两人来到对面屋。

  “这里还有一间屋子,曼曼你说没有?”

  白宁徽不怀好意地盯着她问。

  “这里有人住啊。”

  和曼曼表情无奈地道。

  “嗯?谁?”

  白宁徽傻傻地问了这么一句,全然是忘了自己来此处的目的。

  他这么傻,弄得和曼曼都不知道要不要提醒他。

  但白宁徽也就傻了那么一下,之后就幡然醒悟!

  “是那个救了你们的女人吧。”

  说完,白宁徽马上就进屋瞧着,非要看看那女人究竟什么情况。

  但见里头确实是许久无人居住了,白宁徽将和曼曼放落在地,自己查探起来。

  屋里灰迹遍布,床上的被子并未收整,像是被人刚掀开的模样。

  若不是个懒惰的女人,定是夜里起了身,之后再未回来。

  打开衣橱,里头衣物不多,却一幅乱七八糟的场景。

  白宁徽没有嫌衣裙上的灰,取了一件抖开来。

  这是件粉色的衣裙,料子不好,腰身极宽。

  他莫名放在自己身上比了比,发现自己的腰,应是能塞得进去的。

  “噗!”

  一声没憋住的嗤笑,突兀地响起,断了白宁徽的思绪。

  扭头一瞧那只又偷懒坐下的小猪,白宁徽甩了粉裙,就气势汹汹地冲她而去。

  “臭曼曼,莫不是在笑本王?”

  “啊?没有,我是在笑那裙子美丽雅致……很配你!”

  和曼曼小腿一蹦,躲开了他抓来的手。

  她绕着黑漆漆的圆木桌,“略略略”地跑开,白宁徽“嗖”一下,又出现在木桌另一头拦下她。

  和曼曼脚猛刹,连忙疾退。

  两人就这样绕着桌子,不停上演和曼曼差点被逮,以及白宁徽要逮不逮吊人胃口的戏码。

  “咔嚓…”

  一个奇怪的声音,突然闯进两人的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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