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能屈能伸

　　没人知道武鱼也是岭南人，幼年随师父入京，做了仵作这一行他也就与世间绝立了。

　　师父临终前交代他两件事，第一件就是做这一门必须与红尘绝隔终身不娶妻坚守着黄干子，还有一件事那就是这门与江湖某世家有深仇大恨，除了勦灭这个世家的余党外不得外离罗刹门和参与江湖以及朝堂之事。

　　见在九皇子阿布这里得不到想要的答案，武鱼陷入沉思之中，难不成要到汴州去找三小姐问个一清二楚？

　　“那你可看清那些刺客的脸了？”武鱼还没死心，问出了这个问题。

　　“没有，他们蒙着面，身手都是一等一的，可不是简单的江湖混混，至少是有门有脸人物养的杀手。”

　　听到这个猜疑，武鱼没有急着否定，而是看向言罗海问他：“你可以收到第一手消息，最近江湖中可有异动？例如一些原本隐世的家族露了脸，或者是江湖有什么消息传出吗？”

　　大理寺探案，涉及方面过广，首先掌握朝中官员的隐秘之事，再则就是要了解江湖各派的实力，当江湖中出现有一门独大的时候，不仅仅是朝廷会出手，首先干预的就是这大理寺了。

　　“身带异香的世家倒是不多，九皇子还记得那是一种什么样的香味吗？”

　　言罗海思索着，心里已经有了人选，只要对方能给出分辨点，那他就能找出答案。

　　那香味九皇子阿布记忆犹新，“是从未闻过的一种香，很独特，无法形容出来的独特，可以让人瞬间失去反抗的能力，就连意识也逐渐涣散。”事后阿布也派人回列颠打听过此香的出处，最后无功而返，“要知道列颠国内盛产香料，可我却从未闻到那种香味，甚至所用的香料是哪几种都分辨不出。”

　　言罗海和武鱼脸色沉青，心里似乎有了答案。这香不出自列颠国，那就是出自本国，这也佐证了他们认为江湖隐世重出江湖的猜测。

　　“看来你们也猜到了。”

　　这二人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九皇子阿布早就怀疑是这家了。

　　“九皇子倒是对我国的世家很是了解啊。”

　　言罗海异常警觉，这可是大理寺花了好多代价才得到的情报，而眼前这人，这个阶下囚居然轻轻松松就得到了，还一副你们才觉悟的高深莫测。

　　“都这般了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你们也该细细去查这个世家如何死灰复燃的……还能出入皇宫不被发现的，这才是你们该关心的重点。”

　　列颠九皇子阿布说出了事态的严重性，这事发生在皇宫，天子脚下竟然出了如此荒谬之事，御林军何在，宫中守卫的颜面何在，陛下却未曾追究，而是拉了林家垫背，这欲盖弥彰的做法，恰巧是做贼心虚的体现。

　　“列颠国就近廊山，你们为了拉拢狄家应该做了不少功夫，这才追查到了这个世家，对吧？”

　　廊山要脉与列颠的接壤，朝廷要镇守汴州就守住了根基，列颠国只要能过汴州，借着水路过徐州也就离京城不远了。

　　九皇子阿布笑了笑，十分坦然，“了解对手也是保护自己的手段。”

　　“这小子倒是直白。”武鱼颇为欣赏对方，“所以你们追查到了这个家族了吗？”

　　“信息太少了，无法确定这个家族是否真的复活了。”九皇子阿布他掌握的信息比较有限，这个家族当年鼎盛时就连朝廷都要畏惧，区区一个小国根本不足挂齿，“此事能生在皇宫，或许这个家族就隐身在京城，藏匿于宫中，也不无可能。”

　　“倒是有这个可能。”

　　言罗海的猜测并非空穴来风，当今陛下多疑为了收回兵权，给这个家族的余党提供保护伞，换取自己的利益，的确是会选择走的一条路。

　　“这个陛下也不怕引火烧身，被江湖驱逐的家族劣迹斑斑，和对方谈忠诚简直就是天上说梦话。”

　　武鱼认为陛下不重用忠臣，反而轻信走歪路的道术家族，整个朝廷如在悬崖边走，稍不留神就会被摔得粉身碎骨。

　　“陛下心思极深，也不至于就被这个家族胁迫架空，能让他选择的理由不仅是这一个，肯定还有别的原因，只是我们不知深浅。”

　　言罗海只好点到为止，转而说起：“汴州之乱，秦宣已经伏法，秦老爷子也驾鹤西去，秦家在朝廷也是大势已去，列颠国这一次犯境，倒是替陛下办了不少好事。”

　　“言大人这是在暗示汴州战乱是陛下的用意？”列颠九皇子阿布被国家送来做了质子，心怀恨意道：“我的命如同蝼蚁，如今困居在此，是生是死全然掌握在别人手里。”

　　“你这小子也别气馁，陛下让你进大理寺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要真想直接杀了你，你也没有机会在这同我们讲话了。”武鱼说出了关键点，也不是耸人听闻，“你也别放松警惕，你活着总比死了有价值，陛下不会故意留你一条命的。”

　　列颠九皇子阿布的命可是有大用处，陛下留着自然有后手。

　　“倒不如死了干净，还被当作棋子摆弄，活得当真不痛快。”

　　九皇子阿布这人一向透彻。

　　“所以无论问你什么，倒是如实供述了。”言罗海讳莫如深地看着九皇子，这人绝对不简单，故作愚蠢罢了，“以你的处境，这个做法也不失良策。”

　　被说中心思，九皇子阿布也不紧张，他轻松一笑道：“藏着掖着有什么意思，保不准你们动用那种刑具，这罪也受了最后还不是得要吐出来，想想就不划算。”

　　“就不怕说多了价值失去了也会被灭口吗？”

　　“总比受罪的好，真到了那一天就有那一天的对策，急什么。”

　　言罗海只是笑了笑，没再说话，还好此人不是主掌列颠国的权力者，也希望没有那一天，能屈能伸没有弱点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三小姐去了汴州，有什么消息没？”

　　“世子在，三小姐自然无虞。”

　　九皇子摇摇头表示不赞同，“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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