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兵荒马乱来种田 > 第140章 菽豆

第140章 菽豆


  带毛的菽豆一晒干就有些扎手,没收两天,芳娘的双手便觉有点耐不住。

  手套有,可没法戴。

  柳奕所能做的,只是尽量分摊别的家务,兼给家里改善伙食。

  “你们怎么还不下蛋啊……”她守着吃食的鸡鹅,眼巴巴地希望它们骤然就能开花结果。

  说好的鸡生了蛋,蛋又生鸡呢?

  “呃——!”雄鹅翦翦表示,俺不懂!

  “呃呃——”雌鹅如丝伸长了脖子探头探脑,再把恁蜗牛来点俺尝尝。

  回屋盖了火,柳奕朝一大镬开水里少少加入点盐和糖,用勺搅匀,便遮了苇篦盖子放着等凉。

  先凉的水已灌进水筒,这时候再出门……想想,她又摸出几只甘瓜来,嚓嚓切好,亦装进大碗放入了背篓里。

  这两日,不知道是否因为使用空间的机会多了,她好像已经不再受限于一天只可拿一次东西。

  原先仅能塞几只馒头进去的“限入原则”,也有了松动的迹象。

  最大的,她拿出过一只大泡菜缸,后又放了回去。

  一只缸,能装不少东西了。

  得功夫,还要再问问爹妈是不是也如此。

  柳奕背着背篓去了地间,老远就见几户人家没有分散在田地里割菽豆,却站在一处说话。

  发生了什么?

  柳奕心里暗觉不会是好事。

  不过……好像听闻,椿家的溜儿已无十分大碍了呀?

  “噫——啧啧啧啧……天塌了是耶。”谢家阿婶洪亮的嗓音由众人中传来。

  这日,里间发生了一件性质恶劣的事情。

  何家收割在场的菽豆失窃了……不仅丢失,还丢了个干干净净。

  他们一族原是村里比较早开镰的,收割得早,便将菽豆垛子皆堆在自家晒场里。

  这一夜之间被窃走的,是何大与何二两户的菽豆,都还没有脱粒,若当真打下来,怎么也得有个四五十石。

  谢婶反复强调,就只是“一夜之间”,几个菽豆垛子便被偷得只剩下半堆——恁原是何饼郎守夜睡觉的地方。

  何家几户人口,大都住在这晒场一圈左近,是以只派一个人守夜亦觉无甚妨碍。

  真个有点事,他家阿饼跳起来吼一声,众人也能立时就出来查看的。

  事情的经过却是,何家的阿饼一人守夜,搭了个草棚睡在豆茎上,什么动静也不知道,一觉睡到天快大亮何家人去晒豆时,看守的粮食已不翼而飞。

  连茎叶带豆荚的菽豆,光算算起码也上吨位的数量啊,柳奕只听着就觉得头晕。

  这些贼人是怎么做到的?

  便连蒯翁都道,“几十年耶,未曾听闻得里间出过个等蹊跷。”

  这“案情”简单得不能再简单,柳奕细想想,却觉得有点恶心。

  这么多东西,又不是别样,山大王还会拉回去自己晒豆萁、自己扬场脱粒吗?

  人家直接抢粮食它不香吗?

  所以还是近贼。

  说不得就在这里社之间。

  他们自己这一社,季家?不知道。

  起码互助组这几户是没谁会干这等事情的。

  白天收庄稼累得像牛一样,谁还能半夜好精神挑走这多粮食。

  再多想想……

  季家,只有四兄弟,其中就有一个懒汉,一个半大小孩,余者,怕是没有能力悄无声息一下运走这么多粮食。

  何家的五户,恐也没那么多戏,能自导自演这场闹剧。

  何苦来?

  那么仅剩下有“条件”干出这事的,就是里间的“三大姓”了。

  他们族内皆人口较多,有车,祁家还有大牛车……

  不管了,不是他们“自己人”干的就行。

  柳奕心理上的自己人,最多算他们这一什。

  不是,不管也不对!

  而今何家与他们结作了“同义社”,现在就是体现集体价值的时候到了。

  怎说也是一个“团队”,今日这事不做个解决安抚,他们这社,结得就没了意义。

  刚刚结社头一年便如此,往后还能有什么好?不是说散就得散了么?

  柳奕说不出结这社的好处,目下,它的任何优点都完全没有体现出来。

  她却隐约觉得,不能就这么让它崩了……

  说过一会儿闲话,众人喝完水接着收菽豆。

  这几家里,除了柳奕最小,其余如蒯家的辛郎、谢家的三郎、就连谢细姊都得下地的。

  不得不说,别看细姊恁般细弱的小身板,也是做惯了农活的模样,埋头割豆的时候任劳任怨,并不叫一声苦。

  算算也才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已是一双经年劳动的粗糙大手。

  柳奕回家时,原想悠着去何家晒场附近转转,后一时,老远便听见何家的老太太正在里巷内骂街。

  她站在背荫处听得一会儿,恁何家老太叫骂的大意当是诅咒窃贼恶有恶报,几乎已从祖宗十九代问候到了子孙无数代……

  何家的大儿是新做了鳏夫没几年的,又有三个娃要养,日子不能算好过。

  这位老太寻常会在家看顾一下三个没娘的孙辈,并不十分出门走动。

  如今一夜失窃,无异于受了莫大的羞辱,不常出门的老太太也坐到了院外的巷口小路间。

  她家的长孙,也就是柳奕在社祭时见过的何树郎,正摆了一张案几站在巷口路旁,供应他家奶奶骂累了时喝水润润喉咙。

  看样子老太太怒了,这是准备“长时间作战”——柳奕多少知道,这乡野间,“骂你三天三夜不重样”,真真不是说着玩。

  农妇满对撕起来,只要没有家里的男人出面拉架,是可以从天亮骂到天黑的。

  还有一类“间歇性”骂街,多为指桑骂槐式的找后账,想起来就骂,有事没事也骂,切着猪食可以骂,端着碗走到院门口还能一边吃一边骂……那更是一种持久战。

  这时候的妇人皆活得苦闷,唯有骂起街来,男人都得退避三舍。

  柳奕只好背着背篓悻悻回转,还是莫要上前触人霉头的好。

  为着受了这事的刺激,前两天只勉强收了七八亩地的一群人,当日就收了将近十亩。

  收割到最后,几乎摸着黑才将豆杆捆完。

  他们当天收的豆子只能暂且堆在地里,蒯家父子就近搭个草窝就睡在地头了。

  待到第二天一早,几家人再把恁菽豆全都送去娄家的晒场里摊开了晾晒。

  剩下的田地,几家人也全是加班加点地赶着收割——到柳家在山坡上的菽地割完,前后也才用了一个多星期,足比着收麦的速度。

  他们这一什,大石磙碾只得娄家恁一副,几家人都等着用也转不过来。

  为了将粮食早日收回家,他们基本都是待豆萁稍一晒干之后,便如收绿豆一般,用连枷以人工敲打的方式让豆子脱粒。

  尤其谢家,几十石菽豆,不等晒干就赶紧收回家去了。

  心有余悸的谢婶道,在家院间晾晒,最多喂喂雀鸟,若在外失窃了,明年的日子,可怎生过活。


  (https://www.biqiugexx.cc/book_108025/541818661.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iugexx.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iugex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