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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有消息了


    秦清独自走在街道上,神色很是失落,偏偏又吹起了大风,道路旁的树木猎猎着响,仅余不多的树叶飘落,甚是萧瑟,秦清抬头看了看天,一片乌沉,像是要下雨了。

  真希望赵夫人是一个恶婆婆,如那市井妇人,这样反而还好应付,未料赵夫人是端庄,温和,懂理的人,所谓不怕流氓,最怕有文化的流氓。呸呸,秦清拍拍自己的嘴巴,怎能这么来形容司马言的母亲,不过大概意思就是如此了。

  不就是反对吗?还说什么是司马言配不上她,将她夸得连自己都脸红了,但就是不同意,不合适。

  赵夫人就那么肯定吗?秦清很是不服气。

  “阿清。”一辆马车驶来,司马言挑起了帘子。

  秦清停下脚步,但见是他,又惊又喜。

  司马言跳下车,“你怎么在这里?”

  秦清反应迅速,“莫总管来进货,我送他到了码头。你呢?从铁铺回来?”

  司马言点点头,“上车,我送你回去。”

  司马言扶着秦清坐上了马车,二人好些日未见一直手牵着手,司马言摸了摸她的发,从发上取下一片枯叶,秦清笑了笑,“近日可好?”

  司马言道,“好。”

  但秦清从他疲惫的神色知道他的辛苦,很是心疼,“都有黑眼圈了,还好。”

  司马言将她搂在怀里,除了马车粼粼声,四周一片安静,二人在这片小小的天地里,难道相处半刻。

  送秦清回到一品鲜,司马言便回了,刚一进门,见秦伯,顺口问了一下,“阿清今日来过?”

  秦伯结巴道,“没有......”

  司马言瞟他一眼,秦伯终是叹气一声,将近日秦清所为一一说来。

  司马方听言闭了闭眼,他去前堂办事厅,处理了一番政事,天色暗下来,才回到后院赵夫人的房间,吩咐道今日与母亲一起用食。

  赵夫人很高兴,又让厨者多做些都官令喜欢的食物来,“我儿今日回来得甚早?”

  司马言笑道,“久日未见母亲,是儿不孝。”

  赵夫人道,“我儿是为政事。”

  子兰为司马言倒了热茶,司马言但见母亲身边的竹蓝,竹蓝里应该是自己的衣衫,心中甚是感动,“母亲不必再拿针线,小心伤了眼。”

  赵夫人笑道,“我倒是想为你多做几件新衣,这个是子兰做的。”

  司马言听言瞟了一眼子兰,子兰低头垂眸,司马言对子兰道,“如此多谢了,但我的衣衫己足够了,子兰以后不必再如此。”

  子兰笑道,“子兰闲着也是闲着,天气越发凉了,子兰为兄长做一件,也为夫人做了一件。”言下之意,让司马言不必介怀,对如此知心的子兰,赵夫人心中一阵暗叹。

  果真,司马言轻松的笑了笑,转眼看向母亲,顿了片刻,还是问来,“今天阿清来了?”

  赵夫人一怔,“她告诉你的?”

  司马言摇摇头,“回府时,我遇上了她,她提及去码头送一故人,然,那条路并非通往码头,是以有此一问。”

  赵夫人点了点头,喝了一口茶,“不错,不仅今日,前些日天天来此,但我并没有见她,她是一个执固的孩子,我不想让她浪费时间,是以今日与她说得很明白了。”

  司马言暗暗吸了一口气,“母亲还是以前的态度不变。”

  赵夫人道,“我儿还没有想明白吗?”

  司马言道,“我只明白一件事,阿清是我这一生想娶的姑娘。”

  气氛瞬间微妙起来,司马言的话虽是与母亲赌气,却也是真心,但说完他又后悔了,后悔的是不该用这样的语气,这样的态度。

  果然,赵夫人脸色一白,忍不住一阵咳嗽,司马言一惊,子兰反应快,立即上前轻轻拍着赵夫人的背,皱着眉头道,“夫人近日身子不适,未让我告诉兄长,怕让兄长担心,然而兄长怎能如此与夫人说话?”

  连子兰都生气了,司马言朝母亲一拜,愧疚道,“是儿子之过。”然后立即让小浦去请医者,又将茶水亲自递到母亲面前谢罪。

  赵夫人没有接,有些恼怒的挥了挥手,“你出去。”

  “母亲?”

  “出去。”

  司马言未想还是将母亲惹怒了,母亲一向宽厚,他有猜到母亲见到秦清会吃惊,但也有信心母亲能接受秦清,然而是自己想错了吗?

  司马言再向母亲施了一礼,退出了屋子,但也不敢真的走开,直等到医者来,然后问清了医者的诊断,母亲受了一些风寒,引来咳疾发作,司马言自责不己。

  子兰伺侯着赵夫人吃了药睡下,这才出来轻轻关上房门,回廊上见司马言还在,她走了上去,施了一礼,“兄长。”

  “母亲如何?”司马言急问。

  子兰回答,“睡下了,没有什么大碍。”

  司马言的目光落在那扇门上,叹气一声,“子兰,你也在责怪我吧。”

  子兰道,“子兰不敢。”

  司马言摇摇头,转身便要离去,“兄长。”子兰上前两步,“可知为何夫人不同意兄长与阿清姑娘的事吗?”

  司马言转过身来,“母亲一直没有说明,难道子兰知道?”

  子兰垂了垂眸,“子兰也不是很清楚,但夫人来之前,司马将军曾来拜访过夫人。”

  司马言诧异,“族叔?他说了什么吗?”

  子兰又沉默了下来,“他......像是为公子说了一门亲事。”

  什么?司马言惊鄂不己,“亲事?”

  司马言的眉头紧紧皱起,只听子兰道,“宗氏之女,年前,兄长曾回咸阳,那位宗女曾见过兄长一面,便升爱慕之心......”

  “为何母亲没向我提及?”

  子兰道,“夫人此番来便是说此事,但因秦姑娘的事,就没有提及。”顿了顿,“所以,兄长不可埋怨夫人为何不应兄长的请求,只因司马将军处夫人一时无法拒绝,兄长不知夫人左右为难的苦。”

  司马言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

  子兰看了司马言一眼,“兄长要如何应付?”

  司马言紧皱着眉头,“父亲早逝,族叔对我这一脉颇有照顾,曾经我又在族叔麾下行事,族叔教我颇多知识,但是......事关终生大事,我必须要向族叔表明态度。”

  子兰急道,“兄长万万不可,至少现在不可,好歹也等秦赵之战过后。”

  “我自然明白。”司马言朝子兰点了点头,然后心事重重的转身离去。

  看着司马言的背影,子兰不安的握了握双手。

  *

  山里己经封山,冬天的寨子无他事,人人都开始窝冬,罗素正在翻看竹卷,在他旁边坐着的是罗泊,二人皆无言语,屋内点着两盆火炭,温暖如春,然而,罗泊还是打了一个喷嚏。

  “海木,再去添加一个火盆。”罗素吩咐着,海木应了一声。

  “不用,不用。”罗泊道,“我不冷。”

  罗素瞟他一眼,“你不冷我冷。”

  罗泊嚅嚅唇,虽然罗素对他态度依旧不太友好,但罗泊笑道,“多谢二哥哥。”

  罗素冷哼一声,继续看书。

  “小予,你给我出来。”楼下有人在喊,不用看也知道是卢兰,自罗素定了那么一个规矩,卢兰与小予杠上了,只因数月来,她竟然没能胜过他。

  在门外相侯的小予不悦的皱起了眉头。

  “你还不去。”罗素没有抬头。

  小予道,“属下不想去。”那卢兰实在烦人。

  “你敢违抗命令?”罗素不紧不慢的说道。

  小予颇有些委屈,只因少主给他下了死命,若被卢兰胜了去,那么他就不用跟着少主了,因为少主不会要一个连女子都打不过的人,这使小予每次都拼尽了全力,却又不敢真的伤了卢兰,上次不小心,划伤了卢兰的胳膊,险些被卢方骂死,但这真刀真枪的,受伤又是难免,这叫他如何是好。

  “少主......”小予欲求情,奈何罗素丝毫不动摇,小予只得叹息一声,下了楼去。

  见小予一幅生无可恋的样子,罗泊笑出了声,“二哥哥何必为难小予,二哥哥若不想娶卢氏女,拒了便是。”

  罗素听言朝他看来,“谁说我不想娶卢氏?”

  罗泊机灵一笑,“要娶早就娶了,二哥哥是不喜欢她。”

  罗素一本竹卷朝罗泊扔来,当然也不是真的打他,“你懂什么?”

  罗泊笑道“我就是知道。”

  罗素懒得与他争论,重新拿起一卷竹卷装模着样的看起来,只听罗泊又道,“二哥哥,我想喝浆。”

  “没有。”

  “二哥哥也真是,不仅赶走了阿清姐姐,还将阿清姐姐留下的石磨也扔了,现在我想喝浆都不成,要不,咱们让麦总管去枳县买吧。”

  “正是。”正巧海木走进来,听见了罗泊的话,“不仅三公子想喝,奴等也都想喝,上次莫总管去了枳县一趟,倒是拿了一些回来,可惜,天太热,浆都捂坏了。”

  罗素冷哼一声,“她要走,谁能管得了她,再有,你们谁想喝谁自己去,休得拿寨子里的公事办你们的私事。”言毕,将竹卷一放,起身朝外走去。

  海木赶紧道,“少主去哪里,这么冷的天?”

  “练箭。”

  留海木与罗泊对视一眼,皆耸耸肩。

  罗素来到练武场,练起了弓箭,箭箭中红心,引来护卫们的高呼,阿奇路过,见了很是满意,“少主的箭术让属下也甘拜下风。”

  罗素笑道,“这都是将军的功劳,没有将军指点,素不可能有今日的成绩。”

  阿奇笑道,“属下只教了少主方法,最重要的是少主的勤加练习。”

  “罗素——”正在这时,卢方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怎么了?”罗素又搭弓拉箭,对准了靶心。

  “我有重要的事。”卢方上气不接下气,但见阿奇在此,欲言又止的,阿奇了然,便要离开,“不用。”罗素道,“阿奇将军是我信任的人,有什么事不必相瞒。”

  阿奇听了这话,甚是感动。

  卢方便道,“有消息了,罗布有消息了。”

  几人皆是一惊。

  大寨,诸人皆在,包括大巫也来了,自上次神庙着火,大巫受伤,着实病了好几个月,身子这才刚将养好,在大巫身旁,侧是新的神女忘忧,忘忧是大变样,再不是当初那个傻傻呆呆的鬼草,不仅身子长高了些,脸色红润了些,整个人的气质都大有改变,人人都道,神女果然不同凡响。

  从卢方打探道到的消息,罗布藏在一处深山中,这是卢方寨中一猎人误入深山迷了路,躲避一群野兽时,偶尔发现的,猎人本以为找到了同伴,他正要现身时,偷听到那群人说到什么大公子,还说到大公子正在招集更多的人,等时机成熟要攻打寨子,猎人这才反应过来未敢现身,也幸得如此,否则猎人性命不保,罗布也不知何时才能找到。

  大巫听了卢方的话,沉声道,“那猎人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卢方道,“猎人遇到的这几人,原是要出山备货的,他便跟着他们一道出了深山,一路上,他也留下了记号。”

  大巫道,“此猎人倒也聪明。”

  罗素问,“消息可靠吗?猎人可靠吗?”

  卢方道,“可靠,我敢拿性命担保,他本是我族最好的猎人,就如阿奇将军一般。”

  罗素点点头,看向父亲,“阿巴怎么看?”

  罗傲一直皱着眉,当卢方说到罗布要攻打寨子时,他的双眼几乎冒出火来,狠狠骂了一声,“孽子。”此番听罗素相问,罗傲一掌击在案上,“此等孽子留着做甚?还等着他来毁我大寨,杀我族人吗?罗素,我令你立即带人去那叛徒给我捉回来,若他反抗,就地格杀。”

  言毕,竟是拂袖而去。

  留下在场的人面面相视,卢方正要高声领命,被罗素拦住,罗素看向大巫,施了一礼道,“阿巴是气话,不知大巫怎么看?”

  大巫看着罗素一眼,“酋长也并非气言,罗布所为,己引起各族的愤怒,罗布必须归案,给各部以交待,同时,这也关系到少主。”

  “哦?”

  大巫道,“虽然少主如今接管寨子大多事务,但若能亲自将罗布抓捕归案才能更大的树立威性,同时,最好不要伤其性命。”

  罗素了然,“素明白了,多谢大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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