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九 闲的讨论历史

　　“你要记住！你现在只是普通人，不是中世纪的骑士！更不是飞天遁地的修仙者，也不是什么奇奇怪怪的神灵。”

　　闹闹将许浪带到了安全地带，很严肃的对许浪进行了一番教育。这很扫兴，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前线已经稳定了，根本就不需要许浪在哪里捣乱。

　　“中世纪的骑士并不会从城墙上跳下来，我是FFF.异端审判团好吧！？”许浪抬杠，他很不满意闹闹将他从前线带回来。

　　“但是流矢可能会要了你的命，历史中的庞统就是这么死的。”

　　闹闹瞪了一眼许浪，尽管以她的能力来说，流矢根本对许浪造不成什么威胁。

　　“你要讲中世纪的历史么？我倒是愿意听，等一下吧我去准备点心。”

　　没等许浪说什么，闹闹回去取了一些点心回来。这些精致的点心都是之前做好的，当做下午茶很合适。

　　粉色荷花酥、黄桃蛋挞、凤梨酥、椰丝球、奶油泡芙、榴莲酥、绿豆糕……搭配以奶茶或者红茶，反正食物和饮料是很多的，被闹闹摆了一大桌子。

　　“好吧，看在这么多美味的食物的份上，我就讲讲中世纪的风土人情吧。”

　　许浪抓着一块绿豆糕塞进了嘴里，十分满意的和闹闹讨论起了中世纪。

　　“《格林童话》和《安徒生童话》是有涉及中世纪的历史的。那时候我刚成年，也从电视里看到过有关中世纪的电影电视剧什么的。当然，那些透露出的东西都很浪漫。”

　　“中世纪拥有宏伟华丽的城堡、盔甲明亮的骑士、热情火辣的贵妇、优雅纯洁的公主、披着黑袍的女巫、躲在墓地里的吸血鬼、在月光下变身嚎叫的狼人……当然，狼人和吸血鬼的血仇也很可能是因为甜咸之争。”

　　闹闹喝了口奶茶，反驳道：“并不，狼人和吸血鬼根本不可能因为这个而打起来。”

　　“不要打断我的话，认真听啦！”

　　“嗯，为了严肃起见，在谈论中世纪欧洲的风貌之前，最好还是先把女巫之类这些不科学的奇幻侧生物在第一时间就排除掉。

　　天晓得这些神奇的家伙会不会在自家火炕下面开一道传送门，只要往身上撒一把奇怪的粉末，然后变成猫咪往壁炉里一钻，就能突然出现在我面前要一杯奶茶喝……”

　　闹闹再次疑惑：“所以，为什么是变成猫咪而不是更可爱的龙猫呢。”

　　“闭嘴，听我说……”

　　“就现实世界而言，中世纪欧洲的主旋律就是骑士与城堡，而骑士的旅途也必然围绕这两者展开——诸位贵族们之所以不辞辛劳地收敛财富，通常都不是特意去受苦受难，他们不会去拯救苦命人，也不是为了效忠的皇帝去建功立业的，自然也就很讨厌农奴、盗贼之类的扑街人物。

　　最起码也要混上个贵族骑士的头衔，家里有城堡、有庄园、有盔甲，还有几个年轻侍女可供驱使。”

　　“他们也不是住着很大很华丽的城堡，抱着身材姣好的公主，每年去骑士比武大会上出出风头。或者偶尔去乡下找几个中意的少女行使初夜权，换个胃口打打**，不存在的。”

　　“很遗憾，梦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中世纪的贵族生活可没有想象之中那么舒服。”

　　“先谈谈中世纪的城堡吧！从本质上来说，城堡是用来据守的军事要塞，而不是用来显摆的豪华宫殿，更不是用来享受生活乐趣的度假别墅——这些以石头修造、深壕围绕、铁门和吊桥把守的坚固要塞，在遍地烽火的中世纪，确实可以让窥视贵族财富的不速之客望而生畏，但却不见得能让主人住得舒服。”

　　“所以，战争的意义……”

　　“不要说话，听我说。”

　　“有一段时间，有一个国家的大中小城市都在拼命修筑防御工事，挖了不知多少防空洞，但等到了后来，似乎也没见多少贪图便宜的人搬家到里头去居住……天底下并没有宜居的军事要塞。”

　　“为了便于长期坚守，城堡大多修筑在地势险峻之处，例如悬崖、山顶，以及河心小岛等等。但地势险峻就意味着交通不便。假如城堡位于崎岖险峻的山顶，貌似俯瞰众生威风八面，但每一趟上山回家就能把人累得够呛。如果城堡内没有足够的水井，那么每天的打水和运输食物也很累人。”

　　“当然，这些琐碎的杂务自然都有仆人们代劳，贵族们只要发愁究竟该如何让精心打造的豪华马车驶过蜿蜒狭窄的山路，拉上倾斜度极高的山坡，然后弄进自己的城堡里就行了。”

　　“而为了防备敌人的弓箭和抛石机，中世纪城堡的外壁上很少打窗洞，所以城堡的内部总是暗无天日，太阳晒不到，自然潮湿得很。再加上当时的建筑水平不过关，墙壁和屋顶上免不了有些裂缝，因此一下雨就渗漏得厉害，进而导致城堡内的保洁很成问题。”

　　“偏偏中世纪人的卫生观念也很差，于是那些看似雄伟庄严的城堡里面，通常到处都是灰尘、蛛网、臭虫、蟑螂、蚊子、苍蝇和生活垃圾，恐怕还不如当代如今流浪汉的纸板屋干净。”

　　“此外，中世纪的大幅布匹，价格也非常贵。在那些较为贫穷的地方，一般只有城堡的主人有资格睡床铺，其他人就算是骑士侍从，也只能跟牲口一样睡稻草堆，顺便和他们的爱马一起被臭虫咬……饿了的话，大概会吃蟑螂吧？”

　　“你要吃蟑螂么？或许我可以考虑做一些蟑螂外形的点心什么的。”闹闹托着下巴，一动不动的看着许浪。

　　“不，我不想。”

　　“另外，在某些地区还有一些经常被当作游览景点的华丽城堡，其实也都是喜欢派头的近代贵族们，在某个时期的复兴之后，甚至后来的世纪才兴建起来的，或者是在旧城堡的原址上进行了大规模改建，基本不能再算是真正的中世纪城堡，只能说是“看起来很像城堡的宫殿”罢了，跟有些乐园里的城堡差不多属于同类。”

　　“事实上，就在我两千多年前生活的时代，还有很多继承了古代城堡的破落贵族后裔。他们对这些祖辈的遗产避之唯恐不及，挂在网上只要很低的价格就肯转让，但还是乏人问津——中世纪城堡大多修建在交通不便，人烟稀少的荒山野岭，没水没电不说，哪怕开车逛个超市都得跑几十公里，除了考古专家就再也没人愿意去住。”

　　“而且，这些城堡不仅要被征收大笔遗产税，其本身的维护费用也很高——先不说城堡的体积有多大，结构有多复杂，光是让建筑队带着笨重的建筑材料和相关机械，翻山越岭路远迢迢地到城堡里跑一趟，还要自备干粮饮水和大量器械……这个出勤的人工费就比在城里搞装修贵得多了。”

　　“偏偏这些城堡还是历史文化遗产，在档案之中有着记录，若是后代不肖子孙任凭其风化坍塌，或者胡乱改建成仓库什么的话，有关的文物保护单位还会找其吃官司……”

　　“总之，你在继承了这座城堡之后，不管是否入住，都需要维护这座城堡保持原样。任何对建筑外观有所改动的装修，哪怕只是拉一条电线装几只空调，都要提前几个月写申请打准备报告。而所有用到的材料，也都必须使用指定厂家的专门品牌产品，价钱也是死贵死贵的。并且还要雇佣专业人员进行施工，人工费也足以让人感到肉疼……每年的消耗都是一个天价，不是富豪的话通常是吃不消。”

　　“同样的道理，在中世纪的落后生产力之下，一座城堡的维护修缮费用，也是很多人的不能承受之重。

　　因此，到了中世纪末期，欧洲大陆的战争不再那么频繁之后，讲求生活质量的贵族领主们，就纷纷把家当搬到了更加舒适的乡下别墅，或者位于繁华都市里的奢侈官邸，再也不肯住这见鬼的破城堡……”

　　“那么，既然城堡住起来这么不舒服，别的方法也是行不通的。在附近的交通发达、风光秀丽之地，用木头搭个度假小屋……也是不可以的。贵族领主，这点钱总是拿得出的，实在不行还可以征召领民免费服劳役嘛！”

　　“嗯，这个做法在贵族私斗已经非常稀少，相对比较和平的中世纪末期，应该是可行的，正如刚才所述，当时的很多领主已经搬出了城堡，只有在战火临近的时候，才会重新回到坚固的城堡里居住。”

　　“眼光太超前的人呢，在中世纪的前期和中期就这样搞的话……根本就是在自寻死路！当时的中世纪混乱无比，没有什么大一统的民族国家。无论是番茄国、面包国、葡萄国还是面条国，全都是诸侯林立。各国君王的权威基本只限于首都和王家领地，对手下贵族们的私斗根本无能为力。”

　　“所以，真的有叫这名字的国家？”闹闹一脸惊讶，这什么狗屁名字。

　　“嗯，有。”

　　许浪继续往下讲：“如果某一家贵族的城堡和领地被邻居夺去，那么他最好别指望只要到宫里打打官司就能把领地要回来……除非你跟国王的交情够硬，可以让他为你发兵开战，否则能在宫廷里给你个职位赏口饭吃就很不错了。所以，在那个时代，每一位领主都必须牢牢守护住自己的城堡，不敢长期离开。”

　　“偏偏每一位领主又都在处心积虑地扩张地盘，找借口对外扩张侵略，经常只是因为一点边界争执、一次人身攻击、一句无心之言、一次求婚失败，有时甚至只是一个姿态、一个表情、一个手势，都能引爆一场中世纪的战争——中世纪的骑士们都是很暴力也很蛮横的，千万别把他们想象成彬彬有礼的绅士。在中世纪的诗歌和文献之中，记录了很多他们的无耻行当。例如某位贵族骑士曾向一位富有的土豪商人求婚，不幸被拒，于是他便悍然带兵围攻这位土豪商人拥有的城堡，直到对方被逼得打开城门屈膝下嫁为止……”

　　“除了不怀好意的隔壁领主们之外，中世纪大陆的森林里，还有很多穷凶极恶的流贼团伙，好像蝗群一样到处流窜，时不时就会有某处庄园被攻破和洗劫——面包国的面包人也是其中一个代表。听说，面包人和他的部下们连小城堡都能攻破，那座精致的度假小屋，在这样的突击队面前，根本扛不住多久。”

　　“至于预先警戒这些敌人的行动，抢在他们抵达之前搬回城堡里……中世纪的大陆地广人稀，到处都有小股部队能够通行的荒野，斥候太少封不住领地，太多的话养不起。”

　　“而且，中世纪领主的地盘普遍不大，缺乏足够的战略纵深来预备。从一座城堡骑马奔袭另一座城堡，经常用不了半天——这么短的一点预警时间，根本来不及疏散转移。再说，就算在陆地上能够严密布防，海上还有神出鬼没的维京海盗呢。”

　　“因此，在那个治安混乱，匪徒横行，朝不保夕的可怕年代，放着坚固可靠的城堡不去住，反而为了追求什么生活乐趣，搬到风光秀丽却不适合防御的别墅里……恐怕没几天就会有大票的刺客和匪徒上门，或是绑架那些笨蛋贵族的妻子儿女勒索赎金，或是受了附近其他领主的佣金，直接要了那个贵族的命！

　　所以，为了生命安全着想，他们还是老老实实地继续住城堡里面。”

　　闹闹点了点头，说：“所以，中世纪很糟糕。那些骑士们都是打工仔，咱们吃的这些点心他们估计连见都没见过。”

　　中世纪很糟糕，糟糕到许浪提起来都很惆怅。那个时期死了太多的人了，比起正在逐渐进入尾声的这场战争，中世纪死的人更多，也足够凄惨。

　　“从国王到贵族再到普通人，都挺糟糕的……”

　　对此，许浪的观点和闹闹的十分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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