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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9回 血泪


“姑娘,今儿外面到底是下着雨,小人做主雇了辆马车,好歹也能代步一二。”安瑞恭敬的说道。

        连滟熙点头,这代步的工具还是需要的,当下也没有抗拒,只说:“事不宜迟,你快些送我去宁王府。”

        宁王府?琳琅睁大眼睛,有些不理解的看向连滟熙,想了想,问道:“姑娘,您这是何用意?今儿可是世子爷纳妾的日子,你莫不是想要去……”

        连滟熙瞪了她一眼,厉声说道:“休要胡言乱语,这等话如何能乱说?我去那儿是有正事要做的。”

        琳琅哪里见过她这般凶的样子?当下也不敢多言,只帮着安瑞准备马车,快速将连滟熙给扶上马车。

        很快,这临时租来的马车便驱使起来,马儿在雨中快速奔跑,向宁王府前进。

        今日的宁王府说来真是算不得什么喜庆。

        不过是娶侧世子妃,虽说在府上也摆了几桌酒席,且并没有大喜大办的意思。又因为赵梓昕大病初愈,这新郎官也不过是是亲朋好友一块儿吃酒席罢了。

        这方吃的正是欢腾,这赵梓昕的小厮灵丹却是跑来过来。

        “世子爷,府外有人求见?”

        “谁人如此不解风情?今儿可是世子爷的大喜之日,居然还有人过来求见?”说话的乃是平日里与赵梓昕很是亲近的友人——何书桓。

        赵梓昕对于近日的新娘并没有什么兴致,不过毕竟是自己的喜事,这与大家一块儿吃酒,那是必须有的。而刚刚赵梓昕也喝了几杯,此刻正是上头的时候,晕晕乎乎的看向灵丹,问道:“说吧,是谁?”

        灵丹有些为难了,这来人他虽然知道是谁,可是这大庭广众之下,实在不好多说甚么啊。

        他呵呵一笑,说道:“爷,那人小的也是不认识的。”

        “既然如此,那不见便是了。”何书桓满不在意的说道,又是哈哈笑着与赵梓昕勾肩搭背,道:“世子爷,我本来可是想将我亲妹子许配给你的呀,只可惜你小子那么快就被皇上赐婚,当真是叫我好生遗憾啊。”

        说起赐婚,赵梓昕便想起今日的新人并不是他心中的那个人儿,当下神色晦暗下来,只觉耳边的欢声笑语实在刺耳,叫他好生的不自在。

        灵丹瞧着主子的样子,心下越发着急。

        外头那位可是未来的主母啊,且少爷又素来重视,虽然不知今天这样的日子为何会来,可是灵丹却也是不敢敷衍推辞,若不然爷这儿知道了,那自己必定是要倒霉的,当下只想着如何选个僻静的地方,将此事说出来。

        连滟熙掀开车帘的一角,瞧着外面那雨色,别人是不知道,但是她瞧着却是极其清楚的,这儿的雨是鲜血有的颜色,比自己那儿还要浓稠不堪,血腥之气更是混合着那煞气,她心下越发着急起来。“怎么还没出来?”

        “姑娘,今儿王府到底是在办喜事,这世子爷忙碌一些,恐怕也是有的,你也莫要着急,想必一会儿便来了。”

        连滟熙眉头蹙起,面色凝重,但愿吧,可是来了以后,又改如何去说?

        这煞气如此凝重汇聚在此,连滟熙虽然不完全肯定,却也猜测必定会让赵梓昕有些凶险。

        只是……

        那张淑兰为何要这样做?

        “呜呜~”

        正是思索之际,耳边却是传来了凄凄离离的哭声。

        连滟熙一个转头,就瞧见那张淑兰浑身流血的坐在马车里掩袖哭泣。

        她怎么会在这里?

        连滟熙脸色一变,惊讶不已,她能看见,那流淌的血液正一点点的浸透这马车,就好似那怨念的煞气要将此包裹住一般。

        “我的画,在哪里?”张淑兰留着血泪的脸楚楚可怜的看向连滟熙,幽暗无神,空洞的眼睛深深的凹入眼眶,没一会儿,张淑兰的脸却好似被利器划破一般。

        渐渐的,出现一道道血口,每一个伤口处,都流出鲜艳的血,瞧着分外狰狞恐怖。

        连滟熙呼吸一窒,只觉得空气就好似凝固一般。她不能尖叫,不敢说话,脑中却是一遍遍的回放着张淑兰的问话,那张画,去哪里了?

        难道没有送到她的夫家?

        张淑兰一边哭泣,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副卷轴。

        连滟熙一瞧,便看出这自己的画作。

        怎么会在她手中?是谁烧给了她?

        “连姑娘,您行行好,一定要将这幅画交给我的孩儿。”张淑兰凑了过去,脸颊上划过两道鲜艳的血痕,她的眼睛布满血丝,她的脸上满是伤痛的痕迹。“我好痛,我想离开,可是不知道为何,小女子的眼前一片黑暗!然后,这幅画便送回到小女子手中了。”

        “咳,琳琅,你下去瞧瞧。”

        “啊?”琳琅不解的转头,却见连滟熙头上冒着冷汗,神色很是不对劲,“姑娘,你怎么了?!”

        “我有些冷,你去给我寻杯热茶。”连滟熙努力的保持平静,张淑兰的脸近在咫尺,可是她却不能做什么!

        琳琅显然也看出连滟熙的不舒服,自然相信了这番话,当下就拿着油纸伞下了马车,去向宁王府讨茶水。

        而在琳琅下车后,连滟熙才开始说话。

        “我还能帮你什么?画以托人送到你夫家了呀,怎么又会到你手上?”

        张淑兰一边流泪,一边摇头。

        “我不知道,我是亲眼看见世子爷将这幅画交给我妹妹,也叮嘱过要送到我夫君手里,可不知怎么的,就被人烧了。”

        兜来兜去,怎么又回到了张淑慧手里?

        赵梓昕不是托人带话,说是已经送到了吗?

        连滟熙眉头蹙起,心下对于赵梓昕这般的行为有些恼怒。

        一切有因必有果。

        今日血雨,想必和赵梓昕并没有完全将事情办好,有一定的关系,只不过……

        “吕张氏,你的煞气今日好重。这到底是你妹妹的喜事,有什么怨情,该日托梦再寻便是了。你这般样子,小心毁了自己的前程。”连滟熙语重心长的说道。

        张淑兰一提到自己的妹妹,却是神色一变。

        一个劲的大吼摇头,激动的尖叫道:“她不是我妹妹,她不是!我妹妹心地善良,素来与人交好,绝不会与我相公做那等苟且之事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

        连滟熙自是将这番话听的一清二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的相公与你妹妹,又是怎么回事?什么苟且之事,你且说仔细一些。”

        “我不知道……”张淑兰难过的落泪,神情恍惚的说道:“这不过是我心中猜想,我在世之时,相公待我极好,虽说不算宠爱有加,可也相敬如宾,只是,也不知怎么的,今日瞧着我妹妹出嫁的样子,竟是想起我成亲那日,虽说我隔着盖头并不曾看清,可是,总觉得好似瞧见了相公与我妹妹相视一笑的场景。只不知,那到底是真是假。”

        “你被那血咒折磨的神志不清,多出一些臆想,也不足为奇。”连滟熙皱眉说道。她虽然不喜欢那个张淑慧,不过却是不相信她会有那样的举动。这张淑慧明明情系赵梓昕,又如何会做出那等事情?想来是那血咒太过凶煞,才会叫张淑兰有这样的幻想吧?

        不过……

        连滟熙回忆着那日张淑慧的惊恐,心下也不十分确定那些事情。

        连滟熙本还要说些时候,可这时候车外却是传来了安瑞的声音。

        “姑娘,张家的轿子来了。”

        迎娶侧室,走的自然是偏门,张淑慧虽然很不甘心,可还是穿着水红的嫁衣坐着轿子来到了这里。

        可是,却是突然停了下来。

        今儿陪着张淑慧的媒婆瞧着那偏门口却是听着俩马车,心下不解,便招呼着轿子停下,扭动着肥硕的身躯,走到了马车前,“这位小哥儿,你处在这里做什么?今儿可是我家姑娘大喜的日子,莫要耽误吉时。”

        安瑞拱了拱手,却是转头对着马车问道:“公子,咱们是继续在这儿等,还是如何?”

        连滟熙这会子正掀开车帘对着那轿子看。

        只见这水红的轿子上面也是一片阴暗晦涩。

        当下思索片刻,却是沉着嗓子,说道:“轿中姑娘近日可曾感觉后背发凉?或是夜夜噩梦缠身?”

        轿中的张淑慧本不太在意,可此刻却听到连滟熙这般说,当下身子一震,就是手中握着的喜果也跌落在地,发出咚咚的声音。

        “姑娘,您今儿不能说话。”轿子外面的媒婆提醒道。

        张淑慧咽下口中要说的话,心中却是慌乱不堪,只觉得胸口有一团东西堵在那里,上不上不去,下不下来,难受的好似要窒息一般。

        连滟熙看了看张淑兰,心下叹气,还是说道:“姑娘,本公子今日前来,不过是为一个女子传话罢了。她让我问你。她的画去哪里了。”

        “啊!”若说刚刚还只是觉得诡异,此刻张淑慧却是惊恐的尖叫出声,“不是我,不是我!你不要过来!”她扭动着身子,作势就要推开轿门跑出去。

        那媒婆眼疾手快,赶忙将轿门压地死死的,道:“姑娘,您可不能出来呀!”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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