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面对

　　熊熊燃烧的大火，红黄色系的光线，浓烟与各种东西烧焦的味道。

　　这是一树面前今夜宇智波的背景色。

　　宇智波富岳的身体已经没了动静，他的眼眶里是空的，写轮眼已经被人取走，从自己知道的情况来看必然是团藏所为。除去眼眶以外，脖子上还有一道长长的割裂伤，那是他自刎时留下的伤口，从咽部大动脉流出的血已经被地面吸收，只留下一滩略显粘稠的红斑。

　　火影的世界里不是没有起死回生的方法，但以自己的生命为代价施展的己生转生需要高等级医疗忍术的基础，外道轮回天生之术需要轮回眼，这些他都没有。

　　等到他学会，尸体早已腐败无法复活。

　　宇智波富岳的死亡已经无可挽回。至少一树目前力有未逮。

　　作为一个普通的具备七情六欲的凡人，此时他心里仅剩下一点点渺茫的希望。

　　不知为何，他希望那个他当作女儿看得女孩还好好地活着，他也觉得那个常常请他和鸣人吃各种小点心，做得一手好菜的“美琴阿姨”现在很可能在某个房间的角落，等待着危险的过去……

　　在这个时候，一树才意识到自己从内心深处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的居民，他在这个世界感受到的喜怒哀乐，都是自己内心真情实感的流露。

　　“应该是这条路……”

　　一路上，一树不时在各处看到各种尸体。

　　有的死于背部中刀，有的死于忍术，也有的尸体上有黑紫色的怪异斑点，似乎是中了剧毒。

　　正式学习忍术一年，来到这个世界七年，这是一树第一次如此邻近死亡。

　　强忍住心中的不适稳住心神，沿着自己记忆中残留下来的些许印象，一树找到了自己在这里最熟悉的一幢建筑——佐助的家。

　　大门已经被破坏，从门框上留下的痕迹来看应该是被某种风遁忍术破开的。

　　院落中，有一具女人的尸体。

　　女人的装扮，一树很熟悉。他一眼就认出了对方的身份，那是宇智波富岳的妻子，佐助和鼬的母亲，宇智波美琴。

　　宇智波美琴死亡的时间比富岳更早一些，她的眼眶同样是空洞的。至于致命伤，则是胸口的一处贯穿伤，死因应该是心肺功能的停止导致大脑缺氧。

　　“美琴阿姨……”

　　在确实看到了自己寻找的人的尸体后，一股仿佛窒息般的痛苦涌上心头。那种精神上的冲击险些让他倒地。

　　“明明知道对方很可能已经死去，却任性地选择相信对方依然活着，我果然是个蠢货……”

　　一边鄙视着自己的侥幸心理，一边他又控制不住地想到：

　　佐助她不在这里，是不是躲起来了？她是不是还活着？

　　“喂！有人吗？佐助！你在里面吗？”

　　能够听到的，只有烧焦木头燃烧时的爆裂声，还有房屋的坍塌声。

　　没有人回应，再三寻找，房间里也找不到佐助的身影。

　　没有尸体，没有血迹，什么都没有。

　　一树终于能够理解那些说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这句话的人究竟是什么心情了。

　　“冷静，冷静，越到这种时候越要冷静。”

　　一树闭上眼睛，暂时忘记面前的景象，强迫自己开动大脑：

　　“房子周围我来的时候已经看过了。要么是跑了出去，要么，现在她还在团藏手里。”

　　“志村团藏搞出这么大的阵仗，显然是不准备隐瞒了，那么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佐助对他有什么价值吗？”

　　一树的大脑中闪过火花：

　　“没错，宇智波鼬还在外面，他还没有回来，宇智波鼬是宇智波灭族事件原本的‘凶手’。如果鼬依然和原著中一样在乎自己的妹妹，那么佐助就不能死。”

　　团藏、鼬、三代

　　佐助应该在他们手里，目前来看最有可能是负责动手的团藏手里。

　　“团藏！！！”

　　一树的打出的拳头深深陷入墙中。

　　害怕自己视作朋友和亲人的人死去，对自己为何没有早做决断和行动的自责，对未知的疑惑与担忧……

　　一切的一切，都转化为一树自己都说不清来由的怒火。

　　他需要发泄，需要一个答案。

　　………………

　　“怎么会这样？”

　　来到宇智波族地东门外的宇智波鼬忍不住扔掉了自己的面罩。

　　肆意燃烧的冲天大火，随意丢弃在街道上的尸体，火焰焚烧蛋白质和油脂产生的令人脊背发凉的焦香味。

　　这里，原本曾是他生于斯长于斯的地方，如今却一夜之间化为炼狱。

　　在大火中，志村团藏站在街道中央拄着拐杖，老神在在。

　　“宇智波鼬，你来得正是时候。”

　　“志村团藏，你怎么会在这里，果然是你干的吗？”

　　志村团藏不置可否地笑笑：

　　“事情已经发生了，身为暗部分队长和宇智波与木叶双面间谍的你，肯定也知道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宇智波与木叶之间的问题不是简单的对话或者妥协就能够解决的。说到底宇智波长老们和我们的观念完全就不一样。要是放任宇智波叛乱对木叶的损失实在太大，我才不得已出来做了这个恶人。”

　　“那也不是你越过三代目自作主张的理由。”

　　“正所谓事急从权，今晚是一个绝佳的机会，如果错过这个动手的机会，兴许平定叛乱需要花费两三倍的人力物力，身为木叶长老，我当然要为木叶考虑，所以我才不得不出面。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难处。”

　　志村团藏反问：

　　“难道说，让你来做这个决定亲自动手，会让你的内心更加好受一些？”

　　宇智波鼬蹙眉：

　　“你这是什么意思？”

　　“当初三代目安排你去雨之国执行任务，是为了变相削弱宇智波能够动用的力量。试图遏制宇智波长老们的野心，这你是知道的。那么知道三代目这次让你回来是为了什么吗？”

　　“为了什么？”

　　“经过长老和三代目火影的讨论，为了木叶的稳定，且考虑到周围大国可能会以此次事件趁机闹事，平定宇智波叛乱的人选，就是你，宇智波鼬。只有身为宇智波一族的你‘大义灭亲’才能够向周遭大国证明宇智波叛乱是不得民心，肆意妄为连自己的族人都看不下去的一场闹剧，而不是木叶的错。”

　　宇智波鼬沉默了。

　　“想想看，如果不是我提前替你动了手，你就要亲手杀死自己的亲人，这是多么痛苦的一个决定。”

　　“是我，是我让你不需要经历这种糟糕的体验，相信我，我是为了木叶，也为了你的感受才这么做的。”

　　说话间，志村团藏的左手逐渐抬了起来。

　　宇智波鼬闭上了眼睛：

　　“这种程度的谎言，你还是留给别人吧。你右眼绷带下的那只眼睛是从止水那里夺来的别天神。能力和效果我都一清二楚。”

　　志村团藏原本准备掀起绷带露出右眼写轮眼的左手停了下来。

　　“果然，我说为什么宇智波止水的尸首找不到了，果然和你有关系。”

　　宇智波鼬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右眼。因为此前连续使用天照，现在他的右眼还无法使用。

　　“我相信三代目也是要镇压宇智波叛乱的，毕竟他放弃了对我原本的安排转而让我回到木叶。我也明白为何我会是镇压叛乱的最佳人选。但是志村团藏，从刚才开始我就在想，你为什么要放火烧掉我们宇智波的房屋呢？”

　　宇智波鼬竖起手指：

　　“宇智波依靠写轮眼、火遁以及忍具操控立足于忍界。擅长火遁的我们，很清楚火焰的特性。尤其是被火焰烧死的人的特性。”

　　宇智波鼬指了指自己的眼睛。

　　“就算闭上眼睛，人的眼皮也非常薄，在被火焰烧到之后，这部分的皮肤会首先烧成灰烬。而我们的眼球也格外脆弱，在长时间的高温过后，就会像一个装水的气球一样爆开。

　　只要烧死，就不容易让人看出这个人生前被人取走了眼球，所以你虽然名义上是为了木叶，但实际上却是为了获取我等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我说的对吧，团藏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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