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一章 奔赴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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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谨扬顿时咽住声,吞咽下一口唾沫,
忽地喜笑颜开道:“哎!漠清妹妹,你的头簪子松了,哥哥给你弄好去!”
卿谨扬连忙站起身子来,将她按坐下,
起手把她头上松了的玉簪子给插稳了去,
远远看着,犹如郎情妾意的一对儿欢喜冤家,
咯咯咯…
某个暗处,响起一阵咯咯作响的拳头声,
幽深似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院中女子头上的那只缠着金边的玉簪子,
忽闻嗖地一声,
某暗处的身影刹时没了踪迹,只见那排整湿润的瓦片上,静躺着一包黄油纸,
黄油纸上烂开了一个口子,尤见里头裹着的夹心糕点…
…………
顾漠清灵敏的鼻子嗅出夹在潮湿空气里的一抹淡香,
故而头也没抬地画着画叫道:“书嫣嫂嫂,你今日来得早,我还没开始下厨呢。”
款款而来的书嫣以帕遮朱唇,柔声笑道:“听闻漠清厨艺了得,我呀,来早些等也是愿意~”
书嫣巧步上前,微微伏身望去,
含柔情的眼里渐露赞赏,含笑夸奖道:“漠清不过初学,就能画得这般,着实不错~”
她抬起头来,一脸认真的问道:“真的吗?可大哥说我画得很丑。”
书嫣娇瞪了旁的卿谨扬一眼,柔柔的声音里带着一抹责骂:“你又瞒骗漠清了?”
卿谨扬只笑而不答话,嘿嘿地挠了挠后脑勺,憨的很,
谁叫原来有个兄弟姐妹是这般有趣好玩的呢,
书嫣瞧了眼顾漠清头上那根插得歪倒的玉簪子,
这一看就知晓又是卿谨扬的恶作剧,书嫣对着卿谨扬气哼了声,
他近日真是越来越像个顽皮的孩童。
随即,书嫣用软弱无骨的玉手轻拔了她头上的玉簪子,
替只一心认真学画画的顾漠清重新插正。
……………
时间匆匆,很快三日便到了,
只见帝宫官家、街头巷尾,都插满了禀翊国威风凛凛的战旗,
将军出战,千家祈祷!
骁岩璟一褪素日长袍,着一身威武霸气的将军盔甲,
身躯挺拔、步伐稳健有力地一步步走到帝太后的跟前,
微鞠躬,道:“儿臣今日特来拜别母后,待凯旋而归之日再前来亲见母后。”
帝太后眨了眨泛红的眼眶,故道:“没想到短短半载,我儿又要上战场,哎~
沙场上刀剑无眼,王爷切莫轻敌粗心了去!”
骁岩璟微一点头:“儿臣谨记母后教诲!”
帝太后点了点头,随即瞧了眼在旁一直垂头面红的齐雲灵,
转眼看向骁岩璟,接着道:
“璟儿,你此行一去,不知又打到何时才归来,
这王府上没个主子的,难免不着落,这雲灵温婉贤淑又识大体,定能替璟儿看稳王府的。”
骁岩璟幽深的眼眸略沉,斩钉截铁地沉声道:
“王府自有人会看稳,不劳丞相千金!”
直截了当的拒绝,不仅落了帝太后颜面不说,更是直接辱了齐雲灵的脸面,
齐雲灵垂首娇红的面色一怔,两条细细眉头微颤不停,
“璟儿!雲灵乃是千金闺秀,每年多少名门望族踏破了这丞相府门槛,你怎就…”
“母后!宫外千军万马已等候儿臣多时,儿臣就先行告退!”
骁岩璟强性断抢了帝太后的话,
帝太后面色瞬间变得难看,但帝太后也是个分得清楚孰轻孰重的人,
即便再是不高兴,也不可耽误了国之大事!
……………
宫门外头,是浩浩荡荡的千军万马,个个兵强马壮,
骁岩璟一跃而起上刚健有力的骏马,
一个穿着兵甲的身影突然冲出兵队,跪倒在骏马的脚边上,
“王爷,请让下属一并征战!”
回应身影的是无声,
但马上的人身上那气吞山河的威严,是不用看就能感受得到的。
马绳一抽,骏马前脚站了起来,坚硬如铁的马蹄迎着地上人的脑袋而去!
地上的人牙关一咬,双眼一闭,无论如何都是不闪!
大手突地侧扯马绳!
“嘶~~”
骏马长叫一声,铁蹄落到了一旁。
哒哒哒。
一匹战马被士兵拉了过来:“沉司,您的战马。”
沉铭目光一动,惊讶地看了眼马上威严霸道的骁岩璟,
骁岩璟依旧是面若冰霜、严肃至极,
他一夹马肚,领着浩浩荡荡的千军万马一路朝东,
马蹄所过之处,百姓纷纷跪地叩拜,
当战马使到城门边上时,马上的骁岩璟回头朝东巷方向深深凝了一眼,
随即一抽马臀,速离了这禀城大门!
百姓都挤在城门边上,目送着浩荡威武的军队渐行。
城墙内,有一道身影紧贴在墙上,耳听着外头传来整齐威严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远,越来越远,直到听不见了,
身影一握双拳,离了城墙,逆着人海,淹没了踪迹。
…………
砰!
砰!
砰砰!
齐雲灵怒火中烧,把房内能摔能砸的,统统扔了个稀巴烂,
已经无物可砸了,她就怒坐在塌上,
可一股怒火始终是积在胸口难消!!
“来人!叫二十个贱奴进来!!”
这一吼,女奴被吓得瑟瑟发抖,满面恐惧地跑着出门去,
不一会儿,屋子里站齐一排下奴,足了二十,男女皆有。
下奴们手死握着手,面容低垂,浑身发抖。
齐雲灵双眼一瞪,如同索命罗刹,
“都抬起头来!!”
众奴身子颤得更厉害了,但无一敢不抬头的,
啪!
啪!啪!啪!
齐雲灵依着顺序一个一个地大扇着耳光而过,
几经来回,她的手打酸了痛了,心头气也消了不少,这才停下手,
齐雲灵屁股往软塌上一坐下,一盆温度刚好的水赶忙跪端上前,
她双手浸水,搓洗,擦干,
抬眼看着还站在原地的下奴们,面色刹时难看:
“都死杵在这干什么?还不都滚出去!”
这一吼,鼻青脸肿的一众下奴纷纷争前恐后地往外跑,没有谁愿意多留在这半刻!
齐雲灵督见地上一排的鲜红鼻血,用帕子紧捂着嘴鼻,
嫌弃地吼道:“污秽肮脏的东西,你还不快叫人擦干净了去!”
“喏!”
女奴端着水盆,急忙跑出去叫人擦净了一地鼻血。
…………
战场:
经四天披星戴月的赶路,军队终于赶到距敌营三十里外,
骁岩璟下令让兵安营扎寨在此处,
众兵面面相觑,疑惑不解,
不该是安扎在谨防敌军突袭的六十里外?
但,骁岩璟是谁?
是天生为战场而存在的,是神一般的象征,
众士兵便是不再多揣测那人之想法,因为他的想法从不会错!
安营扎寨下来后,骁岩璟便深在营里钻研图形,
幽深的眼神盯着图纸上的某一处,目不转睛。
……………
“呼~呼呼~”
战号吹响了,
骁岩璟大手握长剑,带着兵马前进,
直到能见对头的兵马才停下前行的马蹄,
对面的一匹棕红色战马,狂傲不逊地奔腾至众兵前方,
马上骑着一个身躯雄健却面若桃花的大汉…公子。
大汉公子用着声不符人的声音,
雄昂地笑道:“呵哈哈哈!半载未见,你骁岩璟还是这幅死了全族一般的臭脸!”
棕红色战马踢踏前两步,大汉公子幽望着他,
许久,突地嗤之以鼻地哼了声:
“骁岩璟,你可晓得?我煞罗烈最是瞧不爽你这幅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臭模样!”
可煞罗烈哔哔哔了一大堆,对面的却是一字未应,
偌大战场、千军万马也是沉默得只有风声在作祟…
被落了面子的煞罗烈冷瞪了一眼对面马上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
回拉马绳,退至千军万马后放,雄昂的嗓音怒吼:“宰了他们!!”
“冲啊!!!!”
士兵如打了鸡血,飞奔着往前冲!!
骁岩璟双目如冰,大手一挥!
臂缠禀翊国战旗的士兵举大刀怒吼着往前冲!!
两军顿时交缠在一起,他们一个个杀红着眼,疯狂地冲上去,
挥舞着大刀浴血奋战,一个倒下了,另一个就替上去,
数不胜数的战士浑身被划得稀烂,双目含恨地倒下,
战场上顿时血流成河,就连飘在空中的气味都隐隐带着红色!
刀剑声、怒吼声、哀嚎声、惨叫声,如雷贯耳,不曾间断!
就这样,双方死死地对峙着,没有任何一方作撤退的打算,
一时间,战场上叠满累累尸体和丢弃的战车辎重,
世人都说,战场上空只属于火和硝烟,战场黄土只属于恐惧与死亡!
此等感受,也唯有战场勇士才能深刻体会!!
两方军杀势均力敌,两头对立的战马互相嘶叫挑衅!
煞罗烈凶神恶煞地盯着不远处的骁岩璟,一转大刀夹马狂奔而去!
骁岩璟双眸一沉,紧握长剑,夹马狂奔迎去!
两马相撞,马上二人踢着马背,上腾在空中,
煞罗烈一咬牙关,用大刀迎头砍去!
骁岩璟避如闪电,趁着时间空隙,
一转剑柄,锋利的剑刃割划开煞罗烈的侧腹!
煞罗烈手捂腹伤,点足腾空坐回马背,似是不甘地举刀砍向地上骁岩璟的脖子!
骁岩璟顺着刀刃一闪!一剑砍了战马前腿,煞罗烈失重跌下马背,
他扭转剑柄,一剑刺进煞罗烈的肩膀处,
煞罗烈用手拔起插进肩膀的剑刃,大刀直刺而去,刀尖刺进骁岩璟的腹处,
只见骁岩璟用手握住刀背,又是一剑刺进煞罗烈的胸膛,
煞罗烈眼神震惊地瞪了眼眼前满面戾气的男人,
骁岩璟紧握剑柄,突地一个冲劲!
煞罗烈大叫糟糕!脚底猛地向后擦动,顺着冲劲唰拉地后退!
速看了番军况,只见琅兵的数越来越少,
煞罗烈一掌震向骁岩璟一手拔去胸口剑,跳上战马,
“撤退!!”
煞罗烈高声一吼,琅兵们纷纷后撤,护着煞罗烈一路狂奔而走!
“王爷!”
沉铭伸手要扶住骁岩璟,
骁岩璟却是抬手拒绝搀扶,沉声道:“回营!”
……………
啪啦啪啦,
营子里安静得只有火盆里燃烧的柴火在作响,
煞罗烈手覆着伤处,眼底是十足的阴霾戾气,
“将军,今日敌方将军骁岩璟有些反常!”
副将军打破营子里的安静。
煞罗烈眼神一转,盯着副将军:
“很反常!今日在战场上他竟是想要与我同归于尽!”
骁岩璟是出了名的攻守兼备,不仅如此,他还有非比寻常的缜密与耐性,
关键是有许多出其不意的战法,
也正因如此,禀翊国才成了第一大国,
而他,所向披靡的煞罗烈,也在这个骁岩璟跟前屡屡吃瘪!不甘呐!
“今日他的战术如此横冲直撞,或许对我方好事。”
煞罗烈摇了摇头,否定了副将军所言,
“骁岩璟绝不是这般莽撞的人,我们更要防着!”
……………
顾漠清在房间里悉悉索索着,不知道在收拾些什么,
卿大娘轻拍了下她的肩膀,吓了她一大跳,
“漠清丫头,你摸摸索索的在找什么呢?”
顾漠清哦了声,有些不自然地笑道:
“我,我有个耳环昨晚不晓得掉哪去了,我就到处找找。”
卿大娘愣了一秒,而后恢复常态,
笑道:“一只耳环罢了,为娘晚些再给你送一对儿!来。”
卿大娘拉着她的手坐到桌前:“来,快喝了我特意给你炖的偏方子。”
卿大娘边盛边说:
“这个偏方子听说可有效了!就咱家隔壁院的那个,吴嫂子她闺女!
早些年啊,来葵水的时候,也是疼得连下床的劲儿都没有,哎哟,每次都要了半条命去,
后来啊,吴嫂偶得了这偏方子,给她闺女吃上十来包之后,你猜这么着?嘿!那吴家丫头还真就好了!”
卿大娘将苦涩的中药打圆摇温了,给她递过去,
只见顾漠清呆愣愣地看着她,眸光有泪,
卿大娘放了药碗,连忙紧声说道:
“这是良方子,能吃好你来葵水时的腹痛,是好事,怎的还哭鼻子呢?”
顾漠清揉了揉湿润的眼睛,笑说着是好事是好事。
自从来到卿家后,她就变成了个爱哭鼻子的小娘惹一样,
卿大娘催促道:“快,快喝了去,冷了效果就不好了。”
她笑着连连点头,端起苦涩难闻的药碗,犹如大饮糖水,一口气干了!
卿大娘紧忙捻起一颗甜枣子,往她的嘴里一塞:
“哎哟傻姑娘!怎一口干了,这药苦涩得很!”
顾漠清用手背一擦嘴边苦汁,吮吸着嘴里甜枣的味儿,
对着卿大娘高兴地笑道:“不苦,甜的。”
卿大娘用手指轻戳了下她洁白的额头,嗔了一句:“莫不是喝药喝傻了去,良药苦口良药苦口,良药哪里有甜的去。”
顾漠清撒娇似的抱住卿大娘的手臂,耍起赖皮来:“我可不管,我说是甜的它就是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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