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滴血

若是军师在，苏云岚直接就爆粗口了，做尼/玛的决定，我的命不是命？该死的侍卫。

        官船已沉到在竹筏上三尺左右位置，如今下去都不用梯绳了，竹筏上已获救的贵女们倒也算有良心，有几个小声为苏云岚发言。

        “方才是苏姑娘扑灭了甲板的火。”

        “拖延了船沉，否则我们都”

        “王爷想想法子，莫要弃了苏姑娘。”

        都说患难见真情，前面还瞧不上自己的贵女们竟也怜惜起苏云岚来了，倒是令她挺欣慰的，不白忙活一场。

        卿言更是仗义，手拉紧了苏云岚咬牙坚持：“不行，必须带她上船，否则我也不上。”

        “卿言小姐，再上一人竹筏会翻啊，您出了事，末将如何跟镇北将军交代。”侍卫为难道。

        “那你上来留下！”卿言指着侍卫。

        那侍卫即刻求助地看向小南阳王。

        苏云岚心里狂放台词，你要是敢丢下你皇嫂，回去一定向军师打小报告，呜呜，可能没用。忽而，小南阳王纵身一跃而起踏上甲板，惹的贵女们原本惊慌失措的华容月色都瑰丽了几分，因为痴的。

        封霖不由分说就将卿言一推送上竹筏，对侍卫下令：“速回。”

        竹筏在卿言的担忧呼唤中远远离去。

        封霖看向身后的船夫，他拱了拱手称：“属下懂水性，王爷照料这位姑娘即是。”言罢跳入江中，就和蛙人似的游的飞快。

        船上只身下苏云岚和小南阳王了。

        “会水吗？”

        苏云岚大无语翻了个白眼，心想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会？会还不是溺海了，否则能来这？她最多能在一米五以内的游泳池里蹦跶，于是憋着满腹气摇头：“不会。”

        小南阳王转身走向后方船柱处，连踹几脚，而后掰下来一大块超厚的木板，再取下好的帆绳，一圈圈缠绕上厚木板，缠完后打了个死结，而后一手拽着绳顶端，再抛下江面。

        苏云岚想着不会用这个逃生吧？就听：“跳。”

        她“啊？”的应声，在小南阳王眸中读到肯定，正犹豫的问能否拉近一点？话没出口腰间一紧，她被小南阳王悬空带起，失重的瞬间迫使她本能闭上眼，而后感觉脚上极轻地一撞，再睁开眼，身后传来江水吞没官船的声音。

        还未开始划，一个浪打来，两人被砸进江里。

        真冷！比上一回的海还冷，因为水的浮力，苏云岚没注意腰间力量没松，却感觉到身子缓缓上升，她手脚并用的游，很快冒出江面，双手趴在厚木板上。

        哗——

        小南阳王在她另一边冒出来，待木板平衡后，就闻：“不是不会水吗？”

        就是不会啊，至少对比起他来自己就是个菜鸡，为了安全上岸，苏云岚可不想被抛下，一口咬定：“方才见船夫游了，就学上皮毛而已。”

        反正你别想自己走，为了从侧面敲打，苏云岚特地问起：“今日军师怎没来？”

        女子出水芙蓉，粉黛清爽，小脸挂满探究，杏眸无辜又灵动眨着，哪是刚及笄的姑娘，简直是千年狐狸，封霖瞧出了她小算盘，淡道：“本王会带你去见军师。”

        这就好，这就好，苏云岚颔首道谢。

        因为木板不如竹筏大，承载两人虽没问题，可遇上浪就不稳，小南阳王让苏云岚坐了上去，自己扶着木板游。

        脱离了水，又折腾了许久，如今夜黑风高，即使抱着双膝，苏云岚冷得浑身抖成筛糠，牙齿要造反一般狠狠打架。现在好了，木板被江水冲离原来位置，就算那人撑竹筏回来也看不到她们，不会就这样飘一夜吧？

        苏云岚心情不大好，又冻得难受，听见小南阳王询问：“很冷？”没忍住脾气，哆哆嗦嗦地怼：“你泡江水里试试冷不冷？”

        说完就后悔了，倒不是担心小南阳王责怪，而是有些心虚，毕竟他自己最终选择留下来救了自己，在这样的时代，换做谁都会救卿言，可没几个人会留下来救她吧？且人也在江里泡着

        正想着说点什么挽回，一手出现在小腿前，苏云岚疑惑的看过去，小南阳王仍旧游着，只不过靠腿，她以为人是累了，要扶一把，就伸过手，没想到他的手竟比自己的温一点。

        苏云岚太冷了，懒得顾男女有别，双手握住，再后来她干脆蜷缩躺下，枕上那手

        又打了一层浪来，封霖抹了一把脸，看向远处岸边的火光，一眼就认出熟悉旗头，他本想呐喊，可见苏云岚睡的正香，叹了叹奋力游了过去。

        当夜，有人见小南阳王一身湿漉漉，怀里抱着一个女子上了马车。

        再睁眼，苏云岚以为自己在做梦，她闭眼再睁开，见到名贵雪缎床帐绣满了飞龙，再一起身，觉身下是上好的胡桃木罗汉床，床柱镶嵌了羊脂白玉，还渡了金！

        她赶紧起身挪过去，仔细看是真金呢！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钱了？

        吱呀——

        门从外推开，进来了个好几个婢女，着装和气度都有隐隐的高级感，每人手里捧着托盘行礼齐声唤：“姑娘，奴婢们伺候您洗漱、更衣、用食。”

        眼尖的苏云岚视线落在那个琥珀玉碗上，当即差点掉了下巴，这在后世可价值百万啊，完全没意识到身处何地，心里就开始狂滴血，韩氏啊韩氏，我不过是落了个水，您买婢女就算了，买这个做甚？

        满脑子担心好不容易积攒银子被浪费的苏云岚开口就问：“这碗值多少银子？”

        婢女们万万没想到王爷的心上人开口就问这个，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哎，算了算了，你们干完今天就可以走了。”

        苏云岚觉得韩氏到底是好意，这玩意买了估计也不能退，但婢女可以啊，能省一点是一点，可确不知这一句话，把婢女们给吓坏了。

        婢女们互相看了眼，神色慌乱地放下托盘，跪下求：“姑娘莫要生气，奴婢们做得不好请降罪，我们一定改”

        苏云岚忙将几个小姑娘扶起来，有些惭愧地说：“不是你们不好，是我养不起你们啊？”

        韩氏带了一大家子来，一部分做了绣娘，一部分做了杂工，这些可都是要支付工钱的，何况如今出师的秀娘没有，还属于培育阶段，也就是入不敷出，苏云岚一贯有居安思危的精神，绝不能奢靡。

        婢女们觉得定是自己惹姑娘不高兴了，这诺大的王府，怎会养不起她们几个？

        “不错嘛，就已经替本军师操持家业了？”

        军师的声音和人一起出现在门口，他双手环抱手臂，坏笑着看过来。

        苏云岚这才静下心来看了一圈，雕梁画栋、名贵家私、各种名画、花瓶、书架，显然不是她的房间，再看了眼那床上的飞龙，本朝王爷的标配，军师又出现在这，谁的房间还用说？

        闹了大尴尬，还理所当然地把自己当女主人了，苏云岚轻咬着下唇，手覆在额间，极为不好意思和婢女们笑笑。

        不笑还好，一笑婢女们更怕被撵出去了，忙和军师求留下。

        “放桌上就都下去吧。”

        封齐觉得眼前女子甚是好玩，爱财至此还是头一回见。

        塞龙舟那日的经过已全部了解，他这个侄儿竟有如此大变化，换做从前救人这事他绝不会亲自前往，更不会自己泡在江水里做划手。

        “愣着做甚？你都躺了三天三夜了，怎么着，还想在我的府里住下去？”

        虽然知道军师是开玩笑，可这次苏云岚可不好意思再接了，赶紧坐了过去，边吃边埋怨：“王爷真是的，为何不将我送回绣庄？害得民女以为韩氏给了我一个惊吓呢。”

        正常的逻辑不应该是送她回绣庄吗？不怪她以为这儿是自己的地儿。

        “这小南阳王救下了皇嫂，不送回皇叔的王府，你觉得外人会如何说？”

        封齐只说了一半，另一半是当夜上岸后苏云岚就发了高烧，绣庄距离太医远，思索了再三才决定送到他王府里，封霖自己也在此将就了一夜，直到苏云岚退了烧才离开。

        “嗯，说的也是。对了，军师，我觉得官船失火有蹊跷。”

        苏云岚在船上就怀疑了，当时只顾活命，塞龙舟当日有风，这火怎样都不应该烧上了船帆，更像是故意点燃的。如果猜想对了，船上定然是有纵火者的仇人在。

        “这事就不劳你操心了，皇侄儿自会解决，”封齐隐下了眸中的戾色，很快转了话题笑问：“我倒是有个好消息告诉你，想不想听？”

        “与银子有关不？”

        在军师面前随意惯了，所以苏云岚问的直白。

        军师轻咳了几声，手用力在她额间一弹，故作严肃地样子：“当然没关系，”顿了顿：“才怪！”

        可当苏云岚问是什么好事时，军师却让她快些用食，一会儿出去看了人就知道了，为了银子，苏玉兰三下五除二扒完，还被军师嘲笑：吃像丑会没人要。

        军师的王府也很大，苏云岚跟着军师左拐右绕地进了主厅，脚刚跨进去，就被一女子给搂得紧紧的，几乎要喘不过气儿，还是韩氏提醒：“卿言姑娘，你把苏掌柜的脸都搂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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