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杏里伸出手合上了女人的眼睛，轻柔地把她放在床上，然后缓缓站起身，打了个响指，手铐、脚铐应声被烈焰熔断，掉落在地上。
她闭上眼感知着刚刚在那个来抽血的根部身上留下的追踪印记，确认了那人所去的方位后，睁开了双眼，分了个影分身放在房间里，然后向上一跃爬进了天花板上的通风口里，顺着通风管往印记所在的方位爬去。
杏里来到一间屋子，透过通风口的缝隙望见一群穿着白大褂的人正围在一起，忽然传来一阵欢呼，杏里侧耳细听，只听有人说道：“总算有个实验体换血后成功活下来了。”
“希望能够顺利开眼吧。”又一个人说道，“团藏大人那里实在催得紧。”
“这个实验体的母亲不是和她一起被抓进来了吗？”一个声音低沉的男人说道，“把她母亲带过来在她面前杀了试试？写轮眼开眼不就是要剧烈的情感波动吗，丧母之痛应该足够了吧。”
周围的人沉默了片刻，居然认同地说道：“可以一试。”
一个女人说道：“开眼的事等实验体身体养好之后再说，以免发生意外，今天先到这里吧，大家回去休息吧。”
众人闻言，纷纷告辞离开了。
杏里屏息凝神地静待众人走完后，才从通风口跳了下来。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培养舱，绿色的营养液中静静地躺着一个瘦弱的女孩，脸上挂着一个呼吸面罩。
杏里从怀中取出牢里女人塞给她的那张照片，与培养舱里的女孩对照了一下，确认了躺着的那个女孩就是阳菜，她又看了下培养舱旁边的仪器，确认了阳菜现在身体状况还不错，她轻轻笑了笑，准备一会儿离开时顺便把阳菜也带走。
一旁的实验桌上放着几封信件，杏里把它们拿了起来，打开了第一封信，上面的内容是实验室的人在向团藏汇报工作，说已经找到不少有宇智波血脉的人了，凝炼血脉已经成功，但换血的实验体只有一个活了下来，且还不知道能不能成功开眼。
第二封信和第一封信的内容完全一致，只不过收件人变成了顾问团。
杏里厌恶地皱起了眉，又打开了第三封信，是团藏给实验室的来信，催促他们加快实验速度。
剩下几封信的内容大同小异，都是实验室在向根部和顾问团申请经费。
杏里把这几封信收在了怀里，又在实验室里反找到了不少实验记录，一并收了起来，突然，她似乎是摸到了什么机关，四周的灯光变得暗红，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响起，与此同时，一道暗门缓缓向她打开——
暗门后，无数只写轮眼静静地浸没在药液中。
无数的根部忍者破门而入，杏里转过头，血泪从双眸淌下，猩红的双瞳中，三个勾玉相融在一起，繁复艳丽的花纹缓缓在她眼中显现，在那花纹成型的一刹那，一座黑色的须佐拔地而起。
门口的忍者们顿时停住了脚步，为首的女忍者望着杏里的眼睛，惊道：“万花筒写轮眼，居然是万花筒写轮眼！”
“随我一起围攻她，夺下她的双眼！”女忍者振臂一呼，拿起武器向杏里冲了过来。
杏里不屑地嗤笑了一声，挥挥手，黑色的骷髅伸出手臂，将女忍者抓住，举了起来，然后捏得粉碎。
无数的手里剑向她袭来，都被须佐轻松地挡下了，杏里偏过头，好笑地看着前仆后继冲上来的忍者，轻轻笑了笑，从卷轴里召出了长刀，随意地捅穿了最前面那人的心脏，她把刀缓缓拔了出来，那人的尸体随之掉在了地上，杏里厌恶地把尸体踢开，握着还在滴血的长刀，面无表情地说道：“团藏设下圈套屠戮我的族人，还在他们死后挖去他们的双眼，让他们死后都不得安息，这笔帐我来日会亲手向他讨回。”
她举起长刀，指着眼前面露惊恐、不停后退的根部们，勾起了一个残忍的微笑：“而你们，作为他的爪牙，残害无辜、虐杀妇孺，同样罪不容诛！”
“所以——你们今天都会死在这里！”
“须佐阳炎流·第九式·焚天！”
黑色的火焰卷起巨浪，将杏里面前所有的根部忍者吞噬了进去，无数忍者连惨叫都没发出，就被炽热的火焰夺去了性命。
待到隼人闻声赶到时，只见杏里静静地站在尸山血海之中，背后是浸没在药液中的无数只写轮眼，她满脸沾满鲜血，眼神冰冷，宛如地狱里爬上来的厉鬼。
“杏里？”隼人试探般得轻声唤道。
见来人是隼人，杏里收起刀，关上了写轮眼，她指着身后的培养舱说道：“你去看下那个女孩的身体状况，看能不能唤醒带走。”
隼人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是先依杏里所言去检查那个女孩的身体状况去了，半晌后，隼人才回过头对杏里说道：“这孩子有些虚弱，不过身体状况还行，可以唤醒。”
杏里道：“那把她唤醒吧。”
隼人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唤醒了阳菜。
阳菜轻轻睁开双眼，捂着头缓缓坐起身，然后顿时被眼前满地残尸的景象震住了，她将自己蜷缩起来，警惕地盯着杏里和隼人。
杏里用衣角擦干了满手的鲜血，然后走过去，轻轻摸了下阳菜的头，柔声道：“你叫阳菜是吧？别害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阳菜怯怯地望了杏里一眼，又望了一眼满地的尸体，她记得，就是这些人一直在折磨她，于是咬了下唇，然后小声地问道：“您能救救我妈妈吗？她也被抓起来了，她还被抽了好多血，求求您，也救救她吧！”
杏里的手微微一僵，片刻后，她才缓缓开口：“抱歉，你母亲她已经因失血过多去世了……”
阳菜顿时呆住了，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她颤声道：“您能带我去见她最后一面吗？”
杏里点点头，一把抱起阳菜，走回了牢房，一进牢房，阳菜便从杏里怀里跳了下来，扑倒在那女人已经完全冰冷的身上，嚎啕大哭，杏里站在一旁，静静地望着这对已经阴阳两隔的母女，不由得也面露悲伤。
良久后，阳菜的哭泣声渐渐小了下去，她吸了下鼻子，缓缓转过身来，只见她原本墨黑的瞳孔变成了猩红，一枚勾玉静静停在了她的眼中。
杏里望着她的眼睛，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然后问道：“你还有别的亲人吗？我送你回家吧。”
阳菜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我不想回家！那群坏人说就是爸爸把我和妈妈卖给了他们！我不回家！”
她扑通一声跪下，不停地向杏里磕头：“求求您收留我吧！我爸爸只会打骂我，我回去根本活不下去！我愿意做牛做马伺候您！”
杏里连忙将她扶起，无奈地笑道：“不必如此，说起来，虽然拥有宇智波的血脉对你来说是个悲剧，但是你既有了我族血脉，又有了这双眼睛，便算是我族的族人，我有义务照顾幼小的族人，我小时候一直想要个妹妹来着，你……愿意成为我的妹妹吗？”
阳菜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点点头，然后问道：“那我以后就是宇智波阳菜了？”
“你也可以保留你的原姓，不必勉强自己。”杏里笑道。
阳菜却摇摇头：“我不想留着抛弃我的父亲的姓氏了，我母亲又是孤儿，没有姓氏，没有勉强，是我想成为宇智波阳菜。”
杏里笑了笑：“都依你。”
“你可以和我回木叶，那里虽然有很多不好的地方，但就算我对那里心有芥蒂，我也不得不承认，那是个可以让你这般大的孩子吃饱穿暖的地方。”杏里摸了摸阳菜细软的头发，温柔地笑道。
“如果你去了木叶，我有很多朋友可以介绍给你，他们肯定都会很喜欢你的，木叶那家甘栗甘的甜品最是一绝，我最喜欢他家的草莓大福，到时带你去尝尝。”她顿了顿，“不过，如若你去木叶，你一定得将自己的这双写轮眼隐藏起来，不能叫任何人发现，还有不要告诉别人你姓宇智波，总之需要万分小心谨慎……如若你不愿意过这般拘谨的生活，你也可以跟着那位隼人哥哥走，他如今帮大蛇丸管理着一方据点，也能照顾好你，你在他那儿不必处处小心，做事全凭自己心意就行，不过他那个据点有些偏僻，生活多少会艰苦些，隼人战斗力不强，你在隼人那儿如果遇到事情他解决不了，你就去找一个名叫宇智波佐助的人，把你的写轮眼给他看，他一定会帮你，而且你放心，如若你们遇到危险，我一定会去救你们的。”
杏里捏了捏阳菜的小脸：“不必着急做决定，你还有很长时间考虑，总之无论你怎么选，我一定会保护你平安长大。”
阳菜听着杏里的话，眼睛亮亮的，她人生的头几年都是在父亲可怕的打骂和母亲无助的泪水里度过的，仿佛生活在一滩发臭的泥沼里，永远看不见曙光，因为杏里的话，她人生中第一次对未来产生了憧憬。
可突然，一滴血泪悄无声息地从她眼睛里滑下，然后越来越多的血从她的嘴巴、鼻子里淌出，她的视野瞬间陷入了一片黑暗，恍惚间，她好像听到杏里焦急地喊着她的名字，她想要回应她，想要告诉杏里她想和她一起回木叶，然后永远生活在一起，可她张开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最终，杏里的声音也渐渐远去，她陷入了永远的黑暗与寂静之中。
良久后，隼人担心地来到了牢房，他打开门，只见杏里呆呆地抱着阳菜的尸体，一动不动。
“她死了。”杏里轻声说道，像是怕吵醒什么。“她虽然承受住了换血，获得了纯粹的宇智波血脉，可普通人的神经承受不了开启写轮眼的压力，所以她七窍流血死了。”
“我才说要保护她平安长大，她便死在了我面前。”杏里自嘲地勾起了唇角，“我可真是个没用的废物。”
“她还那么小，我还不知道她的年龄，还没带她去甘栗甘吃甜品，还没有教过她一个忍术，她便死了……”
隼人走上前去，拍了拍杏里的肩，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
杏里却摇了摇头：“不，这就是我的错，血海深仇在上，我居然这么多年来就呆在木叶安享和平，甚至有几瞬真的想当个木叶忍者，如果我早点变得强大，早些杀了团藏和顾问团，这一切都不会发生！阳菜她也不会死！”
杏里抬起头，望着隼人，猩红的双眼里繁复的花纹缓缓旋转着：“我不会再继续错下去了，是时候用这双眼睛，把所有该死之人送下地狱了。”
与此同时，鸣人兴奋地冲进了木叶的大门，然后爬上高处，俯视着整个木叶，他张开双臂，大声喊道：“我回来了！”
——浮生苦厄完——
下一卷：此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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