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2 女儿

祁煜倒冷静下来地盯着女儿，然后看着她那捍卫母亲的表情，他便轻地笑一声，伸出手捏了一把女儿的小脸，才与程雅淡淡的一笑，便各自分开了。

        琪琪抱着小熊，就坐在左暖阁与西暖阁之间的内厅沙发上，左看帘子，右看帘子，等着。

        终于，祁煜沐浴后，掀开帘子，看着女儿依然抱着小熊，像个小战士一样，左瞅右瞅，瞅到爸爸出来了，便对着爸爸扬起手，嗨的一声。

        祁煜穿着那白色的Ｖ领衬衣，黑色的西裤，舒服放松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前方，不作声。一脸的沉思。

        他依然还是不习惯有个女儿，可是女儿就在身边，她与自己流着同样的血液，长着与自己相似的外貌，承继着自己的智慧，就像一个真正骄傲小公主，将来一定能成为天下人的楷模。祁煜想到这里，便转过头，看着女儿也转过头看着爸爸，等待着他发言。

        “琪琪。真的喜欢爸爸吗？”祁煜看着女儿，第一次真心地问，虽然问得威严，问得谨慎，可是问的时候，突然感觉内心有点紧张，或许对着纯洁的心灵，你无须隐藏自己的内心。

        小琪琪对着爸爸赶紧点头说：“喜欢！！”

        祁煜柔柔地一笑，想着刚才在门里门外的战争，竟是那样的自然与随意，一种莫名的放松，就来自于这颗小小的心灵。他突然感叹地抱起女儿，站起来往着内厅走。边走边说：“不用等妈妈了，我们先休息！！”

        “好！”小琪琪抱着爸爸的脖子，尖尖的下巴，靠在爸爸的肩膀上，突然眼眶一红，有点哽咽地问：“爸爸。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祁煜再柔声地说：“嗯！！”那声音依然极具威严！

        “以后爸爸会不会对妈妈很好？”小琪琪依然好担心妈妈！

        “会！”祁煜直接说完，便已经走到床边，小心地将女儿放在床上，然后看着女儿自己就好乖巧地掀起被子自己盖，还拉着爸爸的小手说：“你也一起睡好不好嘛？”

        “好。”祁煜也疲累了，便与女儿同半躺在床上，琪琪立即将小脑袋靠在爸爸的肚子上，像小羔羊一样的绵着祁煜，祁煜再浅浅地一笑，伸出手轻轻地抚弄着她那短发，好柔软。

        “爸爸。以后你晚上都回来好不好？”小琪琪躺在爸爸的怀里，再请求着！

        “嗯！”祁煜只得应着，再小心地为女儿盖好被褥。

        “妈妈昨天晚上，哭了一个晚上。我看到妈妈哭，我就好难过。”琪琪一说起妈妈，她的眼眶随即就红了。

        祁煜一听女儿的神色不对，便说：“不会了。以后爸爸都回来陪妈妈。”

        “妈妈以前在外公外婆家，常常半夜哭了起来，抱着我说，琪琪啊，我们一定会幸福的。”琪琪仿佛要跟爸爸分享过去。祁煜专心地听着。

        琪琪的眼眶有点红通通地说：“爸爸。妈妈好可怜的。我听外公外婆说，小时候我经常生病，妈妈就停学了俩年，出去打工赚钱给我买吃的。晚上回来，还要去捡瓶瓶盖盖。经常好多好多天不睡觉。”

        祁煜的双眸停注了下来，想着程雅在学校前对自己哭着说：“过去多少委屈我都忍了。”

        “冬天下雪的时候。妈妈早上五点就要起来，赶在上学前，去捞田螺。有一次给哥哥的饭店剪田螺尾巴时，还把手给剪了好大一块肉。现在妈妈的手上，还有一个疤，好深好深！”琪琪继续绵绵地说。

        祁煜突然间低下头看着女儿那闪亮的大眼睛，就像母亲一样清澈见底，善良可爱。

        “所以妈妈好辛苦好辛苦。可是妈妈说，只要能饱饭，就不怕。只要有琪琪，就不怕！”小琪琪一说完，眼泪就滚落了下来。

        祁煜伸手轻拥着女儿的小小身子，感觉她这段时间的确比从前略胖了，更显健康红润了。

        “麦淇好不乖啊，老是生病。可是琪琪已经天天去捡瓶子了，捡到的瓶子，全给破烂公公，他每次不够十个瓶子，都给我十块钱。破烂公公好好，从来都不骂妈妈是狐狸精。”琪琪小小的心灵，一接触到这三个字，她的心就好疼了，小小身子马上就激动了起来，靠紧在爸爸的怀里哽咽地哭着说：“有次。还被人家扔鸡蛋，说村里出了个狐狸精。”

        “琪琪！以后不许记住这些不好的人和事，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人毫无素质与修养，难得外公外婆还有舅舅抚养你长大，让你懂事乖巧。所以把那些过去都忘了吧！”祁煜稍严肃地对着女儿说。

        琪琪吸着红红的鼻子，听话地点点头，闭上眼睛困了累了，就睡着了，睡着了还是抓紧爸爸的手。

        祁煜略皱眉头，看着女儿突然说睡就闭上睡着了。他奇怪地想，为什么就这样能轻松地入梦？

        “女儿睡了？”程雅穿着那雪蓝色的棉睡裙，披着一头刚吹洗过的长发，一股馨香落在肩边。她直接赤着脚从床的别一侧，留心女儿的小脸孔，还有那平静的眼敛果然睡了。

        祁煜看着程雅那沐浴过后所散发出来的耸懒美丽，想着刚才女儿的话，他的眸光更深更浓了。

        程雅却没有留意他，只是小心地坐上了床，温柔地卷起双脚，伸出双手，小心地捧过女儿的脑袋，让她靠在那软棉棉的枕头上，再将那宝宝熊小心地放在她的怀里，让她抱着来睡。

        “为什么女儿说睡着就睡着了。一闭上眼睛，就不醒了。”祁煜不解这个问题，便直接很严肃地问。

        程雅抬起头，温柔地笑着说：“小孩子天性烂漫单纯，脑里心里没有想法，当然说睡着就睡着了。不过。”她一说到这里，便温柔地低下头，看着女儿那安祥睡宝宝的可爱模样，她安慰地笑了，在皇宫当然比家里好，什么吃的穿的都有，前后还有侍候着，女儿身体棒，一转膳食，整个人就马上红润了，就是那抱着宝宝熊睡觉的习惯还是不能改。

        “不过什么。”祁煜看着她来问。

        程雅有点感叹地轻抚着女儿的发丝，瞧着女儿熟睡的小模样，轻声地说：“过去可能受的委屈太多了，所以。睡觉总是没有安全感，总得抱着小熊熊睡觉，才安心。我陪在她身边也不行！这个宝宝熊，是我爸在琪琪三岁生日的时候，送给她的，她一直保留到现在。也难得了。”

        祁煜看着程雅把话一说完，便直接半躺在床上，轻轻地垂下头，用那粉嫩的红唇，在女儿的额前一吻，他突然说：“以后……就让女儿到太子殿休息吧！”

        程雅一阵惊喜地看着祁煜，不敢想像他的话。她突然扬起笑脸，对着祁煜感激地问：“真的吗？可是。宫里的规矩……”

        祁煜直接看着女儿说：“我与祁文也是五岁后，就有自己殿厅……可是祁磊一直在母后身边，呆至八岁……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性格冲动，自持有父王母后的特别疼爱，嚣张拨嚣！”

        “没有啊……”程雅赶紧温柔地说：“我觉得三殿下挺好的。挺善良的！”

        祁煜提起眼皮来看着她。

        程雅的脸一红，便一咬下唇，赶紧上床走出外厅，边走边说：“今天你还没有喝宁神茶。我给你去倒。”

        祁煜看紧程雅的匆忙背影，还有那脸闪过内厅时的闪锐，他便直接将那股思想压了下来。稍一会儿，外厅传来了斟茶的细微声音，他发觉程雅的温柔，可比宫中任何女眷，做事总是细心有致，娴静有礼。难得在那样的家庭中，还能保持这点气质。祁煜一想到这里，又随即想到女儿刚才说的话。

        “茶来了。”程雅捧着茶，依然赤着脚轻轻巧巧地来到祁煜的面前，将茶捧至他的面前，温柔地看着他微笑起来，显然刚才知道女儿能留在太子殿与自己在一起，她满心地欢喜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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