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较量

西凉王不开口，卫离更不敢多言，一时间，房中气氛有些压抑，随侍的奴才更是大气都不敢出，上座的这位大主子脸上实在不好看。

        “本王问你，当晚她从城楼跳下去的时候，你就在一侧，为什么不阻止，救下她之后，又为何不带她回大雁关的将军府，反而同她一起胡闹，三更半夜跑到回龙关来了，你可知道，心儿是本王的妃子，你这么做，同拐带本王的妃子私奔，有什么区别！”

        西凉王几句逼问下来，言语冷冽，让卫离无言以对。

        当时，黑暗中，看着楚小主上了城墙，他一时也想不到小主竟然这般胆大，直接就跳了下去，权只当是她一时兴起，无聊之时的玩闹之举。而后竟然鬼使神差答应了楚紫心的要求，没有将她带回将军府，他自己也觉得奇怪，只因楚紫心说了，带她回去，不让她走，她就只有死，他当时就一个念头，不能让楚小主死！

        “卫离不能让楚小主死！”卫离没有回答西凉王的诸多疑问，只是无头无脑的说了一句。

        “胡说！你昏头了，看着她要跳下去，不上前阻止，还让她三更半夜孤身一人上回龙关，现在还敢说什么不想她死，你差点害死她了，你知不知道。”

        “卫离该死！没能保护好小主，丢了小主，请大王赐罪！”卫离俯下身子，叩头请罪。

        西凉王见卫离不加辩解，只是磕头认罪，往日的事又浮现在眼前，当日护国大将军为了楚紫心也从背叛过自己，甘愿受罚，他的拳头慢慢紧缩，站起来。走前一步，卫离就在他的脚下，“说！本王要知道为什么？”

        卫离从没试过忤逆西凉王，但是这次，他垂着头，死咬着牙关，一言不发。

        “你对心儿别有用心？”

        西凉王语气平淡，坐回檀椅上，手指轻轻敲着扶手，望着卫离。目光阴沉。

        卫离的人好似被当头敲了一棍，身子一颤，怔得不知如何辩解。却又知道自己如果不解释，西凉王误会了，不单止自己该死，更会连累那个害死人不偿命的楚小主，他没有试过这样的事。只知道从第一天奉命保护小主开始，他就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小主有事！

        “卫离，本王给你一次机会，你好好解释，只要说的通。本王都不怪你。”

        卫离是他打小栽培的人，西凉王知道，如果要卫离背叛自己。可能比杀了他还难，眼下他这么做，或许是有什么其他的苦衷。

        “大王如果要解释，卫离没有什么可解释的。但卫离绝不敢有背叛大王之心，这么做。一切都是为了小主的性命安危着想，当时如果不随小主离开。小主就绝对会死！”卫离抬起头，好似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般，古井无波的眼中，只有对西凉王的愧疚。

        “卫离遵大王之命，好好保护小主，只要是有可能伤害到小主的事，卫离就不会让它发生。眼下，卫离死罪，有负大王所托，丢了小主，请大王降罪，卫离一切不敢有怨言。”

        西凉王并没有像往常那般大发雷霆，微眯着细长的眼眸，淡淡的望着卫离，主仆两人四目相对，卫离没有退缩，西凉王知道，那是因为他自认问心无愧。

        终于，西凉王的眼中渐渐有了暖意，点了下头，道：“你起来吧！本王相信你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

        “谢大王！”卫离面上带着感激，站了起来。

        “既然心儿来回龙关，直接去了那个金玉满堂，又在客栈不见，那这两个地方就大有可疑，你马上让人去好好查查，你就不要明着出面了，心儿仓促间多半还没来得及离关，你不能放过半点蛛丝马迹，只要能找到心儿，不惜任何手段。”

        西凉王目光如炬，对卫离道：“这事你无需自责，心儿她有心逃离，你一时中她算计也不出奇，去吧，最迟明天，我要你带她来见我。”

        “卫离遵命！”

        望着卫离远去的背影，西凉王蹙着眉，双眼中的寒气渐渐浓烈，心中暗道，心儿，你果然大胆，敢弃我而去，你将我西凉王当做什么！

        待到天黑，还是没有楚紫心的消息，出城追查的人也基本确定了小主没有离关，因今日城门关闭的早，加上传言外面有战事，出城的人很少，细细查探后，就放弃到外面查寻了。

        西凉王满脸杀气，望着回禀的人，面上阴晴不定。半晌才道，“既然还在城里，就不可能找不到，今晚你们加派人手，挨家挨户搜查，定要将人找出来。”

        属下领命，松了口气，匆忙离去，谁还敢留在这里，找死啊！

        西凉王唤了声“卫离”

        一抹紫衫应声而现，“卫离请大王吩咐！”

        “湖水就要被搅乱了，你照本王先头的安排，就等着鱼儿自动现身吧！”

        ******

        楚紫心留在何兵家中，心中焦急也无他法，唯有静候陈叔的消息。

        小雨的手艺果然不错，就连满腹心事的楚紫心也胃口大开，饱餐一顿，她其实想去厨房帮忙的，最后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不是自己不会，而是在小雨眼里，自己是身份高贵的张家大小姐，哪敢让小姐去做这种粗活，而且，自己在，小雨好似拘束的很，做什么事都放不开，真的是只会碍手碍脚。

        等到二更时分，终于等会了陈叔父子。

        陈叔的面色有些忧郁，在微弱的烛光下，看上去显得更加的沉重。

        “老奴回了金玉满堂，果然有官兵来盘查，因金玉满堂在回龙关也算有点名气，官兵一时倒没有怎样，他们问老奴的话，老奴也一一小心应对，倒没出什么纰漏，他们也查不出什么。”

        楚紫心微微松开眉头，还好，哥哥苦心经营的铺子没毁在自己手里。

        “长乐客栈呢？人是在那里不见的，只怕难逃干系吧！”

        “小姐所言极是，封城没多久，就有大队官兵直扑客栈，现在……”陈叔缓了下才道：“官兵在长乐客栈，在里面翻了个底朝天，找到了小姐房中的密道，却找不到小姐，一怒下，将客栈里的所有人全带走了，现在那些伙计生死未卜，客栈也已被封。”

        楚紫心一惊，急道：“官兵找到了密道，客栈就自然脱不了干系，陈叔是客栈的后台老板，他们一查，不就会查到陈叔身上来吗？”

        “这个老奴倒不担心，公子命老奴开设长乐客栈，不是为了赚钱，是为了借客栈人来人往，消息灵通，打探小姐的下落，为了不树大招风，我们没有明的出面，私下都是让中间人出传达消息，客栈里唯一知道我身份的何兵，现在在这里，就算官兵捉了客栈掌柜，也查不到我们金玉满堂这边来。”

        陈叔将个中细节细细讲与楚紫心听，楚紫心不由得暗暗佩服哥哥当日目光长远，这样就算一处有麻烦，也不会连累其他。

        转而一想，客栈那么多的伙计，因自己的事，无端被连累，她顿感不安，对陈叔道：“陈叔，我就这样一走了之，那些伙计怎么办，西凉王不会就这么算数，轻饶了他们去。”

        陈叔默默，片刻才道：“这事小姐先不要担心，等先过了这关，护小姐回了南国天都，老奴再想办法，怎都不能对他们不闻不问。”

        楚紫心心下一酸，长乐客栈上上下下有上十个伙计，却为了自己一己安危，牺牲他们，那样也太过分了，自己做不到，“不行，陈叔，我们得想办法先救他们出来。”

        正说话间，在外望风的何兵匆匆跑了进来，顾不得失礼，对着楚紫心急道：“不好了，小姐，有好多官兵上这边来了，来势汹汹的样子，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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