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审判法庭

磅礴大气的豪华房间，壁炉燃烧着火热的光芒，驱走幽深的黑暗。

        壁炉前的复古华座上坐着一位满脸胡须的白发老人，脸上的沧桑遮不住他的威严，正是布瓦兹。对面的椅子上坐着的，是vincent和audrey。看他们谈话的气氛，事情严重的程度不一般。

        “扣扣”

        厚重的木质大门被敲响，打断几人的谈话。

        “进来。”布瓦兹发话。

        门被轻轻推开，待黑辰杳缓缓走进房间，两黑衣男子又默默的把门关上，继续守候在门外。

        “听lambert说，你有事要跟我谈？”布瓦兹并不顾忌房里另外两人，看着黑辰杳就问。

        “是。”

        “那我们……”audrey担心他们要谈的事不适宜别人在场，vincent抬手阻止她继续说。

        黑辰杳也没打算避开他们两人说，“dad，mom，你们都听一听。”

        vincent和audrey点点头，双双起身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布瓦兹让黑辰杳坐到他对面去。

        黑辰杳从容坐下，一脸严肃的看着布瓦兹，说，“祖父，我想去一趟元老会。”

        “ansel！”audrey还想着他要说什么，居然是这个！不行！

        vincent按下audrey想要站起来的身子，示意她听下去，“你继续说。”

        “ives做的事既然都是因我而起，那就只能由我去结束。元老会和审判法庭不是都盯着我吗？那我就如他们所愿，到他们面前去。ives如果还想要利用我，他就一定会出现。dad，你暗地里一定调查过他建城的地方吧，在我去元老会的时候，那边就拜托你了。”黑辰杳现在已经可以心平气和的说着与ives有关的计划。

        布瓦兹不知道黑辰杳是怎么想的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恢复到这样，他倒是挺赞成这个计划，“你愿意承担可能导致的后果吗？”

        黑辰杳一定有想过，他去了那边会有怎样的对待，一个不慎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他轻笑，“不是有祖父和整个墨洛温家族做我的后援吗？”

        “呵呵呵，不愧是我的孙子！说吧，你都想好了要我做什么吧。”布瓦兹大笑，audrey都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他笑得这么开怀了。

        明明是个冒险的计划，为什么就没人反对？

        “父亲，我不同意。”

        “audrey，记得你将ansel交给lambert的时候说过什么了吗？”布瓦兹敛去笑，问的严肃认真。

        audrey不语，她当然记得她说过什么。当年她说让lambert带ansel去ives那里的时候，他们都不同意，认为她这么做将来会对ansel造成伤害。可是她说了，ansel是墨洛温的孩子，不该被藏在温室逃避。现在果然如他们想的那样，ansel的确受到了伤害，她看到自己的孩子一身伤的回来，情绪还极其不稳定，她的心会痛，她也后悔了。为什么现在到他们亲手将ansel交出去了？

        “audrey，正如你所希望的，我们也不想ansel永远藏在这里逃避面对ives，这是他自己的决定，你该相信他有这个能力可以做到。”布瓦兹轻拍她的肩，让她好好想想。

        audrey转过头看向黑辰杳，他过去为这件事都好多年没有理睬她了，今天还能从他口中听到mom这个称呼，是不是代表他真的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呢？

        “ansel，你能保证能平安回来吗？”

        “mom……”黑辰杳无奈，他只身进入猛虎野兽之地，就算计划的多完美，都不可能完好无损的回来，不过他还是能保证一点，“我会回来的。”

        无论如何，最后他一定还会回来。

        “好了，男人做事就该干脆利落，不能瞻前顾后、畏畏缩缩的。audrey，你也是在城堡长大的，我们家族的孩子哪一个不是勇敢坚韧的？！你当年可也没少干过冒险的事。”

        布瓦兹都把她的陈年旧事挖出来说了，audrey还能说什么。想起当年干过的蠢事，她也是忍不住要笑出声来。ansel是男孩子，自然是不能输给她。

        “好吧。”audrey终于也同意了，挽上vincent的手臂，两人一起给黑辰杳支持的目光。

        “那接下来能让我跟祖父单独说说具体的计划吗？少一个人知道总是比较保险。”黑辰杳微微一笑，有那么多人的支持，他一定能打赢这场仗。

        vincent和audrey点头，二话不说就起身往外走，他们当然是相信自己儿子的。

        元老会建在绝峰之巅，海拔高达八千米，伸手几乎可达云端。峰顶常年被冰雪包裹，常年积雪，极度的低温冷入骨髓。这犹如天国的建筑远离尘喧，却泛着血色的辉煌，一如……与它比邻并建的审判法庭。

        不过相隔一峰，除却一样的肃穆森严，两者间简直是无一相似。元老会肃穆凝重，以红和黑为代表。审判法庭因为成员都是贵族，自视甚高，以圣洁的白和华丽的金为代表。

        经过古堡与ives一战，黑辰杳这次已经无所顾忌，直接驾驭着鹰群到元老会来。

        山上早就有迎接黑辰杳的人等候在外，那阵势，跟迎接最尊贵的客人一般。

        黑辰杳对此却没有什么情绪表露，解散鹰群，便悠扬前去。

        “请留步，长老说了，请您往另一边移步。”结果没等黑辰杳靠近元老会，等候的人居然拦下了他，往旁边一指方向……

        审判法庭！

        元老会跟审判法庭已经处于对立状态许久了，他现在到元老会来，本应被严密接应，以防被审判法庭抢人才对，现在这样代表什么？他们利害一致，联合起来了？这是他预设中最不想见到的局面。

        看来这只声势浩大的迎接队伍，是为防自己半路逃跑，他们还特意安排的。敌众我寡，如果要打，胜算很小。更何况黑辰杳本来也没打算跟他们起冲突。审判法庭是吗？去哪里不是去，不过比邻而已。他吹个口哨，召来一只雄鹰，踏上它的背直接飞往另一座山峰。迎接的人没有他的能力，只能驾驶驯养的乌鸦牵拉的车驾跟在黑辰杳身后走。

        “很高兴再次见到你，ansel大人。”

        这个迎接真够滴水不漏，黑辰杳脚刚沾到地，立马就有人前来迎接，而且还是个“老熟人”。

        “伊格，什么时候你沦落到负责大门接送了？”黑辰杳可不高兴见到他这张脸，无视他伸出的手，直接往城堡里面走。

        伊格被他这么说，却一点也不生气，含笑的眼眸露出细碎的精光。笑了笑，收起手就带着身后一群人跟上走进城堡。

        对这个地方，黑辰杳可是熟门熟路，进入城堡以后，穿过长长的殿堂，目标明确的往地下议会厅走。途中不乏注视他的人，一个个都是身穿白袍的高等级人员，穿黑袍的低等级人员遇上他是不敢直视他的，惊惧的闪躲到路边。

        黑辰杳早就习惯了被人瞩目，受这种“殊荣”。

        他快步走在前方，伊格带着人紧跟在后，差点跟不上他的步伐，这样的速度，黑辰杳的确是不打算逃走。不过就是这样更让人怀疑他的目的。元老会也好，审判法庭也好，虽然都一直对他虎视眈眈，时刻盯紧了他。他这一次回来，双方都赤红了眼等待时机抢夺他。伊格是不知道他的上司为什么要跟元老会合作，不过现在接见黑辰杳的地方设在这边，是不是说明这次处于主导地位的事他们审判法庭？

        地下议会厅建在城堡地下深层，深埋于绝峰之中，外层的岩壁坚硬无比，绝对是无法击毁的天然屏障。

        黑辰杳走到议会厅门前，有守卫向他行礼，毕恭毕敬的将门打开，引他入内。伊格带着人不能进入议会厅，便接替守卫守在门外。

        议会大厅因为建造在山中，密不透光，仅靠穹顶上无数的灯发出的灿黄的光，将整个大厅照亮如白昼。坐满法庭成员的席位处隐藏在黑暗之中，看不清他们各人的模样……这只是一般人的感觉。对于黑辰杳，就算是一丝光都没有，他也能清楚辨认出每个人的脸。

        特别是坐在最后方被尊贵对待的那个老头……

        元老会参一脚在这里，躲在最后就以为别人看不到了吗？黑辰杳朝那人的方向微微勾起唇角，那个笑容真是让人毛骨悚然，总觉得会有不祥的厄运会降临到他们的身上。

        那老人感觉到黑辰杳笑容传递的恶意，一惊，随即放松下来。他这个举动更让黑辰杳肯定，接下来这场所谓的审判，绝对是一个赤裸裸的阴谋。

        “啪、啪”

        槌声响起，虽然本来议会厅就很安静，现在更是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可清晰听到。

        “本次审判法庭……”

        冗长枯燥的开场白，黑辰杳耐着心听完，接下来是这次审判的主审官，也是审判法庭的最高领导人——霍亨索伦开始讲话。

        “ansel.melovin，你知道这次的审判内容是什么吗？”

        “你大可以直接把想说的都说出来，我身体刚恢复，没什么精力听你们搞那么多形式的开场。”黑辰杳一身挺直的直视着霍亨索伦，一点也不畏惧他身后庞大的成员团。

        霍亨索伦没想到时隔十年再次在这里见到黑辰杳，他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看他深埋锋芒的眼睛，一定是已经把一切都算计好了。既然如此，他也无须拐弯抹角。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带那个人进来。”

        议会厅中央圆形的地板上凸显一道圆形的裂缝，随即升上来一个圆柱形的牢笼，里面可见关着一个被蒙着眼睛的男子，手脚被重重锁链锁着。

        黑辰杳转过身去看，虽然早就料到他将会在这里见到这个人，没想到这些人会把这个囚犯看得这么重，层层封锁，而且从这个笼子看来，是在看守森严的地牢升上来的。

        “你们真是小题大做，对一个人类，也需要劳费心力看守，审判法庭已经没落了吗？”黑辰杳嗤笑，场上的人却都很能控制自己的情绪，没有造成大的嘈杂。

        “你不用转移话题，我们知道这个人是跟着你的踪迹追踪过来的。你知道将我们的存在暴露于人前，犯了什么样的罪。”霍亨索伦开始进入主题，“如果你无法为自己辩驳，那么……法庭将要对你犯下的罪行做出审判。”

        让他直接说，他还真是直接说。都安排那么多演员坐在那里了，连一点表演都没有，直奔主题了吗？黑辰杳笑不达眼底，时间还没到，他还打算跟这些人好好玩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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