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他虽然是生活在山里，但少年的气质，俊郎的脸庞，高大的身形，走到哪，总是光彩夺目。

        他推着行李箱，下火车，出了机场。

        看着蔚蓝透彻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让人睁不开眼。

        海川的天气要比海棠山燥热的很多，让人异常烦闷。

        他站在桥上，一眼望去，海川的海，广阔安静。海的尽头就是海棠山。

        他打车去到了公寓。这个公寓是与他的好兄弟合租。

        他敲了敲门铃，见一个长相俊俏，和望行舟那个痞帅高冷风不一样，他的长相总有一种平易近人的温柔气质。

        “哎，望行舟，好久不见了。哥哥我很想你啊。”他肉麻得想要抱住他，被望行舟一把推开。

        “哎哟，这是哪个小美女啊！”裴许尚又去逗望冰妍。

        “裴哥哥！”她一跳一跳地去抱裴许尚。

        裴许尚一把将她抱起，便问望行舟“你打算把小冰儿送到哪去啊。”

        “海川阳光幼儿园。”

        “那不是你高中附近。”

        “嗯”

        “哦！”

        他看了看周围，“我睡哪里啊。”

        裴许尚推着他进屋，指着主卧说，“去吧，帮你打扫过的，哥哥好不好。”他一种小孩子想获得夸奖的语气。

        有种想打人的冲动

        “好，裴哥真懂事儿！谢啦！”他用力挤出微笑，亲切地回应着。

        裴许尚回过神打开手机点开外卖，问，“哎，望行舟，你今天有什么想吃的吗？”他兴奋又激动。

        烦闷的日子，望行舟一来就有了兴致。

        这时望行舟突然电话响了。

        他接完电话便匆匆对裴许尚说“回来再说，我得和冰儿出去下，容妈来了。”

        说完他拉着冰儿出去了。

        他们在附近的地方的咖啡店见面。

        一见到面，冰儿就兴冲冲地跑了过去嚷嚷着“容妈！”

        “诶，我的小冰儿！”

        望行舟有些惊讶“容妈，你这是？”

        她面容慈祥，声音温和“其实这么多年，你瞒着我偷偷去做的事，我多多少少也知道些。我知道，你父亲的死”

        “容妈！”他一听到父亲心里就疼得难受。

        “阿舟，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但是要保护好自己。虽然我一老妇人，没什么文化！我也想了很久，你有很多事要去做，冰儿也十岁了，我就想着来这帮你照顾她。如果你有更好的安排，我就回去了。”

        “容妈，其实我早就想让你过来了，我就觉得你可能会想待在海棠。你已经为我们家做的太多了。”他的神情里透着愧疚。

        “傻孩子，你和冰儿也是我的孩子啊。”

        “嗯，谢谢容妈！”

        说完便对冰儿说“刚刚是谁说想吃容妈的水煮牛肉的，容妈等会就给你做哦。”

        “欧耶！”

        “好好，小冰儿，容妈就给做啊！”

        就这样容妈入住了公寓，也在附近找了一份体面简单的工作，照顾他们的衣食住行。

        “水煮牛肉来啦！”

        裴许尚开心极了“哎，太好了！再也不用吃外卖了！容妈你真好！”

        “好！多吃点！”

        吃完后，望行舟和容妈交代了一些事儿，就打算回房间了。

        裴许尚拍了下他的背“望行舟，下午有什么安排？”

        望行舟抿了一下嘴唇，浅歪了下头，“下午三点，我们去下ok酒吧。我先睡会，累死了！”

        “得嘞！”

        “对了，记得叫我。”

        裴许尚嗯了一声。

        望行舟便把行李箱推到房间，累倒在床上。

        刚打完几盘游戏的裴许尚，正在关键定胜负的时候。下午三点的闹铃突然响了。

        “我靠，我竟然输了。我说你个望行舟，起个床还要人叫，还真是小孩子。”

        他懒懒的一阵一阵拍打他的房门“老望，望行舟，起床了，太阳晒屁股啦！起床了，起床了，太阳晒屁股喽。”表现出哄小孩子的语气，后面还自编成曲，乐呵着唱起来。

        他开了门，眼睛闪过一道寒光，懒懒地说“你是有什么毛病吗！”

        裴许尚瘪了一下嘴巴，特别委屈的说“哎，你个白眼狼，我好心叫你起床，你还要数落我。”

        他坐着裴许尚的车，来到了ok酒吧。

        刚进门，一个服务员就向前招呼他说“舟哥，裴哥好，来找老板吗，你们到二楼003包厢。”

        裴许尚回应着“嗯，好的”

        他还不忘打趣到“哎，望行舟，我忘记提醒你了，这个未成年呀，是不能来酒吧的吧。哈？”他一本正经的说着，还露出一副奸笑的神态。

        望行舟活动了一下手腕，带着威胁意味的语气。“你觉得，我像未成年吗？嗯？”

        “嗯。不像，你是我大哥。”他郑重其事地刻意强调着，还不忘对旁边的美女抛了个媚眼。心想着还得是老熟人开的酒吧，不然门口未成年免入的牌子就是闲的。

        他们一进包厢，就见到被美女簇拥着的一个平头，单眼皮，鼻梁高挺。戴着各种首饰，有些酷帅。穿着花衬衫，西装裤，举手投足像极了一个浪荡公子哥。

        他一看他们俩，眼睛突然放光，瞳孔放大，显现出极其兴奋的神态，“哎呀，我的舟哥，舟大神。”

        他伸手一把去搭望行舟的肩，又侧着头，斜着眼对裴许尚说“裴许尚，你这就不仗义了啊，我舟哥来海川，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哎呀，某人真是，这诺大海川，还能有什么是瞒得过你钱穆非的。”

        他又娓娓道来“我看啊，今天望行舟不来，明天你就要到我家弄得鸡飞狗跳了。”

        望行舟浅浅地笑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我倒是觉得我就像个第三者，看着你们俩在我面前打情骂俏的，给哥点面子行吗？”

        他搭着望行舟肩坐在沙发上，“哎，舟哥，这话不能乱说啊，谁跟一个臭男人打情骂俏，还是个老男人。”说完便露出坏笑地看着裴许尚。

        “我老？行！哎，我这个老男人，宽宏大量，才不会跟两个未成年人计较。”说完便去挑逗旁边的美女。

        钱穆非对望行舟说着还不怀好意地坏笑着。“哎，舟哥，我没发现这裴许尚，文邹邹的，怎么一副没见过女人的样子啊。”

        裴许尚白了他一眼。

        望行舟附和着“人家啊，都研究生了，连个恋爱都还没谈。你说呢！”

        周围的人都笑出了声。

        裴许尚坐不住了，义正言辞地站起来吹着牛“哎，看看你们这些人。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喜欢哥的人可多了，就上大一那会儿，知道吧，有个女孩拿着情书追着我跑，哎，那叫什么来着？江什么琪来着。哎不好意思我给忘了。”

        “哟哟哟，咿呀这，这都多少年老黄历了。你都说八百遍了，最后还连人姑娘名字都记不住。”钱穆非一脸嫌弃地嘲笑他。

        裴许尚又接着说，还一副神采奕奕，骄傲的样子。“哥是不想谈恋爱吗？哥这么优秀，就没遇到配得上哥的女人。”

        “你可就吹吧！”

        钱穆非又说着，一副好心给他提建议的样子。

        “裴许尚，我看啊，人家江姑娘诚心诚意地追你，你就答应人家吧。”

        “对啊，裴许尚，穆非说的对，你也老大不小了，别挑三拣四了。”望行舟附和着。

        周围又是一阵笑声。

        “哎，好你个望行舟啊，看我不收拾你，吃老孙一道祥龙十八掌。”摆起一套像模像样的手势动作，便去和他们开玩笑地拉扯在一起。

        又唱又跳，好不快活。

        一段时间后，他们三个从酒吧里出来了。

        刚好傍晚，晚霞在天空高高挂着，像一幅油画，美伦美幻。

        街上人群熙熙攘攘，酷热的天气变得凉爽起来。

        他们三个走在大街上，帅气的脸，高大的身形，惹的不少姑娘纷纷议论着“天啦，好帅啊！。”

        “中间那个是哪个学校的，想要个联系方式。”

        “我不敢。”

        “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

        裴许尚耍着帅地喝了口水，一脸享受着这种被人崇拜的样子，仿佛让他回到了高中时代。

        钱穆非取笑道，“舟哥，你看，他那傻逼样，人家又不是在说他。还以为自己是十八岁的小哥哥呢。”

        望行舟低声地笑着“穆非，你也别老逗裴许尚了，他啊，就是没女人，太寂寞了。”

        裴许尚一听，两只手拐住望行舟的胳膊，撒娇地说“望行舟，我的好望仔，有你这吸引美女的体质，我还怕找不着女朋友。我不管，我要把你套在我身上。走到哪，哪哪都有漂亮妹子。”

        钱穆非搭了一下望行舟的肩，笑着说“哎，别说裴许尚了，我们也没个女朋友啊。”

        裴许尚拍了一下钱穆非的后背，怪正经地说“好你个钱穆非，天天好比个京城太子爷样的，天天妹子两旁伺候，还在这矫情。”

        他又拐紧了一下说“钱穆非，你可别带坏了我们望仔，高中生，好好学习啊，别想着早恋。”

        钱穆非耸了耸肩。

        望行舟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态。

        这时，迎面突然跑来一个瘦瘦高高的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随着奔跑带动着头发飞舞起来。

        揣着气地大喊着“哎，你站住！抓小偷啦！”

        后边不远处跟着一个短头发的女孩，气喘吁吁地跟着程楠希跑。

        望行舟见到了她，一眼就认出了她。他不由停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女孩。

        和第一次见到她，她个子似乎高了一些，她穿着一条米白色的碎花长裙。能嗅到她身上飘来的淡淡茉莉花香，五官也显得更精致了许多，全身上下透着温和柔软的气息。

        钱穆非见状一看，有些惊讶“哎！程楠希，怎么了！”

        “钱穆非，前面那人偷了我闺蜜背包。”她两手扶着腰大口揣着气。

        钱穆非露出生气的表情“我去，这光天化日下”

        还没等他说完，望行舟一把拿过裴许尚的农夫山泉“借下。”

        说完，他侧过身，将瓶子很随意地砸了过去，精准砸到那小偷的腿上，让他直接摔倒在地。

        “我去，兄弟！不愧是我舟哥！牛逼！”钱穆非竖起大拇指，佩服得五体投地。

        裴许尚看了一眼望行舟，两只手悬空挂在半空，可伶兮兮地说“望行舟，你赔我水。”

        而望行舟的目光却一直落在程楠希的身上。

        没过多久，旁边巡逻的警察就将小偷制服了。

        警察称赞道“你们是哪个学校的，很勇敢啊，这家伙是惯犯了。”

        “哎，警察叔叔，举手之劳，你们可要好好管制啊。这真太危险了。”钱穆非一本正经地说着。

        警察尴尬地笑了笑“哎，是，得好好管教了！

        谢谢你们啊。”说完他们便带着小偷离开了。

        钱穆非回过神来说着，“奥，介绍一下，这是我同班同学兼班长程楠希。还有这个也是我同班同学付莹莹。”

        付莹莹傻笑着，像丢了魂一样“嗨，你们好呀！我是付莹莹。”

        程楠希笑着对他们打招呼“嗨！你们好！我叫程楠希，刚刚谢谢你们了。”因为望行舟一直盯着她看，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埋下了头。

        “哎，没事，这我舟哥”

        望行舟哼了哼。

        钱穆非像似收到指令一样“棠青山。还有这，裴许尚！”

        裴许尚突然温柔地对她们招呼“嗨！”

        她们微笑地回应着。

        而后程楠希又看向望行舟疑惑道“棠青山，那为什么，刚刚听他们叫你望行舟？”

        裴许尚突然一顿，想着刚刚是自己说漏嘴了连忙解释道“哎呀，就是我们都喜欢叫他望行舟，外号懂吗？我们也还叫他望仔呢？”

        她看了一眼他，笑笑说，“哦，这外号还挺特别的…”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裴许尚回应着。

        “嗨，棠青山，刚刚谢谢你了！”她嘴角微微扬起。

        他看得入迷，半响回过神“哦，不用。”

        这会儿，程楠希闺蜜付莹莹看到这么多帅哥，两眼放光，紧紧抓着程楠希的手，静静欣赏着。

        程楠希拍了拍她的手“奥，哎呀！刚刚谢谢你们替我抓小偷啊。”

        她又突然温柔地对望行舟说“棠青山，刚刚那一下真帅！”她浅浅地学了一下他的样子。

        “没！”望行舟点了点头。但他的目光一直都在程楠希身上。

        钱穆非说着“哎，我说付莹莹，你个花痴。看帅哥是要付费的，来，来，拿钱！”他向付莹莹伸出手，手弯了弯，一副要钱的姿态。

        付莹莹一把打了下他的手心“掉钱眼里了。”

        程楠希看着付莹莹的花痴样，自己又被盯的有点不好意思。说着“那，学校见，我们就先走了。”说着一把拉着付莹莹离开了。

        “学校见！”望行舟回应着。

        裴许尚和钱穆非突然瞪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望行舟。

        这还是我认识的望行舟吗？

        钱穆非搭着望行舟的肩，向前走着“哎！我说舟哥，你不对劲啊。”

        “嗯，怎么了么。”他嘴角的笑意还没敛去。

        钱穆非看了一眼裴许尚得到了他眼神上肯定。“舟哥，刚我跟裴许尚可在那装着，你的眼睛都快长在人家姑娘身上了。”

        他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明显。“有，有那么明显？”

        “瞅瞅瞅，说吧你是不是看上那程楠希了。”钱穆非对他乐呵着。

        他饶有兴趣又掉人胃口地说“说不好！”

        “说不好？”

        “所以是还是不是。”钱穆非像极了聊八卦的姑娘似的，追问个不停。

        “哎，你要真喜欢，我可以帮你啊，要知道我钱穆非”

        还没等他说完，望行舟和裴许尚异口同声地说“阅女无数，情场高手！”

        “哈哈”他们笑着闹着。

        “哎，你们别笑，说真的。”

        有那么一瞬间，望行舟多么希望时间就定格在此刻。

        “哎，希子，你说那个棠青山是不是对你一见钟情啊，刚刚一直盯你看。”付莹莹拐着程楠希的手，露出一副傻笑的样子。

        程楠希，呆了一下“哎，别乱说。”

        她又有些不由自主地小声嘀咕“确实很帅哎。”

        她甩了甩程楠希的手，挑逗道，“诶，你个程楠希，自己也犯花痴，还给姐在这故作矜持呢。”

        程楠希顿时红了脸。

        “莹莹，我到家了！回家注意安全。”程楠希在公寓门口和付莹莹分别。

        “嗯，再见！学校见哦！”付莹莹倒着小走几步，笑着和程楠希摆手后，就向着前方走了。

        程楠希刚刚还是一脸开心的样子，一看到家，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

        她一打开门，突然一个花瓶猛地朝她砸来。被旁边鞋柜遮挡了，掉在地上，玻璃片碎成一地，像火花飞溅，弹在两面的墙上，割出一条细细的痕迹，最后又回到地面。

        声音刺耳的仿佛要穿破耳膜。

        她本能地后退了几步，但左脸还是不小心被划破了，好在伤口很小，只是透了点血迹。

        但她却表现的很淡定从容去拿扫把将玻璃碎片打扫干净。不以为然地想走回房间。

        她的妈妈兰玲雪着急地去拉住程楠希的手，满是心疼地问“小希啊，你没事吧，这都出血了。”

        随后又气愤地地看着站在放花瓶的架子旁的男人怒吼道“程金华，你打我骂我就算了，你要敢伤害女儿，我跟你没完！”

        他捞起袖子，带着金丝框眼镜，神情严肃，神情里看不出任何心疼，担忧的情绪。他侧过脸没有看他们。他冰冷的目光，阴沉地望着落地窗，显得阴森恐怖。

        他面无表情，责备地说“程楠希，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下次再这么晚回，你自己给我在外面过夜，别回了。”说完便怒气冲冲地快步走进书房，猛地将门一关。声音大到，窗户发出刺耳的尖叫，阵阵颤抖。

        他的不屑一顾，目中无人，冷漠无情令人不寒而栗，可她早已司空见惯。

        她慢慢放下兰玲雪紧紧抓着她的手，面无表情地安慰着她说“没事，妈。”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了房间。

        母亲停留在原地，灯光之下，只剩下脸上的两行泪，充斥着无言的悲伤。

        程楠希的眼角开始慢慢泛红，一瞬间眼眶湿润了。

        她一直奋力压抑着那喷涌而出的滚滚泪水。

        她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不受控制落下的泪水。

        眼睛和嘴却在强忍着让自己笑，努力地笑。

        她静静地看着那轮弯弯的月亮。

        她坐在书桌上，戴上耳机听着，手机里听着父亲暴打母亲时的悲伤的声音。她死死地盯着屏幕里的父亲那一张张丑恶的面容。

        她的手止不住的颤抖。

        她抓着自己的胸膛的衣服，心里的疼痛像一把把尖利的刀在一次又一次地激怒着她。

        而她在刀尖上起舞

        她关掉屏幕。

        试图一次又一次去平息自己心中的怒火。

        “恶魔就应该下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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