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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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蹊早起时眼皮跳的厉害,出门时踩住衣角跌了一跤,并差点和端着馄饨的苏小潭撞上,险些被滚汤泼一脸。在擂台上时不小心丢错了方向,用一张捆符把自己缠成了粽子,结果解不开了,躺在擂台中间连着惊呆了三批对手。
长信里大家伙都在猜这俩又在搞什么战术,结果几场擂台打下来成蹊全程毛毛虫躺平,引无数人侧目,然后所有人都被李景简单粗暴丢下去。
“所以这李景到底是个什么路数?”
沧海明月楼最新排行榜更新,在双人比试上,李景和成蹊的名字并排挤在中间段,他们打的场数很少,恰恰挤在晋级的卡位线上,但场场必赢。齐云仙府长老看着上头的名字,十分疑惑,“老夫这几日观察他,感觉此人会的东西杂乱又偏门,不像是从什么世家宗门出来的,连个像样的武器都没有,懒懒散散不成样子。”
成昀躺在椅子上,摸着从成蹊那顺过来的西瓜,有一下没一下的敲。
“冯七,如果你和他单打独斗,几成胜算?”
“他没出全力,我看不出来。”黑袍的侍从站在墙角幽幽开口,“但他的修为绝对不低。”
“这四日比试,每一场他都是一击毙命,以最简单便捷的办法将人丟下去,没一个动作多余,心思极其深沉,定是身经百战。不显山不露水,一点也不像是普通修士……反而有些像族中炼出来的死士。”
“老夫查问过,那个李景是三年前忽然出现在三公子旁边的,这两人又同吃同住同行,亲密无间。”长老抚着胡子喃喃道,“莫非……是那位派过来保护的?”
三人对视,空气瞬间凝结。
成昀想到某种可能,脸一下子黑了下来。
“这几年他们将成蹊的消息瞒的这样好,必不会放心丢下他一个……母亲呢?传信回去,让她近几日隐匿行踪,莫要去见父亲了。”
“宗门内的弟子都安分些,与成曦那边的人莫要起冲突。”
“那……还比试吗?”长老皱眉。
“让他们自己玩去,我险些上了成蹊的当。”成昀面色黑沉,“他必然在装,装出那副白痴模样好引我上套,一旦我同他动手,那个女人便又有理由同我动手了!”
“我就说他怎么忽然转了性子,当真是诡计多端!”
“阿嚏!”
“我怀疑我今天要倒大霉。”成蹊坐在路边擦药,他下擂台时摔了一跤,额头磕在石阶上,撞出道破口,流了不少血。
李景给他脑门包扎,哄道:“不要迷信。”
成蹊仰头让李景上药,“玄幻世界观你让我不要迷信?”
“那就找个神像拜拜?神君像还是帝君像?听说人间破邪全放景霄寒的神像,你要不也去找上一个?”
“……算了,我当初请他吃饺子也没见自己有多走运。”成蹊叹气,“他自己都忙着追妻火葬场呢,我就不打扰了,还是当个坚定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吧。”
“好嘞。”李景在成蹊后脑勺打了个蝴蝶结,大概是对自己的手艺十分满意,他伸手把成蹊拉起来,“那坚定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咱们该去找苏小潭吃午饭了。”
日头绚烂,苏小潭鼻尖冒汗,他仰头看着仙门大比里各家的排行,从最高至最低,一遍又一遍数过去,依旧没有找到自己想知道的人名。
耳边是轰隆作响的人声,到处都是负剑来去的少年,而他挤在人流里如一只小小的浮萍,苏小潭忽然就有些恍惚。他好像很久很久以前,也是这样站着,手足无措的站在人群里,看四周人来来去去,唯独他像一块岿然不动的礁石。
“可怜。”有人低声道,语气哀婉,“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是不是很痛苦?”
苏小潭怔怔地看着沧海明月楼整理的排行上那些起起落落的人名,脑袋里想的却是夏日风荷举,白衣的少侠撑着船篙来接他,但那人影实在是太淡了,快要消解在日光里,怎么都看不清脸。
“在这里是找不到他的,他被人藏起来了。”那个讨人厌的声音又响起来,“你这样寻下去,就是再找三辈子也看不到他。”
“你管我?”苏小潭回怼,“这里找不到我就换个地方继续找,想不起来我就继续想,我乐意。你再烦我,我今天就去找仙君把你给除掉!”
自从上次从暗市回来后,不知为何他时不时就会听见一些细碎的人声,有点熟悉,但想不起来更具体的。
他把这种病状称呼为见鬼,打算找个时间去让各位仙长帮忙看看,能除掉当然是除掉最好啦。
“蠢货,愚不可及。”那声音带着嘲讽,“看在曾经相识的份上,提醒你一句,滚去三重天废剑林捡你的垃圾去吧。”
那声音消失了。
苏小潭皱起细细的眉头,“废剑林?”
“小潭!吃饭去!”远远的听见呼唤声,苏小潭回神便看见成蹊头包的有两个大,站在树荫下头重脚轻的挥手,李景站在旁边,手里拿着把扇子若有若无的给他扇风。
“来了!”苏小潭回神,从人群里挤出去,凑到他俩跟前,“仙君们打完了?又晋级了?”
“是的。”成蹊点头,“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成昀忽然就弃权了。真奇怪,本来我还担心碰上以后被他暴打。”
成蹊满脑袋问号,不过想不通就干脆不想了。
“肯定是发现最近仙长们的表现太勇猛,所以他害怕了!”苏小潭猛拍胸脯。他站在成蹊身侧,鼻尖嗅了嗅,忽然道,“仙长,你今天好香啊。”
“有吗?”成蹊抬手闻了闻,没发现什么味道,他的衣服上没熏香啊。
“是真的很香,还有点甜。”苏小潭凑近了一点,当然还有另外一句他没说,这味道让人口舌生津。
“可能是路过糕点铺子的时候粘了味儿吧。”成蹊无奈道。
“那大概是我饿过头了。”苏小潭不好意思的摸摸头,继续道,“对了,仙长,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废剑林?”
“废剑林?是三重天旁边的那个长铗墓吧?”成蹊随口道,“你想去看看吗?”
灵州附近有很多景点,其中一个便是长铗墓。这里是一个稳定开放的空间隙,最初是三重天剑修存放熔炉断剑的垃圾场,后来不知怎么谣传的,慢慢发展成搁置心爱废弃灵器的地方。
因为很多剑修对自己的第一把剑有特殊感情,但除非极品灵器,大部分的剑刃经不住剑修造,一般情况下那些剑都会损毁。而破损后的长剑如果主人舍不得熔掉,便可封存在长铗墓中,想念时便回去看看。
十颗蕴灵石封一把剑,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这原本只是灵州剑修的小风俗,结果五十年前剑神忽然将自己的随身长剑水云封存至此。
水云有灵,六十年前封魔一战,剑神一人一剑护下整州凡人,苦战三月,将魔神元神镇压。
三月后,剑神抱着一把残剑出城,此后十年拜访天下铸剑名师,竭力将那把碎作千余片的水云剑修复原样,剑身回来了,但剑灵却还是消失了。
后有一日,风和日丽,有人看着剑神抱了一只华丽富贵,嵌满珍珠宝石的剑匣,将水云温柔的封进长铗墓最里层。
据知情人士说,那剑匣内盛满了鲜花。
如此悲□□件引得无数人唏嘘。
不过当初再怎么遗憾,现在剑神也是拥有十二把剑的男人。
不知是水云剑太有名,还是当年那场告别太有仪式感,而后引得天下修士跟风,一堆剑修,乐修,阵修,往里面送自己的琴,笔,刀,小时候最喜欢的小木马,拨浪鼓什么的,其中不乏后来名扬天下的高手武器,长铗墓也就从一个小风俗,变成了九州修士缅怀青春记忆的情怀存放点。
尤其是最近打擂台,许多少侠从小用到大的武器都被对手打坏了,天天都有人哭着过来给武器送葬,长铗墓那边现在热闹得很。
既然苏小潭想去看看,成蹊左右下午无事,吃过饭后便领着他过去了。
这是一条极长极宽的栈道,从湖岸伸进一团模糊的晕光里,今日天蓝,水天一色,人就像走在幻境中。
当然,如果没有那么多哭丧的少年就更像了。
“我的邪龙剑啊!我就不该带你来打擂台呜呜呜。”
“清音啊!没了你我要怎么活啊!我不能没有你啊?天杀的无名客下手怎么那么狠!”
当然,除了哀嚎的,也有抱着旧剑哼着曲子,乐悠悠与同伴说总算可以换新样式的乐子人。
长铗墓门口放了个储物盒,三十枚蕴灵石丢进去,便可进去参观。栈道一直修进了最里面,长铗墓是一处极其空旷的空间,像是个巨大而曲折的溶洞,一进门就能看见不少断剑,越往里去各种奇形怪状的武器越多。
确实都是陈旧而残破的,有的就斜斜插在地上,有些讲究的便是一方剑匣,放在掏空的山壁上,密密麻麻如同一尊尊棺材。
越往里走这样的东西就越多,角落里堆叠的剑生锈腐蚀,高台上的剑匣也有不少落灰的,匣子都快烂空了,一看就是放了许多年。
可见大部分的人也就是过来凑个热闹,毕竟武器自然是越顺手的越好,旧的放在这里也就讲个情怀。
当然偶尔也会见到几个极其富贵的剑匣,什么纯玉做的啊,紫檀雕的啊,镶嵌了珠贝的啊,还有几个被禁制保护的,据说是某几个大人物的武器,成蹊时不时看见有人举着三炷香冲着那些武器拜,嘴里喃喃保佑我取得成绩之类的。
“都是些被淘汰掉的废剑,他们主人都抛弃掉他们了,还拜呢。”李景嘲讽,“他不挂科谁挂科。”
“可能也就求个吉利?”成蹊道。顿了顿,他忽然发现这里废弃的剑好像也并不吉利。
这条栈道极长,他们三人一直走到了最里面,路上镶嵌的明珠忽然都暗淡了,穹顶处一块悬浮的高台,其上横躺一只银白剑匣,匣子正发着温柔的光。
“那是……水云剑?”成蹊仰头看向穹顶。剑匣用一整块蕴灵石雕的,透着股带着晕彩的霞光。不过匣子严丝合缝,并不能看见那传说中能当剑神老婆的长剑身影,也不知道里头是不是如传闻中一样装满了鲜花。
“小潭?”成蹊忽然发现一直跟在身边的少年没影了,回头寻人,却见对方正站在一处角落里,怔怔的发呆。
成蹊走过去。
那是个更里侧的小石室,被时光琢磨出一个圆形的空洞,里头堆了不少生锈的刀剑。一层层混浊的锈蚀里,却隐约可以看见一点如冰棱般清透的剑刃,斜插在地上,被近百把铁器包裹,不改锋芒。
苏小潭忽然抬头,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他指着那块剑刃说,“仙长,我好像找到恩人的本命剑了。”
最里层的断剑已经被岁月消融成了铁水,沾在地上,那近百把剑刃都锈迹斑斑,有的都锈烂了,就算这些普通长剑没有剑匣保护更容易烂,但这绝对不是这几年能发生的事情。
而那把剑,躺在最底下。
成蹊呆住,他后知后觉问道,“小潭……你与你的恩公,多久没见了?”
“我记得……应该是一年,上次见面是夏天,现在也是夏天,正好是一年。”少年青稚的声音在溶洞里响起,带着幽幽回响。
锈蚀的剑刃被苏小潭徒手扒开,破碎的铁片将他的手指割裂,鲜血淋漓,他像是不知道疼,成蹊想拉他,却被李景按住了。
“不要动,情况有点不对。”李景传声。
成蹊回神,这才发觉不知何时,溶洞内的明珠暗淡下来,那些求神拜佛的少年都不见了,长铗墓内一片寂静,唯余苏小潭手指扣开剑刃时的动静。
嘎吱嘎吱,像是筋骨被踩碎的声响。
头顶水云剑安静的发着光。
苏小潭扒住那些锈剑,一点点掰开,血糊了一地,几个指甲盖翻起来,他像是不知道疼。
“这把剑?它名叫烟霞。”回忆中的人语气温柔又轻快,“是我的本命剑呢,已经陪我十八年了。”
一层铁片拨开,露出剑身铭文,那是被赤红锈色浸透的两个字,再熟悉不过的字。
“是本命剑啊,某些剑修会用一生去打磨一把剑,到后来剑便是他,他便是剑,那把剑便是他的道,剑毁人亡。这把剑的主人入道很早,看剑龄他最多不过二十。”李景怜悯道,“不过他已经死很久了,上面的灵气都快散干净了。”
一声轻吟,那把剑被苏小潭用手挖了出来,他掌心划痕见骨,血淋淋的捧着那柄剑,剑身已经断了,斜斜一刀,只剩下剑柄处薄薄一寸。
像是春日里即将消融的冰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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