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章十四(有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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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景语不惊人死不休,成功让成蹊把自己摔进了药庐。
躺床上吊着腿的时候成蹊的内心是平静的,甚至有点解脱。在谢绝了景霄寒,容缨等一众人士的探望后,成蹊躺在床上瘫成一条安详的咸鱼。
宿字班他是一刻也不能呆了,俩主角和他必须走一个,要不还是等医仙回来了求求他把自己收了当个药童吧,好歹还能学点技术傍身,万一以后流落街头了能讨口饭吃。
成蹊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每日都在装死,只要燕清光过来一催,他便抱着被子虚弱道,“小师兄,我腿好疼,怕是还要再休养休养。”或者“小师兄我头好疼,怕是受了内伤,还要再休养休养。”
如此种种,十分赖皮。
燕清光拿他毫无办法,师尊又不在家,便只能和成蹊约法三章,躺可以,课业还是要照做的,最多还有一月师尊便要回来,在师尊回来前一定要回去上课。成蹊欣然接受,每日睡到自然醒,翻看翻看典籍灵文,反正打死不出门。
没事就给李景扎辫子,从麻花辫升级到包包头,在难度升级到让李景绝望的双环髻的时候,总算有人发现某位崴脚人士休养时间实在是太久了。于是某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有人不请自来,踩着禁制翻了药庐的墙。
“出去玩吗?今日有灯会。”
许久不见的沈星河扒着窗户做贼一样探头探脑,雅正端方的家教大概被他丢进了狗肚子里。
成蹊正在桌子边给李景编头发,窗户打开时差点把他吓死,一股脑将李景同梳子一齐塞进袖笼里,心跳还未平复便见沈星河背后又探出个鬼鬼祟祟的脑袋。
“今日考试容兄得了魁首,一起去庆祝一下嘛。”白衡笙露出小半张脸。
“我请客哦。”叶淮安手里提着把折扇,以扇骨抵开窗户,站在那俩人身后冲着成蹊眨眼,而他身后则是双手环胸,一身黑袍常服的容缨。
成蹊看看外头漆黑的夜色,再看看隔壁小师兄熄灯的房间,良久,套上常服,撸起袖子就爬窗,“走走走!好兄弟拉我一个!”
“一个月不出门亏你呆的住!”三个少年大手一挥,成蹊被连拉带拽的从窗户拎出去。五个人鬼鬼祟祟绕过所有巡查,拿阵术撬开学宫禁制,一溜烟跑下山去。
“今日灵霄节,神君生辰,连三重天都会点上一晚上的灯!学宫明天起休沐三天,今晚就是夜不归宿都没人能发现!”
“发现了会怎么样?”
“也就抄书罚跪扫大街呗,连扫三个月!”
少年们都穿了华丽的常服,衣上流光闪烁,发尾摇晃,连头饰都金光闪闪,像群招摇的小孔雀。成蹊看看自己随手套上的衣裳,再看看旁边一身朴素,正仰头看灯的容缨,沉思……
不行!这么漂亮的主角怎么可以朴素!简直暴殄天物!
他拉住容缨的胳膊,一把将人拽进成衣铺里。
“走!陪我换身衣服!”
容缨眉头一皱就要拒绝,结果被另外三个凑热闹的一股脑推进去。
“快换!快换!妈的我方才看见应翎那群人了,啧,带着女修招摇过市,我们几个长这么标志一定要比过他们!”叶淮安握拳,愤愤不平。
“怎么?碰到仇人了?”成蹊探头。
“今儿个擂台赛,他被那人偷袭从台上踹下去了,丢了天大的丑,正想着怎么报复呢。”沈星河举着两件衣服比了比,俱不满意,“店家,换最贵的来!”
“要是技不如人也就算了,问题是我要赢了。”叶淮安气到磨牙,“应翎这个卑鄙小人!”
“没事,他不也被容缨兄两招丢下擂台了吗?摔的可比你狠多了。”白蘅笙拿着几根发带试颜色,“这个衬!店家把这个包起来!”
容缨被一群人按在小房间里摆弄,眼白快翻到天上去。成蹊在店里翻翻找找,忽的看见条彤红的袍子,暗金绣线封边,朱雀纹隐隐游动,热烈鲜活。
成蹊一锤定音,“这个!就换这个!”
事实证明成蹊的眼光还是相当不错,容缨衣服换上后,空气都静谧三秒,最后得到所有人一致认可。
“俊!”
五个小郎君从成衣铺子出来,顿时街头都亮了起来,行人莫不回首,满街琳琅满目,成蹊却盯着几个小食淌口水,他已经太久没有吃过正常食物了。但想想自己这垃圾体质,只能算了。
容缨忽地抛给成蹊个瓶子,手忙脚乱接住,低头看,花苞状,食指长。
“玉露,这一瓶子至少能让你今晚喜欢什么随便吃。”
神霄玉露,这玩意儿是三重天特产,很贵,很少,也就给三重天教养弟子的灵山会有点余量。专门用以滋养灵脉,清理浊息的神药,对于容缨这种天生根骨绝佳并没有什么用,但对某个不能沾半点荤腥的小可怜来说,简直天赐良药。
至少吃了凡食不用担心会疼。
就是这市面上万金难买的东西,当成个健胃消食片实在有些暴殄天物。
成蹊正感动呢,就有人凑上来寻晦气。
“呵,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人群中忽地穿出一句刺耳的嘲弄。
成蹊抬眼,便见长街对面,一群少年聚集,具是一身华贵,一看便是仙家子弟,最中央那少年一身灿金,表情鄙夷。
“应翎你在狗叫什么?”叶淮安展开扇面,冷笑,“是今儿个白日里土没吃够,晚上还想啃砖头?”
“应翎?”成蹊以眼神示意。
白衡笙点头,“沧海明月楼的少主,很小气,睚眦必报,嘴里不干不净的,白日里被容兄扔地上啃了一嘴泥,现在应该是想找场子呢。”
“怎么找?”成蹊问,“当街对骂?还是当街对打?会被巡逻仙官抓走的吧?”
“不用那么危险。”白衡笙摇头,“可以直接去斗云台。”
斗云台,每年灵霄节固定节目。城主拿出个彩头,置于云台之上,长街上所有人都可以去拿,就是个一打多的擂台,不过禁用仙术,讲究点到为止,摘花期间不能落地,率先取下彩头的获胜。
远处忽地传来鼓瑟声,成蹊寻声望去,便见一艘造型奇特的灵舟从街头一侧缓缓飞来,云雾缭绕,云台上仙人扮相的青年在舞剑,华丽的衣饰上坠了千万枚金片,旋身间若飞溅雨露,发出泠泠脆响。
街头巷尾莫不欢呼。
“神君!”
“神君庇佑!天下太平!”
“哇,快看!那是今年的云台彩头!”
灵舟之上,仙人扮相的青年手执一叶如半透明昙花般的花朵,将其置于以垂丝悬空的琉璃盏上,花瓣轻晃,绽开琉璃般的幻影。
“今夜云台彩头,百叶青檀花。”
一声清响,和叶淮安吵成乌眼鸡的应翎立刻投身而上,前去抢夺,“百叶青檀为证!谁输了谁叫一声爹!”
叶淮安把大袖一丢,让他们帮忙拿住,撸起袖子就冲上去,“我今晚一定要让他叫爹!一定!”
一时灯火摇晃,他们踩着灯笼飞上去打了起来,悬丝之上的花朵不住摇晃,在人掌心里辗转腾挪。叶淮安还是有两下东西的,与应翎有来有往,隐站上风。不过转头应翎身后那帮跟班便加入战局,不讲武德的围殴,白衡笙和沈星河见状皱眉,也冲上去帮忙。
瞬间斗云台变成灵山学宫群殴,一群少年踩着灯烛、细线,公报私仇,起起落落如打架的鸟雀。满街人声鼎沸,都在喝彩,成蹊一身月牙儿白,于人群间腾挪,像朵捉摸不定的白云,他矮了点,见不着上头的战况。
“抓紧。”容缨一手提起成蹊,带着他飞至酒楼屋顶,这下视野好了,云台之上沈星河等人以三对八,应翎的人站了所有落脚点,将他们三人挡在外头,沈星河三人隐隐被压制,成蹊好胜心起,抓着容缨的袖子催促,“要输了要输了!快去帮忙!总不能真的当街喊别人爹啊!”
“输不了,站好别摔了。”容缨轻声吩咐,而后揉身而上,加入战局。
东风起,容缨一身彤红,眉目浓艳,漂亮的像个误入人间的妖孽,踩着丝弦打落一人,衣摆翻腾,飘摇若一支跃动的暗火。
“叶淮安你不讲武德!居然叫容缨过来!”应翎叫嚷。
“你八打三也不见得有多光明正大!”叶淮安起身给他一拳。
眼见容缨要碰上云台,应翎咬牙,“断线啊!别让他过去!”
小跟班们倒是听话,拼着掉下去也把云台附近的灯笼,细线全部断掉,街头一片惊呼,成蹊眼见容缨落无可落,环首四周,冲着楼内观赏的女郎粲然一笑,“姐姐,借你牡丹一用!”
细小的花篮,里头是一篓桃花飞雪,成蹊直接朝着容缨抛过去,将落未落之际,少年轻点牡丹,落于云台,红衣烈烈,抬手,并以剑指,斩落春花。
容缨于空中转身,弹指,将那一捧琉璃般的花叶抛向成蹊。成蹊探身接住,眼里都是明烈的星火,“我们赢了!”
沸腾的人声险些掀了房顶,容缨飘摇落地,忽的被小娘子砸了一头的牡丹,捧着花一脸莫名。
“东风夜放花千树。”琵琶声响,歌台上,女子婉转浅唱。
“应翎!快叫爹!”叶淮安气势汹汹,应翎被他公报私仇踹了一脚,衣衫凌乱,站在街头咬牙,“又不是你拿到的!叫什么叫!”
沈星河与白衡笙走到叶淮安身后撑腰,两边人群聚集斗嘴,又有要打起来的架势。
“更吹落,星如雨。”
一侧酒楼紧闭的窗户忽然大开,一个白胡子老头探头大骂:“应翎!叶淮安!你们怎么从学宫跑出来的!”
成蹊惊恐回头,便见院长在隔壁喝酒,大概是察觉到了成蹊的视线,回头吹胡子瞪眼,“还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个月没上课了!”
“宝马雕车香满路。”
成蹊连忙抬袖捂脸:“你认错人了!”
他在栏杆边摇摇晃晃,欲夺窗而逃,回头看一眼被他借用了牡丹的女郎,笑,将花枝至于案上,“多谢仙子,此枝赠你。”
灯火明灭,百叶青檀花叶尚且带露,微微一颤。
眼看夫子要跳过来打人,成蹊踩着瓦片连忙跑路,从二楼一跃而下,容缨奔过来接住。
一群学生仓皇逃窜,作鸟兽群散。
“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神武十三年,灵霄节,灵州灯火如昼,朱雀十里长街,少年人锦衣轻裘,飘摇而过,满楼红袖招。
漫城花雨,成蹊逃跑中拥了一怀雍容的牡丹,笑着往楼上拋回去,“姐姐们可别扔了,我家兄长是来喝酒的,不是来订亲的!再扔下去朱雀街该改名叫牡丹街了!”
长街里顿时笑闹一片,几个吃酒的女郎执扇调笑,“那小郎君你想不想订亲呀?姐姐带你回家啊!”
“不成不成!我还小,姐姐们怕是还要多等几年!”趁着街上混乱一片,成蹊将最后几朵花送回,笑着奔走。
院长看着那群溜的比兔子还快的学生,气愤的喝完一壶酒,“成何体统!小兔崽子就知道胡闹,脸都要被他们丢光了!”
“随他们去吧。”夫子面前,坐在暗处的玄衣的青年轻啜一口酒水,指尖转动一朵牡丹,轻笑,“花无重开日,人无再少年呐。”
容缨今日心情很好。
灵渊破了,有魔物逃了出来,天衡州外的封印有异动,景霄寒即将前往人间历练一年,明日就得出发。
讨厌的人走了,他眼不见心不烦。
今日学院小试他得了魁首,把几个讨人嫌的废物打了一顿,还从院长手里抠出瓶极贵的玉露做彩头。
还有现在的朱雀大街。
灯烛流转,牡丹倾城,这是他上一世从未见过的盛景。
成蹊在前面跑,衣摆蹁跹,犹如翻卷的一握流云。
叶淮安包了朱雀街上一处雅间,五个人逃窜后在此处碰头,看着彼此一身狼狈的样子,捧腹大笑。几个人勾肩搭背,爬上酒楼最高层,叫了平日里不敢尝试的一堆酒,坐在一起咕噜咕噜的喝。这几个都是没沾过酒的,硬着头皮喝了没多少就东倒西歪开始撒酒疯。
叶淮安拿着根筷子敲碗,清脆的响声汇作街上那一支青玉案,白衡笙哼着半生不熟的调子,沈星河痛饮一杯踩着栏杆舞剑,身似飞鸿,摇摇晃晃间不知从何处挑上来朵牡丹,剑尖微颤,那重瓣的花卉便散了一桌子。
“我们要……名扬天下!”
“嘿嘿嘿,斩妖除魔!”
几个人挤挤挨挨快滚到桌子底下,成蹊小小喝了一杯酒,靠在墙角看着他们闹腾。他怀里李景顶着一头乱发,透过成蹊衣角缝隙看着这房间里的一堆人,神色复杂,良久,他笑了一声,“嘿,你们这叫什么,这一桌子除了容缨全都是死人。哦,不对,连他上辈子都是死了的。”
“这就叫逆天改命!”成蹊听着歌声,一边笑,一边微微附和,“主角标准待遇嘛!”
李景嗤笑一声。
少年们闹腾了半夜,最后趴在桌子底下睡着了,成蹊向来不会苛待自己,跑去隔间软榻上躺着。
容缨就着东风饮了三坛桃花春,他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点醉了,连带着灯光都开始飘晃起来,这一切像一片镜花水月的梦,一时是上一世尸山血海,一时又是如今的锦绣成堆。
他总觉得自己在做梦,于是迫切的想找个人告诉他这是真是假。携着一身果酒的甜香,襟袖里满载着细碎的牡丹,少年摇摇晃晃的顶开隔间,扑倒在床榻边,落得长发散乱,一床软红。
夜很静,烛火摇晃,成蹊转头便看着容缨从床榻边爬起来,发如流泉,眼角通红。
“成蹊。”容缨支起身体叫唤。
成蹊迷糊睁眼,他看着这明显喝醉的主角,警惕道:“干嘛?”
“你帮我算一卦。”铜板滚落一地,容缨靠着床沿目光迷离,“就……算前程。”
成蹊:“……”
他看着容缨微红的眼圈,叹气,装模作样晃了晃,将铜板一字排开,看一眼,看不懂,遂乱说道:“嗯,修为顺遂,大道通途,健康长寿,前程似锦,还有……”
“还有私出学宫,聚众斗殴,夜不归宿,聚众饮酒,当罚禁闭十日,灵文百卷。”冷冰冰没有什么起伏的声音响起。
成蹊僵硬扭头,便看见景霄寒撑着门框,头戴幕离,盯着床上两人。表情严肃,活像个扫黄打非的人民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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