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在笔记本上涂鸦，容岸把那一页纸撕下来折起来给鲸鲸，对她说，回去再看。鲸鲸嗯了一声，把纸条郑重装进口袋里。

        “你下午还要开会，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下午没课，五点钟带合唱团排练到七点，晚上不能见你了。”鲸鲸起身告辞，再留下去，她不知道自己的思想还会飘到哪个国度。

        容岸也不虚留她，送她下楼。他不怎么说话，也没牵她的手，像是送一个普通朋友，而不是送女朋友，偶尔有相熟的医生护士打招呼，他也只是点点头。

        鲸鲸对他在外面的淡漠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就是这个性格，从小到大也没对谁表现得特别热情过，以至于当初他拐外抹角示爱的时候，她都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总以为他在逗她，可是相处下来，她又能感受到他的好，那种好不是嘴上说说、流于表面，而是内心深处的、刻在骨子里的。

        尽管神情严肃，穿着一身医生白袍的他看起来比平常更加帅气，一路上，鲸鲸能感受到他吸引的无数目光，比给她的目光更多。

        两人走到门诊大厅，迎面遇上曾经给鲸鲸看病的妇科专家李爱云教授，寒暄过后，李爱云问容岸：“女朋友来看你？”

        容岸嗯了一声。李爱云笑着打量鲸鲸一眼，显然认出她就是当初容岸带过来看病的漂亮小姑娘，点了点头。鲸鲸也认出她，跟她微笑。

        导医台的一个小护士听到这段对话，和旁边的人低声八卦，“容医生有女朋友了？”

        “好像是哦，女朋友挺漂亮的，笑起来好甜。”另一个小护士说。

        “帅哥怎么可能没有女朋友。”

        鲸鲸听在耳朵里，甜在心里。跟上容岸，悄悄用手指去勾他的手，本来只是想调戏他一下，没想到他顺势就握住她的手不放了。

        侧目看他，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一点也瞧不出来他早就想牵她的手，就等着她主动了。

        地下停车场，鲸鲸刚要走向自己的车，手却被容岸攥紧了，带向另一个方向。

        “干嘛，我车不在这边。”

        “去我车上。”

        容岸总算说话了，鲸鲸听出点意思，小声嘟囔，“去你车上干嘛，到处都有摄像头。”

        “没关系，拍不到车里。”

        到他车前，他拉开后座车门让鲸鲸上车，自己从另一侧车门上车，关好车门后落了锁，脱掉医生袍丢到前座，单手扯开领带，解开衬衣三粒扣子。

        整个动作潇洒干练一气呵成，把鲸鲸都看傻了，直到他上手去解她裤扣，她才回过神来，推开他的手。

        “不想来一发么？”容岸解开了鲸鲸的裤扣，手伸到她背后，又解开了她内衣扣子。

        “被人看到怎么办？”鲸鲸从来没做过这种事，也不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喜欢在这种连呼吸都不畅的逼仄空间里办事，心里又羞又怕。

        “除非趴我车窗上，不然没人会看到，就算看到了又怎么样，又不是偷情。”容岸的行动迅速而直接，已经把鲸鲸整个儿抱在怀里压在身下。

        原来刚才那些冷淡都是假象，他这么急促送她下楼，见了人连招呼都不愿打都是为了节省时间做这个，没想到外表看着一本正经道貌岸然的人，却喜欢车振这样的刺激。

        “你是早就想好了吧？”

        “不是你先想的？”

        “有吗？”鲸鲸心虚讪笑，她不过在脑子里想想，他就感知到她的脑电波了？看来她的表情管理相当不到位。

        “有没有你自己不知道？还来问我。”容岸低低调笑，吻着鲸鲸发热的耳朵逗弄。眼睛里情裕迷离，勾得鲸鲸神魂颠倒。

        热气吹在鲸鲸脸际，那种燥热感一下子就令她头皮发麻，脸红到耳根，全身的血液都跟着沸腾起来。

        午休时间有限……鲸鲸微张着嘴，觉得自己就像搁浅在岸边的鲸鱼，不敢发出声音，只能通过嘴唇一张一翕吟哦着天地间最古老的私语。

        激情过后，容岸坐起来，从驾驶座侧面的储物箱里拿了一瓶水，喝了几口，扭头看鲸鲸还躺在那里，含着一口水俯下身靠近她，把水喂到她嘴里。鲸鲸把水咽下去，解了饥渴，终于有力气坐起来。

        鲸鲸喝水的时候，容岸替她整理好衣服，看她头发乱七八糟，问她车上有没有梳子，让她把头发好好梳梳，不然这样去学校，别人会以为她被打劫了。

        看着容岸扣他自己衬衣扣子时那种餍足又漫不经心的样子，鲸鲸觉得他看起来比平时更像个斯文败类，他这类人，狂野的内心和严肃的外表极度不匹配，就算是做坏事，也绝不会让人看出来，只有亲身体会了才能知道他到底有多坏。

        “疼吗？”容岸把手按在鲸鲸胸口，想替她揉揉。鲸鲸忸怩着躲开他的手，学他之前的语气，“疼不疼你不知道呀，还来问我。”

        一句话，还不都是拜你所赐。

        “那刚才遇到李教授，你怎么不说？”容岸笑起来。

        “你——”鲸鲸恨不得一掌把他给劈了。始作俑者，还有脸说。

        “时间差不多了，你回学校吧，我也得回去准备下午开会的资料。”容岸随手打开车门，从车里下来，鲸鲸紧跟着他下车，没等他关上车门就抱住他。

        在车里还没吻够？容岸回抱住她，低头和她吻别，他没想到的是，鲸鲸恶作剧般在他唇上狠狠一咬。下午不是要开会嘛，让你挂点彩，给大家都看到，一定很热闹。

        容岸也没恼，舔掉了唇上的血渍，打开副驾驶前的储物箱，拿了一只崭新的口罩戴上。反应倒挺快，医生戴口罩别人也不会起疑，鲸鲸又好笑又不甘心。

        抬起右手，容岸隔着口罩把食指压在唇上，又把食指在鲸鲸唇上贴了贴，跟她微笑，随即离开。

        鲸鲸看着他背影，心头被幸福溢满了。

        一下午都很愉快，鲸鲸写教案的时候，嘴里忍不住还哼着歌。燕妮拿着一包薯片过来，吊儿郎当倚在她工位旁边吃边看着她，手指随意勾了一下她脖子上的丝巾，果然给她看到了不该看的。

        “敢情你去送外卖连带着还骗了人家一炮？”燕妮压低了声音贼兮兮地笑。鲸鲸被她说得不好意思，“哪有。”

        “可够狡诈的，借着投喂的名义过去，顺便让人家把你也喂饱了。”燕妮只要一看到鲸鲸脖子上的红痕，就能猜到中午的战况有多激烈。难怪鲸鲸被迷得晕头转向，那位真是个实干家，妥妥的。

        “别胡说啊。”鲸鲸才不承认自己醉翁之意不在酒，明明一开始她就是单纯地想投喂。

        燕妮往鲸鲸嘴里塞一块薯片，堵她的嘴：“有什么可害羞的，郎情妾意，又不是偷情。男人嘛，妇女用品当用则用，不然要他们何用。”

        听到燕妮把容岸比作妇女用品，鲸鲸抿嘴一笑，非要这么比的话，他确实还挺好用的。

        “在车里吧？”燕妮飞了鲸鲸一个媚眼。鲸鲸惊讶地冲着她眨巴了一下眼睛，虽然没说话，但眼神很明显是在说，你怎么会知道？

        “越是表面上道貌岸然的，越是喜欢刺激，学医的，把人体都研究透了，更是百无禁忌，车振，小意思而已。”燕妮看过的无数言情小说里，禁欲系的男主都喜欢车振野站。

        眼珠子转了转，燕妮忽然产生了一个恶作剧的心思，悄悄对鲸鲸说：“我存了张动图，你发给他，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鲸鲸等燕妮把图片发过来一看，是一张小猫咪舔冰淇淋的动图，嗤一声笑，“干嘛发这个给他？”

        “撩他一下嘛。”

        “那你怎么不发给卢老师也撩他一下？”鲸鲸把图片发送给容岸，也没忘记揶揄燕妮一把。

        燕妮顿时嘟噜了嘴，“我要是敢发，我早发了。万一被他误会我是那种喜欢乱撩的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俩说悄悄话的时候，卢庭轩抱着课本和教具从外面回来，目光无意中和燕妮相碰，她瞬间呈现出来的那种表情让他一眼看穿她是在说自己，于是他避开了视线，看起来有几分腼腆。燕妮也没想到说曹操、曹操就到，有点窘。

        鲸鲸等着容岸看到那张动图后的回复，等了好几分钟，他的回复倒也简单直接，是一张狗狗舔猫咪的动图，看着令人忍俊不禁。

        “小卢老师，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脸看起来很红，感冒了吧？”张友兰见卢庭轩回到工位时无精打采的样子，关切地问候他。

        她是个热心肠，卢庭轩比她在美国留学的儿子大不了几岁，又是孤身在京工作的外地人，因此一向对他很关照，不仅平时嘘寒问暖，家里做了什么好吃的，也会带一份给他尝尝。

        “好像是感冒了，早上起来打了好几个喷嚏，谢谢您关心。”卢庭轩脸颊发热，但他自己也不能确定是因为感冒还是因为别的。

        鲸鲸听到他俩对话，才知道卢庭轩上完课回来了，赶忙从抽屉里翻出一盒感冒冲剂，向燕妮使眼色，示意她拿给卢庭轩。

        燕妮拿起那盒感冒冲剂，走到卢庭轩面前，无声地把感冒冲剂放到他桌上。他想明白自然明白，装不明白也随便他，无需她多说。

        卢庭轩的视线从感冒冲剂移到燕妮的背影，忽然说了一声：“谢谢。”上午连着上了四节课没休息，下午又上了两节，他的声音已经嘶哑了。

        “谢什么谢，有什么好谢的，又不是我给你的，是成老师给你的。”燕妮没好气地哼了一声。对她心直口快，鲸鲸很是无语，冲她做了个鬼脸，也太不给人家卢老师面子了，人家对说谢谢难道还说错了。

        张友兰看出端倪，在一旁笑，“只要能治他的感冒，谁给的还不是一样，卢老师恐怕是发烧了，最好去社区医院打一针，燕子，你陪卢老师去一趟，他找不到。”

        “我才不去呢，他自己又不是没长腿。”燕妮明知道张友兰是想撮合自己和卢庭轩，依然不想给卢庭轩好脸。刘小甸说得对，男女间哪有纯友谊，丫就是水仙不开花——装蒜。

        燕妮死鸭子嘴硬，鲸鲸瞪了她一眼，故意说：“那这样吧，卢老师我带您去社区医院，离学校挺近的，十分钟就到。”

        你敢！燕妮对鲸鲸做了个口型。鲸鲸抿嘴笑，眉眼中飞扬着得意的神采。燕妮瞬间明白自己中计，脸都臊红了。可恶，要不是关心则乱，怎么会踩中这么低级的陷阱。

        卢庭轩未置可否，收拾好自己东西准备离开办公室，快到门口，他才回头说：“燕老师，要不您给我带个路？”

        他主动相邀，燕妮以为自己听错了，愣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可又不想把心底的喜悦表现得太明显，脸上装作若无其事，嗯了一声跟上他。

        鲸鲸和张友兰目送他俩出门，转脸对视而笑。

        忽然记起来，她临走的时候，容岸给了她一张纸条，让她回去再看，她怎么给忘了，赶忙把纸条从口袋里掏出来看看。

        纸上画着一条可爱的小鲸鱼，岸边站着的人手里拿着喷水壶，正在往小鲸鱼身上浇水，小鲸鱼头上发了个芽。

        拿起笔，鲸鲸在图画下方写了几个字——鲸生有你，回头是岸，拍下来发给容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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