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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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只同父,不同母,算不上什么亲姐妹。”苏兰心的语气变的更加伤心了,而赵若眉看着苏兰心的神色,听着她的这句话,赵若眉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口:“是不是姐妹,兰心,你是知道的,你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没有办法改变。”
“我不想听!”既然已经装出小孩子样子了,那就索性把小孩子模样一直装下去,苏兰心伸手捂住耳朵,更加伤心难过地说:“妈妈,不管苏羽心是不是李如岚的亲生女儿,她们母女给您带来的痛苦,难道您都忘记了?”
“兰心,你情绪不要这么激动。”赵若眉极力安抚着苏兰心,苏兰心已经抬起头看着赵若眉:“我不激动,妈妈,您怎么能让我不激动?这三十多年来,我是您的女儿,人人都知道您是我的妈妈,我是苏家的大小姐,是苏家的继承人。可是现在,您要否定这一切,只因为您怀疑,苏羽心是您的女儿?就算苏羽心不是李如岚的女儿,那这么多年,她也被李如岚抚养长大,李如岚能教出什么好孩子来?苏羽心现在这样,难道您还,您还要……”
苏兰心说着泪就落下:“妈妈,妈妈,我不是要争什么,而是您要这样做的话,是不是对我,有不公平的地方。”
“兰心,妈妈心中,一直都很疼爱你。”赵若眉内心是比李如岚善良的,看着苏兰心的痛苦哀伤,赵若眉只能轻声安慰苏兰心,苏兰心知道自己这几句话起作用了,抱着赵若眉撒娇地说:“妈妈,我只有您了,您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对我?”
自己猜错了吗?苏兰心什么都不知道?她不知道李如岚可能是她的亲生母亲,她的心中,母亲也只有自己一个?赵若眉感受到苏兰心的巨大哀伤,在心中询问着自己,而苏兰心抱着赵若眉在哭,却悄悄地看着赵若眉的神色,不,自己一定不能让赵若眉对自己产生怀疑。
“妈妈,检测结果拿到了吗?”哭也哭了,闹也闹了,那剩下的就要做乖乖女儿,哄赵若眉开心了。苏兰心抬头,一脸真挚地询问赵若眉,仿佛自己的确十分关心,关心这个检测结果,尽管苏兰心知道,这个检测结果,会对自己十分不利。
“检测结果已经出来了,但是我还没有去拿。兰心,妈妈很担心,担心检测结果里面,我和苏羽心,真的有血缘关系,那我该怎么对你,所以我才来看你,来和你说。”赵若眉看着苏兰心,语气轻柔地说着,就知道赵若眉不敢去拿那个结果,但是拖延,又有什么用呢?赵若眉迟早有天会去拿。
“妈妈,我跟您去拿吧。”苏兰心的提议让赵若眉看着苏兰心,苏兰心深吸一口气:“妈妈,我再去和您做一个检测,我就想,就想知道,是不是您猜错了。”说着苏兰心泫然欲泣,这样子让赵若眉不由抱住了苏兰心:“这,不用你去拿,还是我去拿,兰心,这件事,妈妈的心中也很烦乱。”
“所以我更要跟您去拿,妈妈,我是您的女儿,我这么多年在您身边,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您。”苏兰心已经看出赵若眉的动摇,既然如此,那就更要加一把火。好让赵若眉对自己产生愧疚。赵若眉看着女儿的模样,心中更加动摇了,自己这件事,做的到底是对还是不对,让女儿这样伤心,的确是不对的,可是结果,自己也想知道啊。
苏兰心看着赵若眉的神色,心中思绪翻滚,赵若眉已经产生了怀疑,那自己还能拖住赵若眉多久,用温柔,用笑语,用母女之间的情分?还能多久,还可以多久?
“兰心,那个检测,我和你的检测,我不想去做。”赵若眉思虑再三,还是对苏兰心这样说,苏兰心只是看着赵若眉:“妈妈,做一个吧,这样的话,您可以安心,而我也可以,也可以……”
“你是我,养了三十多年的女儿啊。”赵若眉这一句,已经完全暴露了赵若眉对苏兰心的不舍得,按说苏兰心会感到安心的,但苏兰心还是不能安心,DNA是不会说谎的,如果有一天,赵若眉要找李如岚来和苏兰心做DNA检测,那结果不言而喻,而到那时候,不管苏兰心再怎么撒娇,赵若眉都会对苏兰心产生裂痕。
“妈妈,我只有您一个妈妈。”苏兰心紧紧地抱住赵若眉的腰,仿佛无比依恋,而赵若眉伸手抚摸女儿的脸,心中七上八下,到底自己做的,是对呢还是错的。
李如岚,除非李如岚在这个世间消失,那么自己才会永远没有后顾之忧。苏兰心想到这一点,眼神都变了,变的有些狠厉,但她很快就把头埋在赵若眉肩上,不让赵若眉看到自己狠厉的双眼。李如岚,你现在本就可以,不用再在这个世界上活着了。
想到李如岚的那些计划,想到计划败露出后,自己可能会失去一切,苏兰心就坐立难安,送走了赵若眉,苏兰心就拨通了李如岚的电话:“我妈和我说了,说了她去做了检测,还说,要我和她一起去拿检测报告。”
“兰心,那报告一出来,我们怎么办?”李如岚比刚才还要慌张。
你可以去死,这句话在苏兰心心中盘旋了好几遍,但苏兰心没有说出口,毕竟这样的话,就算是苏兰心,也难以说出口,她还没有狠毒到那样的程度。
“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我们都不知道,我们现在都要靠,靠别人的想法过日子。”苏兰心几乎暴躁地说着,李如岚在电话那边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李如岚才说:“兰心,妈妈为了你,什么都可以做,如果有一天,那么妈妈也会为了你,付出一切。”
付出一切,这就是李如岚对苏兰心的承诺,苏兰心看着外面的天空,隔着玻璃,外面的天空似乎有些铅灰色,苏兰心敲一下桌子,语气已经变的冰冷:“付出一切,什么样的付出一切。”
“兰心,妈妈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这话从一向惜命的李如岚口中说出来,苏兰心本可以放心了,但苏兰心只是笑了笑:“连命都可以不要,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你会相信的,兰心。”这一次,李如岚主动挂掉了电话,苏兰心的眼神变了,李如岚,她的确会做到她说过的,为了自己连命都可以不要吗?但愿她能,说到做到。苏兰心看着外面的天空,什么时候这一切才可以结束,才能恢复到和原来是一样的,一样的日子?
李如岚挂掉电话,这是在人来人往的咖啡厅里,周围笑语欢声,可是李如岚却觉得浑身冰冷,如同置身于雪山顶上。兰心,我会为了你,付出一切的。李如岚默默地在心中又念了一遍,伸出手,这双手雪白细腻,保养的很好,从三十年前起,这双手就没做过任何粗活,就没操心过钱的事情,在路过的人眼中,李如岚是个衣着优雅的,保养良好的中年妇女。
可只有李如岚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心中,是多么地害怕,害怕自己握住的一切,都是虚空,都是会被人从自己手上夺走,李如岚端起咖啡又喝了一口,咖啡已经冰冷,喝进去都是发苦的,从做出那个决定开始,就没有了回头路,可是自己,当时别无选择,谁愿意把女儿,给别人抚养,而自己要养情敌的孩子?
而这一个决定,从开始起,就要面临着有一天,如果被人发现了,那该怎么办?李如岚再次长叹,就听到耳边传来诺诺的声音:“外婆,外婆,你怎么在这里?”
诺诺永远都是这样高兴快乐,仿佛永远没有烦恼一样,除了她的年龄,还充分证明了,她在一个充满爱的环境中长大。李如岚循声望去,看见诺诺向自己跑来,而跟在诺诺身后的,就是苏羽心。
“诺诺!”尽管李如岚知道苏羽心不高兴看见自己,但李如岚还是对诺诺伸出手,很快李如岚脸上就被诺诺亲了好几下。
“诺诺真乖。”李如岚抱起诺诺,而苏羽心已经走到诺诺身边,对诺诺说:“诺诺下来,不要打扰了,打扰了……”
外婆两个字,苏羽心是怎么都说不出口,而李如岚已经把诺诺放下,看着苏羽心:“羽心,好些日子没见你了,我本来想去看你,但是我又担心,担心我去看了你,就会被人赶出来。”
“你不用在我面前做出这幅样子。”苏羽心打断李如岚的话,拍一下诺诺的手:“去看看有什么想吃的。”
好啊!诺诺往柜台跑去,李如岚这才看向苏羽心,两人的眼神在相触的时刻,都变的冰冷,苏羽心已经轻声说:“我想,你以后不用在诺诺面前,自称外婆了。”
“那我该自称什么呢?苏羽心,你不要想着摆脱我。”李如岚的语气也变的冰冷,诺诺已经拿着菜单跑回来:“妈妈,我可以点小蛋糕吗?”
“可以!”苏羽心抽出几张钞票交给诺诺,尽管这年头流行手机付账,但苏羽心出门还是习惯带现金,诺诺拿着钱又跑向柜台。
“诺诺很可爱,比你小时候可爱多了。”既然两边都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李如岚也就不再掩饰了,什么话能打击苏羽心,她就对苏羽心说什么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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