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八章 愤怒

又来了！张老太太不高兴地看了孙子一眼，张旋微笑不语，耳边已经传来吉岚惊呼地声音，让吉岚惊呼是不容易的，因此张旋没有转身，而是在那笑着说：“吉岚，你没有想到吧？”

        吉岚确实没有想到，客厅中央竟然会出现一棵圣诞树，圣诞树啊，这是多么稀奇的事情，竟然出现在了张家，出现在了张老太太面前，吉岚不由看向张老太太，想对张老太太问出那句很流行的话，如果你被绑架了就眨眨眼。

        张老太太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对吉岚笑了笑：“你回来了，那我们去吃饭吧。”

        吃饭，这个时候的确是吃饭的时候了，可是这棵圣诞树，难道就这样杵在这里？吉岚忙把张老太太扶到餐厅，不时回头看着那棵圣诞树。

        “阿旋说，我该改变了，吉岚，我也不知道，要不要听他的！”张老太太的语气还是很平静，吉岚先是点头，接着吉岚就有些惊讶地看着张老太太，要不要听阿旋的，然后做出改变？

        吉岚看着张老太太的神情实在太过专注，张老太太已经笑了：“吉岚，我就算做出一点点，顺从阿旋的样子，他都会很高兴，所以我想……”

        这个我想之后，张老太太就没有说话，而吉岚已经轻声接着说：“那，那您，您是不是，有别的想法？”

        “我一定有别的想法！”张老太太斩钉截铁，接着就对吉岚说：“所有的计划都不会改变。”

        所有的计划都不会改变，那么也就是说，张旋做的所有安排都是白费了，吉岚轻声应是，张老太太用筷子夹了一筷子菜入口：“对我来说，从没有轻易改变这种事情，他不曾，阿旋也不能！”

        他？那就是秦老太爷了，秦老太爷的身体变得很糟糕，现在已经是秦家瞒不住的消息了，况且秦家为了秦老太爷的身体，或者说是给秦老太爷续命，已经在那寻找不少新开发的药物，难免要去找一些人，而这些人的嘴巴，有些人嘴巴紧，有些人的嘴巴就未必紧。

        “我听说，从秦家找的这些药物来看，很有可能，秦老太爷熬不过下个春天了！”吉岚给张老太太打了一碗汤，轻描淡写地说着。现在已经快到圣诞节了，离春天不过只有两个来月的时间，秦老太爷在人间的生命，开始倒计时了。

        张老太太喝了一口汤，这汤很鲜美，但张老太太却感觉到这汤里面有些苦涩，按说不应该，自己该欢喜才是，为什么还是会感到一些苦涩呢，这个世上，许多的事情一旦发生就会留下痕迹，张老太太如此，秦老太爷，同样如此。

        “奶奶，您都不等我，就开始吃饭了！”张旋已经在那大惊小怪地说着，吉岚听出张旋的话中，有故意引张老太太开心的意思，吉岚不由看向张老太太，张老太太把汤放下：“这汤很好喝，阿旋，你来喝喝看。”

        “我知道，这个厨子很不错！”张旋从来都只会夸自己家的厨子好，吉岚笑了：“这是家政公司特别派过来的，说是知道张总和老太太都挑剔，而且比较常年居住在外国，对正宗的中国菜，可能有些难以适应！”

        “果真是万能的吉岚！”张旋对吉岚比了比大拇指，吉岚还是淡淡地笑着：“所以这汤，其实并不是纯中国式的做法。”

        “吉岚，你到底还学过多少我没学过的东西？”张旋喝了一碗汤，这才开始吃饭，眼眨都不眨地盯着吉岚看，吉岚被张旋盯的有些发窘：“我学过的东西，大多……”

        “大多是预备做我的妻子，给我打辅助用的，吉岚，你说是不是？”张旋的话那么平静，张老太太已经开口：“吃饭的时候不要讲话！”

        “奶奶，您觉得这样对吉岚，公平吗？”这个问题，以前张旋问过，现在张旋再次询问，张老太太看着孙子：“你觉得对吉岚不公平？”

        “对，吉岚应该有她更好的人生！”张旋的话让张老太太笑了：“更好的人生，阿旋，你有没有问过吉岚，她所想要的更好的人生，是什么？”

        张老太太和张旋这样旁若无人的对话，吉岚已经习惯了，而现在问题直接丢给了自己，吉岚不由抬头看着张老太太，张旋已经笑了：“吉岚一定会说，说现在所有的，就是最好的人生。丰厚的报酬，不错的社会地位，还有您的信任。”

        张老太太的脸色出现一点微微的变化，接着她就笑了：“阿旋，你有的时候，太自以为是了！”

        “因为威廉没有真正地……”吉岚这才看向张旋，张旋已经打断吉岚的话：“我没有真正地失去过，没有真正地一无所有，那我当然也就不会真正地感同身受，是不是你想这样说？”

        吉岚端起一边的果汁喝了一口，把筷子放下：“我已经吃饱了！”

        “吉岚，我只是想到，你应该有自己的人生，对，我知道奶奶给你的一切，已经让你足够满意，但我希望，你能够真正地，从心底选择！”张旋的声音在餐厅里回旋，张老太太看着他：“阿旋，你不要让吉岚为难。”

        “我并没有让吉岚为难！”张旋看着张老太太：“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奶奶，我想，您很清楚这个道理。”

        “那你说说，我不想要什么？”张老太太冷冷地问，张旋笑了：“您并不想，不想被人安排，不想被人左右，但您习惯地安排别人左右别人。对，我知道对吉岚来说，现在她所拥有的一起，都是很多人羡慕的，但这是吉岚自己的选择还是您，让她不得不做出的选择呢？”

        服从，全部的服从得到丰厚的报酬，得到不错的社会地位，这一切，到底是不得不做出的选择，还是心甘情愿的选择？

        张老太太盯着张旋：“你要知道，这两样没什么区别！”

        “不一样的，奶奶，区别很大的，而这一点，您心知肚明！”张旋说出心知肚明这四个字的时候，张老太太有一瞬间的恼怒，但很快张老太太就控制住了心中的恼怒，而是看着张旋：“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奶奶，吉岚在我的心中，就像妹妹一样！”张旋如此坦陈，倒让张老太太有些说不出口，过了好一会儿张老太太才冷笑：“妹妹，只是妹妹吗？”

        “我关心她，希望她能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在您的控制之下，做出那些选择！”张旋的话让张老太太愤怒：“你是想用吉岚来告诉我，我做错了！阿旋，你要知道，我……”

        “是，我知道您给了吉岚她们一个机会，但是，如果付出金钱就能得到别人全身心的服从，这样的事情，很多人都会同意的，毕竟赚钱对奶奶您来说，并不是件困难的事情！”

        张旋寸步不让，张老太太冷笑：“难道你认为，我没有对吉岚她们付出感情吗？”

        “您当然付出过感情！”张旋并不否认这一点，但是感情的事情是双方面的，而成年人，占据高位的成年人，想要得到未成年人或者说处于弱势的人的全身心的倾慕，那是很容易的事情。

        “那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张老太太站起身，张旋也跟着站起来：“奶奶，您的感情是感情，难道吉岚的感情就不是感情吗？”

        张老太太深吸一口气：“那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放手！”张旋说出这两个字，张老太太转身看着张旋：“你让我放手，我放什么手，让吉岚辞职吗？”

        “不，让吉岚自己去做选择，让吉岚不要再带着回报您的心态来工作，她应该像我们别的雇员一样，有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被绑的死死的！”张旋一口气说完，张老太太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张旋并没有回避，甚至直接站在那！

        “你为什么要这样气我？”张老太太咬牙切齿地问，张旋伸手抚摸一下脸，张老太太年纪大了，这巴掌打在脸上并不疼，张旋一字一句地说：“因为我不想让奶奶您，变成了自己最痛恨的人而不自知！”

        “我最痛恨的人？阿旋，你今天的确是糊涂了！”张老太太要吸气呼气，才能让自己依旧站在那里，吉岚已经重新走回餐厅，看着张老太太她语气平静：“您吃药的时候到了！”

        “好的！”张老太太跟着吉岚离开，张旋已经伸手抓住吉岚的胳膊，吉岚抬头看着张旋：“我想，威廉，你也不明白一个人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以及你并不了解我！”

        “我知道你对奶奶，就像孙女的感情一样，吉岚，你是个很难得的人，我不愿意，不愿意你的人生和张家死死绑在一起！”张旋的话让吉岚笑了：“你知不知道，多少人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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