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煎熬

秦老太爷闭上眼在那思索，姚瑶十分委屈，无缘无故挨了秦老太爷一通骂，但也不敢说出口，只能悄悄地退出去。

        娶妻看来果真要娶好，秦老太爷在心里想着，若是当初，可是谁也不知道结果，况且这么多年过去，也……秦老太爷在那心乱如麻，绑在身上的机器开始发出报警声，钟叔急忙去喊护士，秦老太爷不由皱眉，自己什么时候连多想一点问题，都会引起心情激动，要护士前来打针平复。老了，身体不行了，她也应该老了，所以才要让她的孙子回来，不，或许这个孩子不是她的亲孙子呢？或许，她不是她呢？

        秦老太爷不管不顾地在那想着，机器发出的报警声越发急了，护士给秦老太爷注射了一针，秦老太爷的眼皮渐渐沉重，沉入梦乡。

        “病人不能太过激动，有人探望的时候，需要你们在一边陪着！”总算不报警了，钟医生也赶来了，听完护士的话就对钟叔说，钟叔的脸皱起来：“我知道，可是……”

        “叔叔，现在老爷子的身体比不得以前了，他是想操心，但他的身体不允许他操心了。”钟医生打断钟叔的话，钟叔不由叹气：“哎，你说，几年前还是生龙活虎的人。”

        “自然规律，不能抗拒的！”钟医生看着床上躺着的已经平静下来的秦老太爷，也只有这一句话，至于秦家那些纷纷扰扰，钟医生也知道一些，所以现在维持住秦老太爷的身体，起码秦老太爷还活着，那秦家的人彼此之间也不会撕破脸，至于以后，就听天由命了！

        张旋走出医院大楼，上了等待在那的车，乐迪给他递过一杯咖啡：“如何？”

        “他的身体，比我想象的还要糟，而且在我的引导下，他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张旋的语气平静，乐迪挑眉：“为什么要告诉他有些事情！”

        “乐迪，你要知道，很多时候，如果对方一无所知，其实没有那么快乐！”张旋答非所问，乐迪却已经明白了，一旦张旋不受感情的左右，那就会控制人心！

        “我以为，你对他，还有一点点血缘的羁绊！”乐迪的话让张旋微笑：“血缘的羁绊，或许有吧，但没那么多！乐迪，有时候，就算再不愿意，也要去做一些事情。”

        就像放弃对苏羽心的感情吗？话已经到了乐迪嘴边，但她没有说出口，车缓缓地在街道上行驶，路边的银杏叶子已经开始泛黄，风一吹，有一片银杏叶子被吹进车窗，落在张旋手上，张旋看着这片银杏叶子，有人曾说过，银杏叶子就像把小扇子，而把它微微合拢就变成一颗心。而这，都不过是那些人的臆想，真正的心，怎么会轻易为谁所动，又有谁，能把心送给别人？

        张旋的手松开，任由风把银杏叶子重新吹走，车窗外的世界，仿佛从来都不会让张旋为之所动！乐迪看着张旋的神色，昨天的那些话，也许吉岚揭开了一个秘密，由此让张旋的心再次封闭起来，这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每天都有会议，苏羽心结束了另一个会议之后，用手按住自己的额头，对吉岚说：“房地产项目转让之后，对公司的确有改善。”

        “新开的店现在生意并不算很好，但是在经过几次促销之后还是有所起色。苏总，现在赵若眉有喘息的机会了。”吉岚提起赵若眉的名字，让苏羽心心中有点钝钝的痛，她是不是自己的妈妈？那当一切揭开的时候，自己会如何面对她，还是要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进行？

        “吉岚，从一开始，你们就是因为我的身份才来找我的吧？”苏羽心的话让吉岚点头：“是，不过……”

        “吉岚，不要说什么不过了，如同你所说，你和我一样被当做棋子，但是我现在觉得，也许一开始就错了，你并不是棋子！”苏羽心看向吉岚，吉岚发现苏羽心眼神中似乎多了一点什么别的东西，难道说昨天的那些话，让苏羽心知道了什么，也让苏羽心想明白了什么？

        如果这样的话，那就更要小心应对了！吉岚心中想着，面上笑容不变：“羽心，我拿人钱财忠人之事，况且对我来说，这不过是一次商业行为！”

        “是正常的商业行为的话，集团投资苏氏，那会希望苏氏业绩往上，就算想把赵若眉母女都赶出公司，接手的人也不是要把苏氏变的奄奄一息！好，变的奄奄一息或许有利于后续的收购，但是以集团的实力，不需要再多这么一个步骤！吉岚，你们对我，隐瞒了什么？”

        苏羽心直视吉岚，吉岚看着她：“羽心，我的确隐瞒了不少事情，但是请你相信，我的所有隐瞒都是为了公司，羽心，你现在这样咄咄逼人，难道你认为，你就有选择吗？如果没有集团的帮助，你手中的那点小股份，会在赵若眉数次增发配股中，渐渐越来越少，别说在公司里有话语权，甚至你都不能靠分红活下去！羽心，集团的整个计划，都是周密而完备的，苏氏，只是公司商业版图中的一部分！你被集团选中得以合作，羽心，这是你的运气！”

        吉岚一口气说完，苏羽心还是牢牢地盯着她，过了好一会儿苏羽心才轻声说：“被集团选中合作，是我的运气？”

        吉岚被这句话问的有些狼狈，但她不能让苏羽心看出来，只能回答：“是！”

        “然后，我在苏氏成功实施计划，就回到美国，换取来的报酬是我和诺诺一生都过的幸福平安！至于集团计划中的另外那些，我还不足以知道，是不是？”

        “是！”吉岚再次回答，但她从苏羽心的眼神中看出来了，苏羽心不相信，这是一个很糟糕的信号，计划中最关键的部分，苏羽心，开始不信任他们了！这个变化因为什么而来，吉岚并不清楚，但她清楚地明白，这是一个不安定的变化，要极快地让苏羽心再次相信他们。

        于是吉岚语气变的柔和：“羽心，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张总的计划还是要进行的，等苏氏倒闭之后，你就可以回到美国了。”

        “现在苏氏的经营有所起色，是不是要诱使赵若眉取得公司经营权，从而让她手中的资金大批量消失？”苏羽心的询问让吉岚想了想，决定半真半假：“是的，但是羽心，这对你毫无影响。”

        毫无影响？如果她真的是自己的妈妈呢？苏羽心看着吉岚，吉岚摇头：“羽心，你难道到现在才明白吗？从六年前，你离开那座公寓开始，你就别无选择了。”

        没有去处，面临丈夫的背叛，家人的不支持，苏羽心，原来你从来都没有选择，从李如岚选择这样的养育方式开始，就没有了选择。

        “你觉得集团对不起你吗？但是从六年前，张总询问你要不要合作时候，他对你做了什么？送你去美国，让你进大学读书，让你学习玉雕，让你进公司实习！苏羽心，你知不知道，那些实习的职位，就算是常青藤毕业的，也会一群人抢破头？你以为能轻松得到？苏羽心，你口口声声说，说你被利用，那我就想问问你，除了被我们利用你还能做什么？而你得到的回报，极其丰厚！”

        吉岚的话让苏羽心闭上眼，原来，从一开始就别无选择，所以自己只能顺着他们设下的道路走下去吗？苏羽心面上神色，吉岚看的清清楚楚，她冷笑着说：“苏羽心，你知道我是要有多努力，才能和你站在一起。我比你聪明，比你努力，比你能干，你轻易得到了我想要得到的一切，不过是因为，你是苏家的女儿，不然你以为，谁……”

        办公室门突然被打开，张旋走进来，吉岚的话戛然而止，张旋把门关上，看着吉岚一言不发。

        吉岚对张旋扯出一缕笑：“苏羽心不愿意再信任我们，张总，这是你制定的计划，一切实施都由你决定，不管怎么说，出于商业目的，我需要说服我的合作者。”

        “你出去吧！”张旋面上的薄怒，因为吉岚的这几句话，慢慢消失，吉岚往外走，手放在门把手上的时候回头：“张总，记住一句话，不要因为你的感情，而让整个公司受损！”

        说着吉岚就打开门走出办公室，正在办公司门前偷听的李珍等人急忙溜回工位上，吉岚仿佛没看见她们的动作一样，看来苏氏办公室的隔音，需要重新做了！

        张旋把门重新关上，走到苏羽心面前：“羽心，我……”

        “我是不是该感谢你，能够被你利用，才没有让我走投无路？”苏羽心抬头，一字一句说着，张旋听着苏羽心的话，心如刀搅，只能硬着心肠回答：“你知道，这是一种商业行为！”

        商业行为？所以就要这样对待自己？苏羽心觉得眼角有些湿润，硬生生把泪给咽回去，对张旋说：“好的，张总，我明白了，我会照你的指示来做，也希望你能履行你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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