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噩梦

“没关系，这里不是美国，我们要适应这里的规则。”张旋语气平淡，接着张旋就看向苏羽心：“包括你，羽心，你也要适应这里的规则。”

        “张总，我会比你们更快适应。”苏羽心强撑着说完这句话，张旋这才对乐迪示意，要她去叫医生来。诺诺紧张地看着苏羽心，见她又闭上眼，紧张地要喊出来，张旋拉住诺诺：“妈妈这是昏迷太久，需要休息，诺诺不要吵。”

        诺诺点头，医生已经赶来，开始对苏羽心做各项检查，张旋抱着诺诺站在那里，有些紧张地等着。查尔斯和吉姆看着带着人走过来的秦之望，查尔斯不由碰碰吉姆的胳膊：“你瞧，这些人似乎也是来找我们的。”

        “威廉说过，说要我们适应这里的规则。”查尔斯说的是英文，吉姆用中文回答，秦之望已经走到他们面前，病房门半开，秦之望能看到诺诺被张旋抱在怀中，尽管那男人十分陌生，但秦之望只通过一个侧面就知道，这个男人就是那位神秘的大老板，他姓张，那威廉应该是他的英文名。

        “我是诺诺的父亲，羽心现在无法行使监护权，按照法律规定，我要把诺诺带走。”秦之望缓缓开口，查尔斯都快跳起来：“嗨，听听，这都是什么话，他要带走我们最可爱的小安妮。”

        “对不起，这位先生，如果您要行使监护权，那请上法庭打官司，而不是在这里说。”吉姆的中文说的有些腔调不准，但查尔斯说的英文秦之望是完全听懂的。

        律师上前一步：“对不起，各位，这里是中国，根据中国法律，父母是未成年人的第一监护人，苏羽心小姐现在伤势沉重，根据法律规定，被视为不能完全行使监护权的情况，我方当事人有权作为父亲行使监护权。”

        这是有备而来啊，早晓得该让同行的律师过来，乐迪虽然修过法律，但没有律师执业证，这时候医生从里面走出来，看着外面这剑拔弩张的样子，有些惊讶，秦之望已经对医生询问：“苏羽心是我的前妻，我们的女儿由她照顾，我想问问苏羽心的病情，好决定是否带走女儿。”

        这，医生还没来得及开口，查尔斯已经嚷出来：“不能！”先用英文的他赶紧又用中文继续往下说：“不能，这属于隐私。”

        “这关系到我女儿的监护权归属。”秦之望的语气更坚定，医生想了想才说：“病人现在的情况还算稳定，但恢复需要一段时间，至于能否影响监护权的归属，请和病人商量。”说完医生就带着护士匆匆走了。

        “我要去和羽心商量。”秦之望看着像两尊门神站在这的查尔斯和吉姆，搬出医生做尚方宝剑。

        “小安妮不会跟你走。”查尔斯一着急，又是满口英文，秦之望索性就装听不懂，推开病房门。外面的小纷争张旋听的很清楚，当听到推门声的时候，张旋抬头看着秦之望，这个曾经看过无数照片和视频的男人。

        两人有着相似的眉毛和眼睛，只是秦之望的确显得更文静一些。

        张旋看着坐在床边的诺诺，挑眉开口：“秦先生，你想以诺诺亲生父亲的身份，取的监护权，那请上法庭。”

        秦之望看着张旋，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但在哪里看到过，秦之望想不起来了，语气里的笃定让秦之望笑了，身后的律师适时开口：“这位先生，根据……”

        “我不管你根据的是哪一条法条。”张旋没有站起身，也没看向秦之望，语气还很轻柔：“我只知道的是，诺诺出生的时候，你不在身边，她长的这样漂亮可爱，你没有半点功劳，一个对诺诺而言，仅仅只是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有什么资格来要求诺诺的监护权？”

        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这让秦之望有些受打击了，但是秦老太爷的话，是一定要做到的，于是秦之望上前一步：“这位先生，我和羽心之间的事情，是是非非，不需要您来做评判，诺诺是我的女儿，羽心也承认，至于我们父女分离，那是另一个故事，现在羽心伤重，我于情于理，都该把诺诺带走好好照顾。”

        秦家的人，果真都是这么不讲道理，张旋突然体会到了奶奶当年的恨，是不是奶奶也曾被这样蛮横无理地要求，然后才匆促离开？而他们，不是别人啊，是我的父亲用命换回他们活着！张老太太那声嘶吼又在耳边响起，张旋的全身开始紧绷，只有这样才能不一拳打在秦之望脸上。

        “我说过，你不过是生物学意义上的父亲，从你和羽心离婚那天起，就相当于彻底放弃了诺诺，你不配前来要求，况且，诺诺也不会跟你走。”张旋冷冷说着，秦之望看向女儿，虽然不是同一个妈，但诺诺的眉眼之间，和秦之望另外一个女儿也有相似。只是那个女儿眼睛之中闪出的，是对自己的信任，而不是诺诺这样，对自己的不信任。

        “诺诺，爸爸和你分开了这么多年，爸爸也想做一个好爸爸，诺诺，你想跟爸爸一起走吗？”秦之望虽然知道诺诺不会跟自己走，但还是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询问女儿。

        诺诺摇头：“我知道你是我爸爸，但我答应妈妈，永远都不离开她，如果妈妈愿意，我会在适当的时候去看你。”

        适当的时候来看自己，秦之望眼中闪过痛苦，自己和这个女儿之间，会有深深的鸿沟，永远不可弥补。

        “秦先生，请离开！”张旋奇怪自己还能这样心平气和地对秦之望说话，而不是一拳打在他鼻梁上，打断他的自以为是。

        “这位先生，如果真要上法庭的话，苏小姐的胜算不大，大家又何必这样伤和气呢？”律师见秦之望这边谈判不顺利，开始出来挽尊。

        张旋看都没看律师一眼，只是做了个手势，查尔斯和吉姆走进来：“对不起，这是私人病房，请离开。”

        秦之望虽然也带了人来，但也不想在医院就展开群殴，这面子可就丢大了，于是秦之望只能硬着头皮看向苏羽心：“羽心，我过两天来看你。”

        诺诺看着秦之望走了，这才长叹一口气，张旋拍了拍诺诺的肩：“诺诺，我们很多时候，都会遇到不得已的情况。”

        “我不是对干爹你叹气，我是觉得，为什么我的爸爸不是一个英雄。”就像干爹一样的英雄，当然诺诺不会讲出来，张旋想微笑，但知道自己无法对诺诺讲出这样道理。

        苏羽心已经睁开眼：“对不起，张总，让你看笑话了。我和他的婚姻，原本就是个错误。”

        父母之命，在这个时代还有这样的婚姻，而这样的婚姻，竟然还是出于，出于双方认为对双方都有好处的命令。当初的自己为什么这么软弱，即便对秦之望没有爱情，还是很欢喜地嫁给他，洗手做羹汤，认真地打理家务，就算有钟点工帮忙，也要每天都亲自给秦之望做饭。

        让一个男人面对温馨美好的家，再用好手艺拴住男人的胃，就能拴住他的心，让他对家庭忠诚。那时候的自己相信这些话相信的不得了，也认真踏实地去做。可惜，这样的举动换不回爱情，也许秦之望对自己有一些怜悯，但怜悯永远代替不了爱情。

        “那是过去的事情，至于现在，诺诺是你的，谁也夺不走。”张旋当然知道苏羽心在想什么，只是平静地陈述这个事实。

        “我只是觉得过去的我，太过软弱，太过相信，要依靠男人才能幸福。”苏羽心看着诺诺：“我的女儿，永远都不要吃我吃过的苦，走我曾走过的弯路。”

        “妈妈，什么叫依靠男人？我可以依靠妈妈！”诺诺靠在苏羽心肩上，苏羽心的神色变了下，仪器也开始叫起来，张旋把诺诺拉起来：“诺诺，你妈妈现在受了伤，不能再像原来那样对她。刚才医生也说了，只是暂时平稳，我们今天先走，明天再来看她，好不好？”

        诺诺点头，对苏羽心挥手：“妈妈再见，明天还要去看外婆。”

        外婆？李如岚，想到梦中的李如岚，苏羽心不由微笑，自己始终想要一个温柔的母亲啊，就算在梦中也不例外，可是梦中的苏兰心，也想杀死自己，难道说自己的车祸是苏兰心的筹划？可是苏兰心压根不能接触到自己，而真要动手，只有自己身边人。

        身边人？苏羽心觉得自己快要想到什么，但头上传来一阵阵疼痛，她只能放弃继续想下去，等伤好再说。

        秦之望从病房离开，并没立即离开，而是带着人站在不远处，等着张旋走出来。很快就看见张旋带着诺诺在众人簇拥下走出大门，秦之望上前拦住张旋：“张先生，我们可以谈两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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