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审案

绕过大殿的一处长廊，几位宫女太监低着头走在前头，眦懿绕行，不一会儿，绕过一处亭子，便抬眼看见了季贵妃正在不远处远眺着风景。

        眦懿放慢脚步，在心里思度着，准是季贵妃担心自己在皇上面前暴露些什么，因此将自己行踪打探得未免清楚了一些，倒也不是什么坏事，此外，所有宫中的一言一止，都有人看着，好过随风而散得无影无踪好了。

        想完，眦懿便不由得地加快了步伐，若有所思地走上前。

        “微臣叩见贵妃娘娘，贵妃娘娘千秋万安！”

        季贵妃已是有所准备，亦做着无事等候的状态，然后侧身慵懒地说道，“起来吧！”

        眦懿上前微笑。

        季贵妃眼神一瞥，四下的宫女太监退到一处去。

        “怎么，从椒房殿上何事而来了？”

        言语落完，亦挥了几下身上的长袖，如水面一样柔顺滑亮。

        眦懿微抬头回复季贵妃的话语，“回娘娘的话，皇上临时召见微臣，是为了升迁工部一事”

        那眦懿言语还未落完，季贵妃已是疑心地看了眦懿一眼，但并不做声，只是谨慎观察着她的下文。

        过了一会儿。季贵妃便再说道。

        “那么，你如何呢？”

        眦懿早已料到娘娘会这样问道。

        “回娘娘的话，眦懿推辞了此次的升迁，一来，是为了报答娘娘引领臣下进宫任职一事，二来，是想着多待娘娘身边几日亦无妨。”

        季贵妃微笑了几下，“眦懿甚是得本宫之喜了，你这般谨言慎思，待在这宫中，倒也不必本宫担心很多了。”

        季贵妃心里思忖着，眦懿这样聪明的人，拒绝了圣上升迁的旨意。亦不是一般之人，想必有所打算，既要防，又不比太过于担忧。

        一会儿，季贵妃觉得坐在亭子有些乏了，因此一手伸出支撑着凭栏，懒散站起，“罢了，今日，暂且有些乏了，你陪着本宫四处走走便回宫了。”

        眦懿略低头着做出季贵妃先行的姿势。

        季贵妃挪了挪头上的发饰，然后身姿傲然地向前走着。

        眦懿随后跟从着。

        “眦懿，你在这宫中几日，可对这宫里环境，有何想法呀？”

        眦懿四处瞥了眼风景，然后回道，“回娘娘，微臣认为，这宫中风景绝佳，四季清明秀丽，能进宫任职，实属臣下之三生有幸，而宫中人也不辜负良辰美景，各自为圣上分忧，贵妃娘娘忧心之事便能减少。”

        眦懿言毕，季贵妃略抬嘴角微笑，知了眦懿是机智之人，不会将宫中明暗之事挑明说出，心中也明白几分。

        便冷淡吩咐道，“好了，本宫累了，回去休息了，天色不早，你也早回去歇着吧！”

        说完，几个宫女上来，接过季贵妃的手，缓缓前行。

        眦懿在阵阵清风中，双眼有些迷离，望着季贵妃雍容华贵的身影，渐渐淡出自己的视线，这宫中的一切，像今日所见那样，明暗交替，忽远忽近，今日在这里，明日却不知在何方。还是要心中有底才行。

        眦懿正在原地思忖着些事，身后忽然一阵风，便是有人靠近之势。

        太子殿下远处而来，眼神示意了经过的太监不要言语，便一片安静之势。

        “啊，微臣拜见太子殿下，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太子云浮嘴角微抬，露出神秘微笑。

        “起身便是，不必客气！”

        眦懿正思虑着太子为何如此唐突，太子却已经猜到了她思前想后的用意。

        “不必想了，不过恰巧路过，而不想打扰你在此地思虑事由罢了。”

        太子殿下瞥见眦懿有些为难窘迫之状，便有说道，“怎么？还在为着刑部之事烦恼？”

        说完，就上前了一步。

        眦懿立刻避开，后退了一步，“哦，不，回太子的话，微臣是在想，新官上任之初，所行之事甚多，应从何事做起罢了！

        宫中一切静静寂寂，即便有宫女太监所巡之处，也是小心翼翼经过。

        因此，亭子留下的太子云浮与眦懿二人，仍是少人来打扰问话。

        太子原是觉得眼前的眦懿行为举止，都与一般男子有些不一样，未免过于刻板了一点，若是仔细察看，总略感左右不合之感。

        “眦懿，本殿下有一疑惑，不知眦懿公子能否解惑与否？”

        太子云浮说起，一面仔细端倪着眼前的人，一面又作漫不经心提起之状。

        眦懿如今一身浅灰色长缎袭身，头上束发，胸前略微比一般男子凸了些，而手指光滑纤细，白嫩得如女子手指骨一般的，因此引起了太子云浮的注意。

        至此，云浮太子又走近观察了一些。

        “眦懿不知太子有何疑惑，愿为太子分忧？”

        一面答应着，眦懿却站定不动，不敢生出慌张之状来，唯恐暴露了自己。

        几位宫中太监纷纷依照太子殿下的眼色行事，缓缓退到一旁等候。

        “依本殿下之意，眦懿公子生得清秀端庄，方有大家公子之色，不过，眉若墨色，眼如清泉样清澈，睛有秋波，怎看，都似一位女子的面容一样吸引人呀！莫不是，本殿下一时看走了眼，将你认作女儿身了？”

        眦懿一时面色有些发白，但是往下轻咽了一口气，眦懿不知，太子何以这样坚定认为？可太子有所不知，眦懿自小家中无女，父母喜爱女儿，奈何我本男儿身。

        因此，家中自小喜我做些女子爱做的事儿来，因此行为举止，都有些女子模样，这倒让太子一时迷了眼，才觉得眦懿像个女儿身了。

        彼时四周寂然，眦懿自觉有些话还是不稳妥，便是再增添了一句，“眦懿又忘了，小的时候曾跟随着戏子师傅，学过一些花旦戏份，只因想讨父母一笑了。”

        “这样说来，倒也有些道理，倒是本殿下对你多心了！”

        太子云浮微微一笑，撂下袖子，缓缓一拍，便是要做算了的意思。

        顷而，便是一堆宫女太监，紧跟着太子云浮的脚步，娓娓离去，逐渐消散在宫中的转角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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