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局中还有局中人

当他二人觉得计划成功时，皇帝的游戏才刚刚开始。因为皇帝看到这道美丽的霹雳火火时，嬉笑着说了一句“好戏终于开场了。”话锋一转，朝着赵策问道：“听说赵太常棋艺冠绝天下，不如与朕对弈一局如何？”

　　赵策强颜欢笑道：“陛下什么时候喜欢下棋了？老臣听说陛下的棋艺就像是老臣的剑技，那是不值一提啊。”赵策不知皇帝何意，知道自己棋艺冠绝天下，而他的棋艺还不如自己六岁的小儿子，此时要与自己对弈，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皇帝笑道：“赵大人可不要自傲。”说着来到殿内，忽的数十御前侍卫冲入殿内，将建安殿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皇帝冷笑道：“赵大人如今八十一岁了？”说着亲手将棋盘摆好，自己执了黑子。

　　赵策执了白子道：“是啊，三朝元老，也就剩我这一个老东西了。”话锋一转道：“请皇帝先落子。”

　　“朕愿意给你个机会，让你先走一步。”

　　赵策本没多想，随手一子落定，本是普普通的开局，不刁钻也不刻薄。而皇帝却说：“你这一步走错了，朕再给你个机会，重新走一步。”

　　“老臣看不必了，落子无悔，才开局，还看不清局势。”赵策拒绝了皇帝的话，看了皇帝那似黑煞般的脸色，这才知道皇帝说的并不是棋局，而是那场生死博弈。这才第一子，皇帝便提醒自己走错了，看来皇帝是早有准备了。

　　皇帝随意落子，落得毫无章法，然而此刻的赵策并顾不得这些，顾的是此刻朱雀门与九辕门的拼杀，将棋子夹在两指之间，举棋不定。皇帝提醒道：“该你了。”赵策这才慌忙落子。

　　皇帝道：“这一步你又走错了，朕可以给你一次机会重新选择。”赵策知道就算自己重新选择，也会选择这一步。回道：“落子无悔。”

　　皇帝又轻松落了一子，还是同样的毫无章法，就像是小孩子乱走一般，可赵策却听到门外的拼杀声，嘶吼声。当皇帝再次提醒他该落子时，才发现什么声音都没，离这里最近的九辕门，也有十里远，是听不到声音的。于是慌张落了一子，汗水已经湿透了他的衣裳。

　　皇帝又道：“赵大人又走错了，这次我可要杀你的子了。”赵策看了一眼，落子并没有错，笑道：“陛下玩笑了，这才刚开始。”突然一个侍卫进来禀道：“有叛贼已在九辕门被副统领拿下。”赵策心头一惊，只期许皇帝是在诈他，只故作镇定。

　　看皇帝一子落定，随即也落一子，看全局，皇帝棋艺笨拙，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在引诱自己，将自己引入自己的陷阱，围而歼之。这种小伎俩，自己一子就能化解，一时觉得事情是有转机的。

　　而皇帝却说：“你又走错了，朕可以让你重新选择。”赵策坚定回道：“落子无悔。”赵策转念一想，皇帝是不想输得太难看，所以暗示自己放他一马，还是……这时那侍卫又来报道：“禀陛下，羽林营已被击退，一万兵马全被斩杀，殷明圣率领残部退到了祁山，御林军总统太史公将军正准备攻山。”

　　时间过得很慢，却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两个时辰，皇帝看看如坐针毡的赵策，只催道：“该你了。”

　　而赵策听到这个消息时，心头一震，如同天塌了一般，棋子没有拿稳，从指尖滑落，掉在了棋盘上，而这一子落的方位，正好是落入了皇帝那明显而又笨拙的圈套之中。急忙道：“陛下，臣没拿稳，必须要重新落子。”

　　皇帝此时的脸上杀气腾腾，深沉的说道：“朕给了你三次选择的机会，如今朕没有耐心了。”赵策只觉头皮发麻，知道已成定局了。

　　那侍卫又来禀道：“所有反贼都已拿住。”皇帝落下最后一子，局势立马变得清晰，将赵策杀的一败涂地，毫无翻身的机会。冲过来的侍卫将其两人擒住，及太子和静王等多人通通关入地牢。

　　这时的赵策才明白，皇帝才是那个真正的做局人，我们都是局中的棋子。皇帝也对自己亲手所布的这场局，以最满意的方式收场了，可他却不知道，终是漏了一子。

　　丞相在建安殿汇报战果道：“太子已被抓回，涉案人员共计是一百三十六人，上至三司太常，下至府衙县令，由御林军统领太史公奉旨抓获各叛乱官员，并逐个抄家，及士兵其族人共抓获叛逆及家属两万三千八百一十九人，现已全部入狱。另有太子党，及静王党属臣及家属三千五百二十四人，现已全部入狱，请皇帝裁夺。”

　　朝中文武百官问其数字，触目惊心。皇帝问文武道：“诸公何意？”众官员为撇清与太子静王没有瓜葛，纷纷道：“此叛乱者，祸国殃民，应当全部处死，并剥夺前太子的流放之罪，一并处死。”

　　所谓墙倒众人推，便是如此了。

　　满朝文武大臣，没有一人提出异议，皇帝下旨，将这三万余人，全部处死。有罪的没罪的，落实的，没有落实的，全都被以谋反罪论处。这一杀，杀尽了朝中一半的官员，导致朝廷出现了官不够用的局面，一时朝局不稳，人人自危。

　　三万人，血流成河，哀嚎遍野。但是这份三万人的名单上，唯独少了两人，一个是宓道子，一个是太孙萧夔，竟如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不知所踪。

　　太史公知道皇帝对太孙的重视，这是自己的过失，不敢禀明，调动军队全城戒备的搜查，足足查了十日，都没有查到。知道瞒不住了，所以亲自找皇帝领罪。

　　果然，皇帝雷霆震怒道：“抓不到太孙，朕如何安心？”随即下旨全国通缉，另命由郭晓天与太史公持皇帝密令，追拿二人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惜一切代价。”

　　因皇帝知道，那萧夔虽中了生死符，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他不能安心。这漏网之鱼，往往最为危险。

　　可自这谋反案结束后，皇帝终日惶恐不安，夜不能眠。一到夜里便听见那九辕门处哀嚎彻夜不休，而问他人时，却没人能听见，皇帝一怒之下，将那说听不见的杀了个遍。太医诊断，皇帝并无异常。

　　急忙将郭晓天找回，郭晓天说是被皇帝烂杀的鬼魂前来索命，提议祭天迁都，可解皇帝被恶鬼侵扰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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