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友是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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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长风明知鬼门关内机关算尽,无一处不置人于死地,但到得这步田地,已再无退路,唯有迎难而上而已。
他望了一眼“孟婆”,只愿调虎离山之计得逞,万里雁等人得以脱困保命。吸一口气,纵身向鬼门关跃起。
他伤势未愈,只纵起二丈有余,真气一浊,全身往下一沉,急以足尖在城墙一点,借势跃上城头。
周小天见长风侠烈轻生,为引开“孟婆”,不惜身涉奇险,对他肃然起敬,大大改观。待见他以负伤之身,赴鬼门关之邀,不由又暗暗担忧。
只见城头那人身形甚高,碧绿的火光照在他脸上,二人一见都不禁心内一寒,但见他神色木然,一张脸白惨惨的全无表情。
长风心头一动:“这人是戴了人皮面具。”不知什么缘故,心中隐隐有了一股异样的感觉,至于什么原因,却又说不上來。
那人皮笑肉不笑的微微一笑:“你身上有伤?”
长风微笑道:“不错,我身上有伤。”
那人顿了一顿,道:“我不与身上负伤的人动手,但到得鬼门关,总不能让你全身而退。”
这城头堆满兵刃器械,西首一角,一张石几,数只石凳,角落处尽是酒坛。
那人淡淡道:“咱们今日不比拳脚功夫,比比酒量,谁若胜出,另一人便要答应他三件事。”
周小天低声道:“别跟他比,一来不知这酒中有无下毒,二来他提出斗酒,必有胜算。”长风苦笑道:“咱们处处受制于人,并无选择余地。再说这人职司尚在孟婆之上,武功说不定比她更高,我身上负伤,若是比武,绝无胜算。斗酒反有一线生机。”
他二人交谈对话,外界看来毫无异状。
长风朗声道:“恭敬不如从命,只是践踏了先生佳酿,于心不安。”
那人淡淡道:“不必客气。”走到一排酒坛之前,一俯身已抄在手间,拍开酒坛封泥,酒香四溢,中人欲醉。
长风见并无仆役服侍,暗暗称奇:“孟婆麾下众多幽灵鬼吏,这人雄据一关,却单枪匹马?”
那人取过二只酒杯斟满,淡淡道:“这是曲阜名酒,口感极佳,久而弥香,秦代以来一直为民众追捧。”
周小天赞道:“这酒杯乃是古物,青铜所制,三足鼎立,前后皆有酒槽,在秦代称之为爵。如今已很难见到。以青铜器饮曲阜孔酒,如返春秋,不亦快哉!”他多读史书,于古代名酒器具,如数家珍。
那人赞道:“学识渊博,甚是了得。杯乃古典之物,且看这酒又如何?”
长风见无可再推,只得俯身执杯,道:“如此先干为敬。”
那人也俯身去拿酒杯,二人相距已然极近。那人忽地低声道:“过了鬼门关,便是幽冥城范围。城中尽是极毒的瘴气。这便是千年来外敌入侵无一生还的主因。这杯酒中含有解药,你饮下之后,径自入城,闯过六宫十二殿,出口便在飞天殿屋脊之处。”
万里长风二人俱是一惊,一时间不知这人所言真伪。
那人又低声:“不可东张西望,有人暗中监视。”他立起身来,哈哈一笑:“公子果是酒道中人,闻而不饮,未饮先醉,真乃高手。”
长风略一沉吟,突然间哈哈一笑,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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