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吃完饭后，几人坐了司机师傅的车回到了酒店。

        因为要赶第二天早上10点的飞机，所以当晚五人睡得都很早。

        但是和林长欢睡在一间房的符茜却辗转难寐，望着林长欢临睡前留的一盏起夜灯出神。

        直到深夜，困意袭来才沉沉睡去。

        从青城回来没几天时间，牵动亿万人心的高考成绩出炉了，随之而来的便是各大媒体争相报道各省各市的高考状元。

        卯年发挥的很好，参照往年的分数来看，她可以如愿填报d大的建筑学专业，她的努力没有白费。

        一想到她要与符茜在同一所大学做四年校友，心里像是灌了蜜似的，甜蜜又幸福。

        到了填报志愿那天，各班按班级顺序轮流去机房填报，上午是理科班，下午是文科班。

        上午卯年和宋一禾的1班是第一个来机房的，两人坐在一起。

        卯年到了机房没有半点犹豫，依照当初的想法，填了d大的建筑学专业。

        宋一禾高考超常发挥，全省前100名，填报了首都e大的王牌专业——金融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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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填报志愿时，要等全班同学都填报完成之后才能出机房门，卯年和宋一禾填过之后便闲聊起来。

        宋一禾：“还有两个月的假期，怎么打算的。”

        卯年把自己的打算和她说了一遍，又问她有什么打算。

        “打算去首都转一转，那里机会最多。”宋一禾虽然填报了金融专业，但她平日里接触太少，两个月的假期就是她用来学习的时间。

        卯年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她也要多看看。

        机房的两个老师在挨个看过学生的填报志愿之后，就让她们有序出门。

        两人走到初中部，即将分开，卯年有些不舍，“两个月后见。”

        d大和e大都在首都，虽然在不同的区，但至少是一个城市，来往见面还算方便。

        “好～不见不散”宋一禾的脸颊浮上一对浅浅地酒窝。

        等到下午文科班填写志愿时，卯年特意跟了过来，站在机房外等着符茜出来。

        “你在等符茜？”

        卯年闻声抬起头，来人是诸少姜。

        自从高一下学期分班，诸少姜学了理科，就没再和她们一起走了。

        之后卯年也很少看到诸少姜，主要是见不到他围着符茜转了，没想到今天还会见到他。

        他怎么来了？和自己一样等符茜？可他等符茜干嘛？

        卯年问出心中所想，“你来等符茜？”

        诸少姜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卯年仔细看了诸少姜几眼，明显特意打扮了一番。

        牛仔外套，内衬白色短袖，休闲长裤，白色的运动鞋，有阳光少年的味道了。

        走廊处不比机房内开着空调清凉，空气像是凝住了样一起微风也没有，闷热的很。

        诸少姜穿的长袖长裤，都浸出了汗渍，看着就很热，无缘无故穿这样，肯定有目的。

        卯年忍不住又问了一句,“你找符茜是有事？”

        诸少姜又点了点头。

        ……

        自己问一句他答一句。

        这样看，是不能指望他自己说出来了。

        卯年只好坚持不懈，再次问了一句，“告白？”

        褚少姜这次不再是简单地点了点头，眼睛瞬间睁大，一副你怎么知道的样子，还特意看了看周边有没有人。

        “……”卯年没说话，静静地看着诸少姜脸上丰富多变的表情。

        “我知道告白肯定是会失败的，只是不想留遗憾而已，填完志愿之后大家都要各奔东西了，我也只有这次机会了，上了大学她肯定会遇到更好的人……”

        诸少姜说了很多，也不知是说给卯年听，还是自言自语。

        唉——

        卯年前世加今世暗恋符茜也有多年，诸少姜对符茜的感情，她还是很有感触的，爱而不得有多难受她也体会过，说是感同身受也不为过。

        情字写来容易，却最让人难以忘怀。

        看诸少姜失魂落魄的样子，卯年心有不忍，他们也算是一路人了，作为安慰，拍了拍诸少姜的肩膀，鼓励道：“加油，不要留有遗憾！”

        诸少姜深受感动，情绪一时没收住，眼里泛起一丝泪花，“谢谢！”

        ……一个大男生梨花带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自己把人家弄哭了。

        卯年连忙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递了过去。

        诸少姜面露羞赧，接过纸巾背过卯年擦了擦泪花。

        没多久，机房里的学生便出来了。

        卯年和诸少姜并排站在走廊处等符茜出来。

        “符茜！”卯年出声叫住了她。

        “你也来了。”符茜见到诸少姜也在有些惊讶。

        诸少姜面上泛红，表情扭捏，虽然比卯年高了小半个头，但站在她的旁边却犹如小媳妇一般，场景有些滑稽。

        诸少姜笑嘻嘻地嗯了一声。

        卯年：“都填好了？”

        符茜嘴角噙着笑点了点头。

        见符茜笑了，诸少姜一脸花痴，他很少见到符茜笑的样子，即使和林长欢在一起也没见她笑得这般温柔。

        可惜卯年见得比较多，这样的场面，她还不至于像诸少姜一样看呆了眼。

        见褚少姜半天没有动作，卯年只好主动开口：“诸少姜说有事要和你说，我先去楼下等你。”

        边走边懊恼，世上还有自己这样的人吗？帮着情敌追自己喜欢的人……

        卯年不再多想，快步往楼梯口走去，留下符茜和诸少姜两人。

        诸少姜一心沉浸在卯年帮助自己这件事上，没注意到符茜脸上表情变化，心里感动的不行。

        符茜看着卯年离去的身影，眉间蹙在一起，最后抿了唇角，收回视线。

        “你要说什么？”声音依旧和以前一样，平静，冷清。

        诸少姜虽然紧张，但想到卯年刚对自己的鼓励，心里便有了底气。

        鼓足勇气，对上符茜的视线。

        ……

        卯年并没有下楼，只是踱步在楼道处。

        虽然知道符茜不会答应诸少姜的告白，但心里还是不断地冒酸泡泡。

        心一烦躁，手上的小动作就会多起来。

        楼道处的窗户被打开，一阵夏风吹来，带着梧桐树叶的清香，细听之下还有鸟儿的叫声。

        卯年伸出头仔细看着楼下的梧桐树，上面搭了一个鸟巢，但被树叶遮盖，不仔细看是不会发现的。

        原本是静谧的，直到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打破了宁静。

        卯年下意识就要往下走，走到一半，一道男声叫住了她。

        诸少姜？

        卯年转身抬头，诸少姜正快步往她走来，可脸上的神情……

        不难过？嘴角还咧着？

        发生了什么，她可不相信符茜会答应她，可如果拒绝了，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她觉得这个可以列入世界十大未解之谜了。

        卯年艰难地问出了口：“你成功了？”声线还有一丝颤抖。

        在诸少姜回答之前的这段时间里，卯年度秒如年，只见诸少姜的上下唇张合不断，前面说了一堆没用废话，直到最后一句，她才听到了重点。

        “她肯定不会答应了。”

        卯年如释负重喘了口长气，为了听诸少姜说话，她连呼吸都屏住了，真是太急人了。

        “符茜在上面等你，我就先走了，改日请你吃饭啊。”诸少姜拍了拍卯年肩膀，然后蹦蹦跳跳地走了。

        符茜是和他说什么了？他怎么这么高兴？

        卯年在台阶上愣了半天神，想着符茜会和诸少姜说什么，让他这样心花怒放，百思不得其解，以至于把诸少姜刚刚说的话忘在了脑后。

        “在想什么？”说话间符茜走到卯年的上一级台阶上。

        卯年一转头便看见符茜修长的玉颈和精致锁骨，肤色白的发光，晃住了她的双眼，她还从未如此近距离见过，脸腾的红了起来，下意识便要往后退，左脚直接踏空，重心不稳，身子往后一仰。

        卯年索性两眼一闭，她已经打算好了，后两个月直接在医院的病床上度过，老爸那里她也不用去了，驾照等进了大学再考……

        只一秒钟的时间，卯年就差没考虑自己死后要用什么棺材了。

        正准备与地砖来个亲密接触时，后腰却被一只细长的手臂稳稳的托住，手臂微微使劲，卯年便入了符茜的怀里。

        前额触碰到两片柔软冰凉的薄唇，熟悉的香味扑面而来，卯年的脑袋“轰”的一下炸开了，失去了所有思考的能力，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亲自己了，高兴地好想哭……

        直到卯年稳住了身子，符茜才拉开两人的距离，又往后退了一个台阶。

        见卯年脸颊绯红一片，双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却一直轻颤，视线上移，落在卯年饱满白净的额前，正中处，还留有淡淡的红印…

        符茜这才感觉道自己的耳根处微微发烫，刚刚放在卯年腰间的手臂温度也不断升高。

        等身上热度稍微褪去一些，符茜才出声：“你刚刚在想什么？这么出神，差点摔倒。”清冷的声音里压着一丝担忧。

        卯年先动了动十指，才睁开眼，抬起头，入眼便是樱唇玉齿。

        脸上热度又一阵上涌，连忙低下头，“就在想你和诸少姜的事。”

        耳边传来符茜冷冰冰的声音，“那你想出什么头绪没？”

        “没。”世界未解之谜她怎么能想出来。

        两人隔着一个台阶的高度，说话总有些不方便。

        “下去说。”符茜拉着卯年往楼下走。

        哇……她的手手被牵了……

        卯年乖的像个孩子，跟在符茜身后，一步一心动。

        走到校园主干道两旁栽种的梧桐树下，符茜松开早已浸出细汗的手。

        “你怎么想的？”

        卯年抬起头，一脸疑问，“什么……”

        符茜淡淡地瞥了一眼卯年，“让诸少姜和我告白。”

        ……

        诽谤，绝对的诽谤，自己只是鼓励他，怎么说得像是自己怂恿他一样。

        卯年斩钉截铁道：“我没有。”生怕符茜不信，又做出要发誓的举动。

        符茜打断她的动作，“我只是问一问，没有不信你。”

        卯年咧嘴一笑，“你和他说了什么？他那么高兴，我还以为他告白成功了。”

        符茜双眼微眯，漫不经心道：“你很希望他成功？”

        卯年脱口而自知失态，卯年清咳咳两声，又继续说：“我知道你不喜欢他。”

        符茜没说话只点了点。

        隔了好一会儿，符茜才回答卯年，“刚和他说，友谊比爱情要更长久，作为朋友会更好。”

        平日听着清凉悦耳的声音，现在听来却犹如凛冽的寒风吹到脸上，冷的刺骨。

        本是三伏天，卯年身上却是一片寒意。

        ……友谊更加长久吗？

        卯年艰难开口，“其实不是这样。”嗓子有些发哑。

        符茜偏过头，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低声叹了口气，一只手抱着胳膊，抬眸看着远处来往的学生，眼里浮浮沉沉，无边无际，低语：“对于爱情，可能我是悲观主义者。”

        她不知道符茜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她也没多余的心思去想这些。

        站在梧桐树下的符茜，神情黯然，眼底浮有丝丝悲伤，身影与树荫交叠在一处，犹显单薄柔弱。

        心里莫名一紧，接着便是一钝一钝的疼。

        她想上前抱一抱符茜，只单纯作为朋友身份。

        也的确这样做了。

        从背后抱住了她，微微弓腰，下颌抵在符茜的左肩。

        “我会一直陪着你，作为朋友。”

        她不奢求，只要求能一直陪在她的身边，朋友爱人也无差别了。

        卯年说话间吐出的热气，尽数喷洒在符茜的颈边。

        符茜的身子明显一颤，呼吸也有些不紊。

        肌肤相贴，热度传遍全身，她想推开，可身子却软绵绵的，使不上力气。

        直到身后的人主动离去，她才松了一口气。

        转过身，面对卯年，“我也是。”

        淡淡的阳光透过浓密树叶，光影斑驳之下，卯年露出微笑，眼底一片澄清，干净而美好。

        夏风吹起她的发丝，身后的梧桐树叶也随之摇曳，落在地面的光影，斑驳陆离。

        恍惚之间，她想起第一次在梧桐树下见卯年的时候。

        三年光景，一切宛若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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