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看完之后，符茜把画卷好，用绳子系住，想着原位置离这应该也不远，她应该能找到，便把画放在旁边的矿泉水和台阶之间，和卯年的手法如出一辙。

        视线落到远处，发现她们正原地休息，卯年的短发很好辨认，正盘着腿坐在草地上，低着头看手机。

        卯年知道这次重生来之不易，她应该抓住任何能与符茜有交集的机会。

        可在符茜抬头的那一刻，她下意识还是收回视线，低下头故作玩手机。

        卯年暗骂自己，怂货，下一次决不能这样畏手畏脚。

        没休息多久，又开始了下一轮的军训。

        时间不紧不慢的过去，一轮训练又结束了，这次教官给了她们二十分钟自由活动的时间。

        一片欢呼雀跃声。

        “去那里坐会。”宋一禾指的正是符茜坐的位置。

        “……好。”她也有此想法。

        两人一前一后。

        “那个人是不是符茜？”

        “你认识她？”卯年不看也知道，但她纳闷宋一禾怎么知道的。

        “她那么好看，我当然记得。”

        ……没毛病，对好看的人印象深刻，人之常情。

        “你的脚还好吧。”和卯年不同，宋一禾偏外向，待人处事都落落大方，看到符茜坐在这边，便过来寒暄了下。

        “没事，只是扭到了。”对于宋一禾的问候，符茜也很客气地回了一句。

        卯年坐在宋一禾旁边，没说话，只因她余光注意到，符茜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这边。

        不同于昨天的疏离。

        是因为画？画得好还是坏？

        “你好白。”宋一禾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打断了卯年的思绪。

        符茜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也愣了两秒，眼角带着笑意道：“还好。”

        “还好瘦，昨晚我就发现了，你真好看。”

        卯年不知道宋一禾哪里来得这么多话，还上手，如果不是因着她是女生，她都觉得这人在调戏符茜。

        哼唧唧，她也想摸。

        符茜知道宋一禾，成绩很好，人也漂亮，今天发现她还很热情。

        不过一旁的卯年过于沉默，没有昨天那般活跃了。

        符茜手指着卯年旁边的画，偏头看着她。

        “这是你画得吧？”语气轻柔。

        突然被cue的卯年，心跳一阵加速，点头说道：“是的。”

        “你的画被风吹到我这，就打开看了，希望你不要介意。”符茜顿了顿又说：“画得很好。”

        和昨天的疏离不同，今天的她过于温和。

        “不介意，谢谢你才对。”卯年心花怒放，笑容灿烂明媚。

        直照在身上的阳光也不甚炽热，只觉得温暖极了。

        “你们在说什么啊，笑得这开心，你的虎牙都露出来了。”林长欢把手里的几瓶水递给她们，一人一瓶。

        被林长欢这样说，卯年的脸连着耳朵都绯红一片，她咧嘴笑时，虎牙确实明显。

        “谢谢。”卯年接过林长欢递过来的水。

        “没事，符茜花的钱，不过出力气的是我。”大热天的特意抱着几瓶水过来，可不花了好大力气。

        “再说你昨晚帮了她，喝瓶水而已，怎么也该请顿饭呐，是不是？”林长欢挤眉弄眼的看着符茜。

        符茜瞥了一眼林长欢，“嗯，我还应该再请你吃顿饭，感谢你买完水还千里迢迢的送过来。”深以为然的呛了她一句。

        “好啊，时间地点我来定。”林长欢达到目的，坐在卯年一旁。

        宋一禾听着他们说的话，不知所然，问林长欢：“她昨晚干嘛了，你们请她吃饭。”

        林长欢把昨晚事和了宋一禾说了一遍，这一说两人就停不下来了，中间的卯年属实插不上嘴，直接开溜给她俩腾位置，坐到最一旁，符茜身边。

        此时四个人的位置从左依次排是，卯年、符茜、宋一禾、林长欢。

        右边热火朝天，左边相对无言。

        卯年的双手互捻，直到手心一片绯红，才开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画。”

        符茜不假思索道：“水彩。”

        又支起下颌，看向卯年，问：“你学过吗？画得很专业。”

        明显指的是刚才那些画。

        “我是自学的。”卯年又笑得露出虎牙。

        “你很努力也很有天分。”符茜的语气肯定而又温柔。

        卯年心头一颤，有一股暖流在心头涌动，柔暖的一塌糊涂。

        抬眼对上符茜的视线，目光盈盈:“你是第一个说我努力的人。”

        其他人说的最多也不过是天资、天赋、从没人提过自己努力。

        她是感兴趣，但也很努力。

        符茜微怔，如果没有努力，只倚着天分，只会是伤仲永。

        两人一来二去的谈话，渐渐活络起来，卯年话也多了，口若悬河。

        卯年还没上幼儿园时，老家里的白墙上全被她涂鸦过，无一幸免，现在墙上仍留着她幼时的杰作。

        当时卯爸看到卯年把墙画成这样，也是气得不行，让她把墙擦干净，卯年哭哭啼啼的，一边哭一边擦，水笔痕迹纹丝不动，看到这样，卯年哭的更凶了。

        看卯年小脸哭的红彤彤，卯爸也不忍心了，第二天就买了回来一摞白纸和各种类型的画笔让她画。

        卯年也曾报过一次班，只是觉得一来一回挺费时间，之后便通过网上教程自学，遇到晦涩难懂的才会去请教专业人士，所以她的画一直有自己的风格。

        符茜在旁边听着，时不时地点点头，也会回应几句，看着卯年的薄唇一张一合，偶尔笑得时候，还露出虎牙，狭长的丹凤眼站起来也如月牙一般，阳光照过来，睫毛也一颤一颤的。

        卯年沉浸在讲自己的故事里，没注意到符茜眼神里的变化。

        “别说了，要集合了。”林长欢和宋一禾都站了起来，看卯年还在说，再不提醒估计还能说好久。

        “我没听见…”卯年小脸一红，只怪她和符茜说话太过投入了。

        不仅卯年没听见，一旁的符茜也没听见。

        三人走远之后，符茜看着她们之中卯年的背影若有所思，不知在想些什么。

        二十分钟相处，几个人也算熟络了。

        军训结束后，因着符茜的脚不能走太多路，林长欢就打算把车子推过来，卯年自告奋勇，“我把车子推过来，我送她回去。”

        林长欢、宋一禾都微微发愣。

        林长欢有些不好意思，怎么说自己和符茜也是从小玩到大的，也不能总麻烦人家。

        “那我去问问符茜，看她怎么说。”还是让符茜自己选吧，林长欢小跑了过去。

        “你挺热心肠。”看林长欢走远了，宋一禾便来了这么一句，语气也听不出什么来，只是眼神很不寻常，直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从她眼里看出些什么，看得卯年心惊胆战的。

        自己没那么明显吧？她应该不会看出什么吧？

        “我对你不热心肠？”卯年眨了眨眼，眼睛扑闪扑闪的，透露着无辜。

        “…我先走了。”宋一禾说完这句便走了，留下卯年一个人。

        她是怎么了？

        看着宋一禾渐远的背影，卯年的满脑疑惑。

        “宋一禾走了？”林长欢跑了回来。

        “嗯，刚走。”她还走得特别快。

        林长欢拉着卯年往停车的地方走去，边走边说：“符茜说你送她回去，麻烦你了，那顿饭我会替你盯好的……”

        比起昨晚送符茜回家的沉默寡言，今天卯年的话明显变多了，且很主动。

        “你喜欢哪一科？”

        卯年看不见她的神情，只知道过了好一会才听到符茜的声音。

        “其实我都不喜欢，勉强英语吧。”

        “啊，我最讨厌英语了。”卯年失笑，又继续问道：“那你不喜欢哪科？差点忘了，你刚说都不喜欢来着。”

        符茜沉吟，“不是，相比较而言，最不喜欢数学。”

        她数学成绩也不差，但对数学她确实喜欢不来。

        “那我俩还挺互补了。”

        耳边传来符茜的笑声，如风铃摇曳，清脆悦耳，牵动她的心弦。

        到小区楼下，卯年问她后面几天军训还去不去了。

        符茜摇了摇头，“我爸爸替我请好假了，也就最后一天会去。”语气里也带着一丝失落。

        军旅生活她是无法体验了，可唯一一次的高中军训她也无缘了。

        符茜：“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客气。”

        卯年说完又问了一句：“我能加你好友吗？关于绘画想和你探讨一二。”

        她那天晚上说的句话，卯年一直记着。

        符茜大概也想起了那晚的对话，浅笑抬眸。

        “好…共同进步。”

        不同当时的客套疏离，卯年能感受她的笑意，暖人心怀。

        两人掏出手机，互加了好友。

        晚自习。

        卯年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一想着符茜明天不在，心里就难受的紧。

        唉——

        宋一禾在旁边听卯年的叹息声也是挺无语的，她这书是看不下去了。

        “你怎么了？一直叹气。”

        卯年立马停了叹息声，沉默不语。

        宋一禾继续追问：“你失恋了？”

        这话题转的有点牵强，卯年无语道：“我还没谈过，哪里来的失恋。”

        说完便看宋一禾笑得狡黠，她是故意的！

        “那就是暗恋？”宋一禾的酒窝越来越深。

        没完没了？

        卯年把她的书又塞回到她的手里。

        “就知道恋爱，还不如把心思放学习上。”卯年真怕宋一禾下一句就要问她是不是因为符茜了。

        宋一禾觉得卯年也挺会倒打一耙的，自己原本就是在看书，听到她唉声叹气，想着关心她，才多问了几句。

        “那你给我看看这题。”宋一禾也不多说，直接把手里数学必修一翻到自己刚看的一页，摊到卯年桌子上。

        宋一禾的成绩很好，她的成绩比明城一中的分数线还要高出好几十分，全市前十进来的。

        卯年仔细看了题目，是函数奇偶性的问题，又看了眼目录是必修一的第二章。

        好在卯年有些基础，从容地拿过纸笔打着草稿。

        写写划划了几分钟，把解题过程和答案一齐放在了宋一禾面前。

        “你是不是偷偷回去学习了。”宋一禾难以置信，卯年解题连列题都没看。

        明明自己也算勤谨，可卯年倒好，信手捏来，她有点被打击。

        卯年捏着矿泉水的手一顿，低声道：“……是的。”抱歉，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那我得更努力了。”宋一禾把书挪了回来，也不和卯年闲谈了，勤奋苦学。

        卯年有些理解上一世为什么学校前十名的榜单总有她的名字了，真是聪明又爱学。

        或许自己也该花点心思在学习上了，首要的就是英语，得好好学。

        没过多久，卯年凑到了宋一禾身边，“你是打算选理科还是文科？”她记得前世宋一禾选择了理科。

        快到下课时间，宋一禾把书合上，喝了口水，嘴角弯了弯说：“嗯，理科好就业，我也喜欢理科。”

        理科确实好就业，现在的教育明显重理轻文，同样的高考排名，理科生能录取十几万，而文科只有理科的一半人数。

        “你也选理科？”宋一禾觉得卯年脑子那么灵活，选择理科很有优势的。

        理科？想起符茜选的是文科，卯年有些摇摆不定，可她的英语很扯后腿，地理也差的不行，学文一点好处没有。

        卯年一脸纠结地说：“我还不确定。”

        话音刚落下课铃声便响了起来，教室里瞬间吵吵嚷嚷。

        卯年坐了一节课的时间，身体有些不适应，便起身活动活动筋骨。

        “啊……啊！”腰部属于敏感区，突如其来的黑手，让卯年发出杀猪声的吼叫。

        卯年回头一看，明了，能这么下黑手的也确实只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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