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险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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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来风满楼,今年的春日好像来格外的晚一些,百花倒是都争相开放了,可是这天气却不见转暖,更有些时日,竟比冬日里还要冷上几分。
“这个鬼天气,怎么忽的变得如此冷了……一不小心还感染了风寒,真是奇哉怪也。”
“谁说不是呢!”
“往年也不见得有这么冷的时日啊!莫不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那谁知道,反正我们过好自己的小日子就行……”
皇宫。
慕荣殿。
午后,皇帝下了早朝,便来到了慕荣殿,看望澹台静,毕竟澹台静现在身怀龙胎,也算是一桩喜事。
“陛下……”声音有气无力的,带着一些迷糊。
澹台静肚子已初现轮毂,多半都躺在软塌之上,偶尔外出走走,前些时日的呕吐之症,已然好了。
只是这呕吐之症结束,竟又现其他症状,每日一大半的时间,都是昏昏沉沉的状态。
经太医几番检验,并未发现病因,只说澹台静身子骨弱,须好好调养。
“爱妃,怎得如此虚弱?是不是身边之人,未曾照顾好你?来人……”皇帝端坐在一旁,正想唤人进来问责时,澹台静伸手拉住皇帝的衣袖。
“陛下……不怪她们,都是臣妾身子薄弱……才如此的……”澹台静方才伸手的动作好似过于猛烈,一时有些昏厥,气息变得更加的紊乱。
“爱妃,你莫激动,朕不去。”皇帝见澹台静这番难受的模样,忙转身握住她的手安慰道。
“娘娘,陛下,聊了许久,想必是饿了,御膳房送来些吃食,还请食用。”池青溪带着两名宫女,从殿外走来,手上端着一些吃食,恭敬地说道。
皇帝仍看着澹台静,“端上来。”
叶青溪几人得了命令,忙踏步轻走了上来。
是夜。
威严安静的皇宫之中的某处,忽的传出吵闹之声。
“娘娘,你这是怎么了!快!传太医!”叶青溪一手握着澹台静的手,一脸的恐惧,大声地朝宫女们喊道。
“是!”
“阿静,你忍忍太医马上就到了!”池青溪紧紧地握住澹台静地手,声音颤抖不已,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青溪,我没事……我没事……”声音微弱极了,不像没事的模样。
半晌之后。
“青溪姐姐!太医来了!”声音焦急紧张。
池青溪快速地抹掉自己的眼泪,忙起身退到一旁。
“快,太医!”
永延殿。
“陛下!”声音里充满着焦急。
皇帝正在睡梦中,猛然听到声音,从龙榻之上缓缓地起身。
“陛下……”一双纤细白嫩的玉臂从裘被之中,缓缓地伸了出来,一手揽过皇帝的腰身,玉臂之人从裘被之中起身,整个人妖娆的缠着皇帝,好一片令人遐想的春色。
“何事?”皇帝出声道。
李执躬身在帘外,轻声地说道:“陛下,慕荣殿出事了……”
皇帝眉头一皱,立即翻身起塌。
“陛下……臣妾也去看看……”妍贵妃娇嗔地说道。
“好。”
半晌之后。
皇帝携着妍贵妃齐齐赶到了慕荣殿。
“容妃这是怎么了?”皇帝看着跪成一地的太监宫女们,双眸似电,冷冷地问道。
“陛下,娘娘白日里还好好的,午后与陛下闲谈了一会儿,待陛下走后便睡了下去。奴婢们不敢打扰,眼见娘娘睡得十分香甜,便在外侯着,想着娘娘醒了,好伺候着,谁曾想……谁曾想……”说话的宫女觉察到来自皇帝的压力,声音越说越低,声音颤抖不已,说到最后已然害怕地不成样子了……
“支支吾吾的,快说。”皇帝不耐烦道。
“……陛下!谁曾想,这半夜时,娘娘居住的殿内,发出奇怪的声音,奴婢们忙进殿查看,就见……娘娘在塌上抽搐不已,一副十分难受的模样……青溪姐姐唤人去请了太医过来,现下正在里面医治……”宫女好不容说完了,心下不松反重,这娘娘要是出了事,她们这些低贱的奴婢,自会跟着受罚,怕是连小命都没了……
“知道了。”皇帝挥手道。
一旁的妍贵妃伸手拢了拢肩上的披风,面上倒是一副惋惜的模样,心下却不知怎么高兴呢,巴不得那北荣公主,最好死在里面。
话音刚落,紧闭的殿们被缓缓地打开来。
“陛下!”太医从里面出来,忙行礼道。
“爱卿莫要多礼,里面如何?”皇帝一个抬手。
太医答道:“陛下,娘娘不知为何,气血翻腾不已,脉如滑丝,这腹中皇子……怕是……”
“爱卿,恕你无罪,尽管说便是。”皇帝见太医衣服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下即明。
“怕是保不住了……”太医颤巍巍地说道。
白日里皇帝见澹台静虽迷迷糊糊,可是面色极好,不见有何大病之象,前后不过数个时辰,忽的变成这番模样,委实让人匪夷所思。
“……朕知晓了,你先进去看看娘娘,皇子即保不住,可别让娘娘再落下什么要命的病根。”皇帝好似轻叹了一声。
“遵旨!”
太医得了口谕,便立即转身返回殿内。
这一夜,注定不太平了……
妍贵妃挽着皇帝的手臂,轻声地说道:“陛下……事已至此,还望节哀,妹妹无端遭祸,臣妾心痛不已。可这毕竟是见血污秽之事,陛下乃九五之尊,尊贵无比,维恐这血腥之地,损了陛下您的贵体。有什么事情,明天再决断也不迟,这里面有太医在,自能保得妹妹平安。”
皇帝抬眼看了一下紧闭的殿门,不知再想些什么,遂开口道:“爱妃,所言甚是,李执,回宫。”
“遵命,陛下。”
丑时末。
在太医的圣手之下,澹台静的命保了下来,只是这腹中龙胎,已经没了……
“姑娘,娘娘经历了昨夜一番险境,现下算是保住了性命,之后细心调理便是,只是……”太医话到此处,一副不忍开口的模样。
池青溪见状,忙紧张道:“怎么了?”
太医轻叹一声,道:“以后怕是再难有身孕了……”
“什么……?”池青溪一脸的不可置信,阿静虽不喜这个孩子,可是,女子的母子天性,是怎么都抹杀不掉的……
太医拱手道:“姑娘,老朽先退下了,稍后会有太监将药材拿来,每日三煎,按时服用便是,平日里滋补之物,三日后方可食用,其余的便没什么了。”
“好……知道了,辛苦太医了,您先退下吧……”池青溪闻言,忙回过神来,恭送着太医离开。
待太医离开之后,池青溪一脸担忧地看着床上紧闭双眸之人,满眼都是心疼,“阿静,没事……没事……有我陪着你呢……”
池青溪上前几步,跪坐在塌前,紧紧地握住澹台静手,将头缓缓地放在塌上,“阿静,我不知你明日醒来时,会是个什么样的状态。或悲,或哭还是其他……有时候我在想,上天为何对我们如此的不公平,让我们出生在这繁花似锦的人间,却将我们放在那如虎似狼的地狱间生存……后来,我就想明白了,这上天虽待我们如此狠心,可是,老天爷还是给了我们最宝贵之物,那便是你我了……无论这天地颠倒,还是那河流逆转,纵然这人世沧桑,只要你我在一起,无论是那无间炼狱还是那极乐仙境,都没有差别……”
池青溪这一番肺腑之言,说得是泪流满面,动情不已,却丝毫未注意到澹台静眼角滑落的一滴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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