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八十九章 烈士暮年

82_82161他没有和隐峰之上的任何人说出他所做的一切，而是选择了悄悄离开，小猪在那一战之后，又消散了全部的灵力，化作了一道图腾一般的烙印，在其左臂之上，再无声息，仿若在缓缓地恢复。

        骄傲如他，并不想让旁人看到自己英雄迟暮的模样，也不想让深爱着自己的紫素儿，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死亡，承受那种无能威力的痛苦。

        所以，他选择了离开，为隐峰之上的人们，默默地祝福。

        仅仅过去了一个月，岳凡便从原先的仙师顶峰，滑落到了仙师初期，体内的灵力，在飞快的流逝，原本乌黑的长发，此刻竟然露出了根根白丝。

        “即便是我没有改变自己的容貌，也不会有人能认出我来了吧，再过一段时间，当我的灵力修为彻底的消失，我就彻底的消失在茫茫人海之中了。”

        此刻，秋风萧瑟，黄叶漫天落下，那场旷世大战，已经在修仙界中彻底的流传了开来，岳凡之名，也在各个修仙者之中彻底的传开，成为了传奇一般的人物，但是此刻的岳凡，却迎着萧瑟的秋风，踏着无尽的落叶，大步的向前走去，没有一个人认出.....

        凄冷的秋风之中，岳凡从一座城镇，一座村庄，走向另一座城镇，另一座村庄，他漫无目的的流浪，虽然身躯挺得笔直，但是望着那背影，却是不知为何，在人看去时，心中升起一股悲凉的感觉。

        那叱咤风云的岁月，永不再来，已经成为了过眼烟云，曾经纵横天地间的强者，此刻已经成为了废残之身，性命无多。

        从人生的巅峰，一下跌落到了低谷之中，岳凡没有发狂，没有怨语，这一切，都是他的选择，他一直沉默，从一座又一座凡人的城镇之中流浪。

        在他的体内，修为与灵力流逝的速度，很快，仅仅又过去了一个月，他便跌落到了仙士期，按照这个速度下去，恐怕他的寿命，不足十年。

        此刻的他，明明是风华正茂的青年，但是此刻他的容貌却已经像是一个四十几岁的成年人，在发髻之间，更是添上了不少的白丝，岳凡此刻已经不把自己当成是一个修者，他在平日丝毫不动用还没有完全消逝的灵力，努力的融入凡人之中，将自己当成了一个凡人。

        只是，他不知道，当有一天他不能修炼，他还可以做些什么，他迷失了人生的目标。

        一晃一年过去，冬季来临，岳凡漫无目的的流浪之下，此刻流浪到了几个凡人国度的交界处，正值冬日，几国边境之上，白雪飘飘，但却战火连绵。

        除此之外，除了几国的士兵交战外，还有着不少的马贼，趁乱，在已经饱受战乱之苦的居民百姓之中，烧杀抢掠。

        当岳凡在边境附近，看到了这一幅幅家破人亡的惨状之后，以及那马贼残忍的行径，呼啸而去的背影，岳凡觉得自己在生命的最后关头有事情可以做了。

        此刻的岳凡，修为已经降至了仙士初阶，而且身体衰败，笔直的脊梁此刻也有些佝偻，嘴中更是偶尔咳出血丝。

        几个月之后，他成为了一个特殊的边关老兵，本来以他的身体，不可能被选成为士兵，但是当他虽然不断咳嗽，但是却一拳将一个青石板击成粉碎之后，他被破格选拔。

        岳凡手中握着长枪，他感到自己的血液在加速，原本有些暮气沉沉的心，此刻也仿若回到了当日，焕发了些许的活力，说到底，岳凡还是一名修炼者，尽管他刻意想要忘却，但是骨子之中的本能，却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消失磨灭的。

        从此之后，这片始终绵延战火的边境之上，多出了一名百战不死的老兵，尽管身体废残，气血衰败，口中更是不停地咳血，但是每一次，却都从尸山血海之中顽强的站起，更是令四周的那些马贼闻风丧胆，渐渐的消失。

        岳凡可能再也无法同阴魃那种角色再战天地间，再也无法挥手间撕天裂地，但是在这片凡间的战场之上，他心中的不屈，他心中的不灭战意，却始终永存。

        一晃四年的时间过去了，这个身子日复不如一日的老兵，眼见得再也支撑不了多久了，虽然在这几年之中，他身体的衰败速度，已经减慢了不少，但是此刻他的修为，他的灵力已经彻底的消失，就连那传承自三目巨神的天生神力，不朽之体，此刻也已经衰败不堪。

        如今的岳凡，就像是一名迟暮的老者，曾经能徒手裂敌，让马贼闻风丧胆的老兵，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行动越发的迟缓，但却依旧想为边境上的居民多做一些贡献，多杀一些马贼，这让边关之上所有的将士，无数的居民，全都心中发涩，胸口发堵。

        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一位将军，虎目蕴泪，看着那老兵在战场之上不断厮杀的身影，他仿若明白了前方那老兵的心绪，战死沙场！

        这位将军所想的没错，岳凡的确想要在战场之上结束他的一生，尽管他不能再次与天地间的强者战斗，但是作为一名曾经叱咤天地的强者，战死是他最好的归宿，一如凡人界之中将军的最终归宿，是战死沙场。

        不过，岳凡最终没有实现他的心愿，他的身体在不断的衰弱，最后几乎与凡人无异，眼看到那些士兵在用自己的血肉之躯为自己挡住原本砍向自己的刀剑，岳凡选择了离开，他，不愿成为别人的拖累，更不愿这些淳朴的战士，为了他，而付出宝贵的生命。

        仙极大陆的东部，一处小山村内。

        一个身上穿着着青色衣衫的男子，坐在村口的一处大石旁，这个男子看上去约有五六十岁的样子，但花白的头发，却让其整个人一下显老了十几岁，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老者，在他的脸上，充满了令人触目惊心的灰褐色疤痕，令他看起来模样有些狰狞，更是奇丑无比，双目黯淡的看着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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