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临夜城

唐凝只感觉眼前瞬间变成白茫茫的一片，一段时间后白光才渐渐退去，远处的城市中不断传来建筑物倒塌的声音，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声音。

        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看着这座对于他们来说熟悉的城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败下去，那里已经不是他们的家了，而是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唐凝向旁边看去，迪岚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带人离开了，没有和任何人告别。一百来人就像从来都没有出现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其实仔细想想，唐凝很是能理解迪岚的做法。“原罪”在这个世界上的名声并不好，这里有这么多人，迪岚大概是不想要起什么冲突。毕竟是刚逃出来，大部队还处于疲惫的状态中，这时候起冲突，对他们没什么好处。

        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不远处在凝望y城的守望者的众人，唐凝扣上了那身黑色风衣的帽子，转身离开。

        神罚降临于y城，原本应该是没有人能逃出来，但在她的干涉下，剩下的没有发生异变的居民几乎都成功逃离，不用想都知道神族肯定会注意到这边。

        虽说之前在“记忆深渊”找回了大部分的记忆，但【法则】的力量并没有恢复多少。若是被神族追查到她，必败无疑。

        现在不是和神族正面对抗的时候，如今的首要任务便是提升力量。

        唐凝停了下来，看向右手的手心，然后握紧了拳头。

        她可以肯定，她大部分的法则之力是受到了那段并没有恢复的记忆的影响。不知名的东西牢牢地锁住了她的那一段记忆。

        她能感应到那个东西的存在，但不能撼动丝毫。

        【时空】的法则之力暂时是不能指望了，只能去寻找其他骑士遗留的圣物，以此使用其余的骑士遗留在其中的法则之力。

        接下来，去哪里呢？

        唐凝微微皱眉，毫无目的的前进。

        这一次，她并不想再去预知什么。

        这一次，所有事情都将沿着一个以前从未出现过的方向发展，一切都是未知。

        这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

        突然间，唐凝停了下来，看向一个方向，嘴角微微翘起。

        好像感应到了，是……第五骑士的圣物。

        唐凝加快脚步，向一个方向赶去，身影逐渐埋没在风沙中，而后又突然顿住。

        话说路怎么走的来着？想了想，唐凝重新抬起脚。

        直接直线赶过去吧，反正也确定方向了。

        ……

        大概走了很长一段时间，唐凝才赶到下一座城市。

        这座城简直就是现在的y城的翻版，只不过更加破旧，唐凝甚至亲眼看见一栋楼倒塌下去。

        看来是神罚降临过后很长时间了，里面估计也没有什么值得搜索的东西了。不过即便如此，唐凝也没有多少犹豫，直接走进去。

        目光所及之处，已经没有多少依旧屹立的楼房了，唯有一些低矮的房屋幸存下来，隐隐能听见怪物的低吟。

        因为有太多的楼层倒塌，路并不好走。生还者……肯定是没有的。神罚选中一座城市后，将形成一层结界，笼罩整座城。外面的人被阻挡在外，里面的人无法出去，会进入到“荒芜”——也就是破损的世界中。

        刚开始，会有居民发生异变，变成没有神志的异化者，种族特征被放大，见人就杀。同时城市中还会出现异兽……

        到最后一刻，即使有人命大，没有被异化者与异兽杀死，也会死于降下的神罚。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除此之外还有一串不属于她的脚步声。向四周瞥了一眼，唐凝看见一些人影隐藏在废墟中，似是在注视着这边。

        看来，是来这里探险或是流浪至此的人。

        对方只是警惕的观察着她，没有什么敌意，唐凝也就没有去搭理那些人，大步在城市中穿行着，一头红发在废墟中尤为显眼。

        跟在后面的人默默地为她捏了一把汗。

        慢慢的，唐凝从城市边缘深入到城市中，有时会停住脚步。感应并不是持续的，有时候会出现中断的情况。对此，唐凝只能记下大概的方向，时不时地根据出现的波动调整一下方向。

        其实唐凝还感应到另一种波动，不过……

        唐凝停了下来，看向那个方向，陷入沉思。

        比起现在她所追寻的波动，另一个一直都很平稳，而且波动很强。这样唐凝反而并不想一开始就前往那个地方。

        在那里，那个圣物正在被人使用，贸然过去恐怕有危险。

        正想着，唐凝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小心！”

        并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意外而感到震惊，唐凝也没去管那些往这里扑过来的异化者，而是转身看向那个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金发赤瞳的龙族少年——诺。

        然后，诺看见那些异化者还没靠近唐凝就“呜呜”地像是感觉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夹着尾巴跑了。

        “你不跟他们一起走？”唐凝指的是“守望者”的其他人。

        诺只感觉关心则乱，他都忘了之前在y城的时候那些异化者一见到唐凝就绕着走。秒速收回之前的关心，一副“我在办正事”的样子：“任务。”

        “你的任务是跟着我？”唐凝挑挑眉，“我可不记得迪文是一个喜欢发布任务的人。”

        “哦，”诺丝毫没有因为被拆穿而尴尬，认真地回答道，“我离开组织了，现在是自由人，她给我发不了任务。”

        唐凝一时间沉默了，半晌后才问道：“你们‘守望者’，这么来去自由啊？话说……你跟着我干嘛？”

        诺眨巴眨巴眼：“想。”

        唐凝：……

        唐凝再度看了一眼诺，继续前进，没有再说些什么。

        其实唐凝并不反感诺跟着自己，在以往的轮回中，他们两个的关系一直不错。令她意外的是诺说退就退，迪文竟然同意了。而且……

        唐凝偷偷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诺。

        这一次，他们的交集从y城开始，总共不超过六天。

        只是六天，不至于让他会这么执着的跟在自己旁边啊？唐凝很了解诺。如果说她是对身边的事物有些冷漠，那诺就是冷酷。

        为什么，他会执着于跟着自己呢？

        在早一些的话，在y城的时候，诺对自己的态度就明显和其他人不一样。

        不过嘛……

        这样感觉不错。

        ……

        诺发现唐凝的目的地似乎是很明确，只是偶尔会停下来调整方向，但大致方向一直都没变过。

        她才醒来没多长时间，对现在的世界应该是了解的不多，又是怎么那么快就确认目的地的呢？

        话说回来，唐凝对于自己精通现纪元的文字这一点好像一直都没有去解释过。

        刚开始，两人只是一前一后的走着，慢慢的，两人就并肩前行，有一茬没一茬的一边搭话一边走。聊的无非是诺在守望者的生活，以及唐凝在上一世纪的经历。

        诺自认不是一个很耐心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能一直听唐凝讲下去。唐凝讲的很慢，很轻，诺就默默地听，脑海中浮现出唐凝以前的样子。

        他似乎看见了记忆中那个温柔的、爱笑的女孩，如今却是变得冷漠，对周围的一切都是一种漠不关心的态度。

        是什么，让她变化那么大呢？

        两人走过一座又一座的城市，有繁华的，有贫瘠的，还有……

        再次来到一座被神罚摧毁的城市，唐凝不禁皱了皱眉。

        “又是一座遗落之城。”诺也是轻叹一声。这一路，他们不知道见到了多少这样的城市。

        这就是这个世界，有多少城市被摧毁，就有多少城市重新建立起来。

        唐凝并没有接话。她想不明白那个神族的“神”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呢？这样不停的降下神罚，只会加速三大种族对ta的信仰的崩塌，对ta而言几乎是百害而仅有一利。

        那一利是帮ta加速了裂缝的扩大。

        突然，有人把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唐凝回过神来，看向那个人，也就是诺，眼带疑惑。

        “看你愣了半天。”诺解释道。

        “只是在想一些事，”唐凝再度感应了一下，“休息一晚，明天应该就能到达了。”

        诺终于是忍不住问道：“到哪？”他们都走了五六天了，到现在他都不知道目的地是哪。

        唐凝诚实的摇摇头：“不知道。”她怎么知道那东西在的地方叫什么名字。

        诺：缓缓打出一个“？”。

        “我能感应到距离我们不远了，飞个两三个小时就能到。”唐凝肯定的说道。

        “飞？”

        “嗯……还是有点距离的吧。”

        诺就想啊，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原来是要飞过去啊。

        第二天，唐凝示意诺停了下来。

        向远处望去，她看见一座繁华的都市，能感应到目标就在这座城里。

        在她身后，诺从龙化状态重新变成人型，只是头上依旧还有那一对金色的龙角。

        只是一眼，诺就认出了这座城：“废墟上的奇迹——夜城。”

        “奇迹？废墟？”唐凝有些疑惑的看向诺，再看看眼前的城市，感觉和废墟完全不搭边。以前她从来都没关注过夜城，只是偶尔听到过夜城的名字。但在她的印象里夜城的样子和废墟没什么关系啊。

        哦，战后除外。

        诺看着这座城，说道：“这里曾是上一个y城，被神罚摧毁，在现城主的带领下重建。不过……”

        “不过？”

        “自夜城建立后，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外来者，不要在夜城过夜。”

        ……

        到现在，唐凝还没有什么明确的线索指向东西在哪，索性就和诺一起逛逛。而且她也是有些好奇这里晚上会发生什么以至于流出这种说法。

        夜城，确实可以说是一个奇迹，完全看不出有什么被神罚摧毁的痕迹。唐凝和诺一边吃，一边逛，一会一个小时就过去了。

        明明唐凝是从沉睡中苏醒才没几天，还被困在那个鬼地方，但看唐凝完全不是缺钱的样子，付款时直接拿出一张黑卡。

        据唐凝说，这是迪岚的谢礼，然后诺也就没再问什么。

        不过唐凝倒是省略了一句话没说：

        迪岚每个月都会往里面打钱，以供唐凝生活所需。

        ……

        就这样一直逛着，寻找着合适的（有空房的）旅馆，两人这一路基本没说几句话。就这样，诺也感觉很好。

        他和她似乎有过很多次这样一起逛街的经历。

        但这怎么可能呢？

        诺有些心不在焉的走着，感觉被人拽住了。唐凝指着一个方向，诺顺着看过去，发现有一群人围住了一个大概是鹰族或是鹏族的人。

        那个被围住的人背后长有双翼，只能判断这么多了。

        诺看到时就已经准备上去解围了，但有人比他更快。

        诺认不出那个人，但唐凝可是知道她的。

        鹰族，穆。

        还，真是有些意外啊。

        ————

        【势力资料卡·原罪】已解锁

        在其首领迪岚的带领下公然和神族作对的组织，行踪诡异，集中于在地下活动。

        【势力资料卡·守望者】已解锁

        由迪文领导，主要从事对神罚以及异化的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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