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红叶之泪，深夜来客

“公子？！”惊呆之余，书生有些失措，失声惊叫，急速的消化着赵子云的话，一边看了身边的红叶仙子和孙山主，而那两人，眼中都带着丝丝嫉妒的笑意看着他。

书生‘嗦’的站起身来，衣摆一撩，双膝扑通跪地，对着赵子云“砰砰砰”的几个响头，看得赵子云一阵头晕，不禁呵斥了一声，立刻起身去搀扶书生，“快起来，你这是做什么，以后我们就是忘年的兄弟，你呢，又何必这样，以后万不可再有这样的大礼，平辈论交，我已经占了便宜，快快起来。”

红叶仙子和孙山主对视了一眼，立刻起身，绕过圆桌，一同跪下，“我等也愿意跟随公子，请公子接纳。”

“你们？”赵子云站起身来，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双眼微缩，犹豫了下，走到门口，看着院子里的一切，缓缓说道：

“我懂你们的想法，但我也要请你们考虑几件事情再做决定，一呢，我的现状；二呢，我自己也不知道下一步怎么走；三呢，你们比我更清楚，跟着我，大家以后可能会危机重重，甚至命损也不一定，最重要的一点，我目前给不了你们什么，也不敢承诺能给你们什么？”

背后三人无声，赵子云嘴角抽了抽，满脸的失望，却在转身的同时，脸上依然笑意荡漾，“还是别跪着啦，都起来聊吧！咱们一边喝茶一边再多聊聊，敞开心。”

赵子云并没有再次去搀扶他们三人起来，而是直接坐在了石凳之上。

“公子，我们曾经伤害过你，说不怕被王爷王妃追究，那是假的，但话又说回来，大不了一死而已，但总有不甘心，这一辈子，在凡人眼中，我们是高不可及的存在，但最了解的还是自己，其实我们过的都不是自己想要的，不然我们也不会走在一起，去做这种...”

书生说着，眼中的恍惚犹如实质，“不怕公子笑话，我自认为读了这么多书，一心报复为民，却无法得以伸展，只因没有根基，说是世道如此，那也不能全怪这些，呵呵，后来因为书读得多，知道一些所谓的神仙得道之法，便隐居了，最终走到了这一步，可这不是我想要的，也造成了现在的性格偏激，见不到别人好...”

书生泪流满面，“所以啊，公子，我是无根之萍，公子你愿意收留，对我来说，这是归心之处，我如何又能推脱呢，公子说，损命，呵呵，这世上，想要成就自己，哪有不付出的，在我看来，志向得意实现，命没有了也是好的，死也名目不是。公子，我是从心里想跟随你的。”书生说完，擦了一把眼泪，又磕了三个头，站起来至石凳上坐下。

“公子，书生刚才所说，也正是我和孙山主所想，万望公子收留，以后定以公子马首是瞻...”

“起来，起来，什么马首是瞻，有事大家商量着办，你们三位经历的多，以后要多多提醒小子才是。”说着，赵子云上前搀扶起孙山主，“老哥儿，你这就是见外了，三人中，我是先见得你，又被你称呼为忘年，我也是满怀高兴，咱以后可不能说什么都跪下什么的啦，省得我难做人啊，快坐下，还要劳烦你给大家煮茶呢！”

转身又虚扶了一下红叶仙子，“仙子请起，我知你是众人中的顶梁柱，更是主心骨，大家有你才安心，才能凝成一体。仙子，我的好姐姐，还要请你以后多扶持扶持你这个弟弟，弟弟别无所求啦”

赵子云说的庄重，声音中带着若有若无的恳切，“冒昧了！”说着便上前半步，两手轻扶红叶仙子双臂，“姐姐坐着说话，以后啊，没有公子，只有弟弟，可行？”

“公...姐姐谢过弟弟。”红叶仙子哽咽着说了一句，用手一抹眼泪，扭身向门外跑去。

“公...姐姐谢过弟弟。”红叶仙子哽咽着说了一句，用手一抹眼泪，扭身向门外跑去。

“哎！这是....”赵子云看着跑出去的红叶仙子，扭头看着孙山主和书生。

“公子莫慌，仙子也是心情激动，女人嘛，就这...咳咳...”书生解释着，话说一半，只是言语不妥，便立刻闭嘴，拱手施了一礼，低头坐下，满是尴尬。

“公子不知，仙子她也有一弟弟，只不过在襁褓之时便丢了...”孙山主狠狠的看了一眼书生，站起身走到赵子云身边，掩口在赵子云耳边说了一句，然后站起身，看着愕然不已的赵子云，

“公子，我出去看看？”

“唉！好，你快去。”赵子云叹了一口气，坐了下来，呆呆的看着门外。

待红叶仙子两人回来时，大家的兴致已消散的索然无味，喝了几杯茶水，又闲散的聊了几句，便让他们三个各归各处，并约定每月的逢九之日来此一聚，当然，如有急事，则可直接来寻。

关于酒馆那边，赵子云沉默良久后，则让他们三人不必过于关注，也不用刻意去找寻他们，一句话，各做各的，装着不知吧。

三人走后，半杯残茶在手，独坐在那里，散漫的看着院里的一切，不知在想着什么。

天色渐暗，赵子云出门绕着自己的宅地转了一圈，回来后掩好院门，关上屋门，沿着木墙走到一处篱笆处，拨开挂藤，向内打开一扇弯腰侧身可过的篱笆小门，释然然的走了出去，静站了一会，如猫一样轻巧的趟过低矮的灌木草丛，爬上一棵近三十几丈高的大树（古代1丈折合当今的1.7米），隐入树冠之中，将整个院落尽收眼底。

大树之上，赵子云双臂抱胸，斜靠在树干分支之上假寐，偶尔的夜莺惊梦声划破这静夜，今夜无风。

时间悄无声息的流走，东方的弯月出于山岚，挂上树梢，群山间似乎又亮堂了一些。

“公子？公子？”远处传来两声轻微的呼叫，树上的赵子云霍地张开双目，略一愣神，而又闭上眼睛。

两声呼喊声过后不久，又听得声音传来，“公子，仙子让我给你带了点吃的，放在门口，记得拿进去，我这就回去了。”

月偏中天，赵子云再次从假寐中醒来，看了看院子及周边，稍稍活动了的身体，双眉紧皱，带着疑惑的眼神，又仔细的侧耳听了听，片刻后，摇了摇头，侧身准备下树。

正在此时，片云遮月，一刹那的黑暗笼来，恍惚间，赵子云周身感到一阵莫名的悸动，再看院内，一个青衣人影竟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那院内屋门之外，背着手静静的一动不动，好似本来就站在那里很久了一样。

“胡天狼？呵！”赵子云心中冷哼一声，将准备下树的身体收了回来，再次隐入树冠之中。

云去月现，院内清辉一片，朦胧的如此清晰，胡天狼站在那里，如同木雕人一般足有半柱香时间未动，而院门之外的一颗大树树干之侧，在赵子云视线不能看到的地方，同样的姿态站着另一个人。

山风似有渐起之势，篱笆上的藤叶和小花偶有摇摆，正在赵子云不耐之际，却见那青衣人悄然转身，看向院门之处，似在犹豫之间，抱拳低头行了一礼，而后右手食指轻划，一个跨步，便在他的视线中消失不见。

与此同时，院外那另一人也一同消失不见。

“厉害啊！”赵子云心中翻起无数浪花，羡慕之色满脸皆是。他又等了一会，抬头看了看已经渐渐隐入远处山峦之上的那弯钩月，便跳了下来，绕着篱笆墙走到院门之处。

紧挨着院门的地上放着一个布袋，赵子云笑着过去提了提，挺沉，一用力背在身上，从院门的缝隙里伸进一只手，拔开内侧的挂绳，提起布袋准备进院。

“小王爷，可否稍等一二！”一声轻柔的女子声从篱笆墙的拐角处传来。

“嗯？”赵子云一个哆嗦，豁然扭身望去，朦胧的残月微光之下，一条逶迤的苗条宫装女子站束手站立在哪里，看到赵子云看过来，便下蹲屈膝挽手施礼。

“姑娘可是认错了人？”略一犹豫，赵子云开口说道，“小子不是什么小王爷，只是山间一讨生活的可怜人罢了。”

“呵呵呵...”一串如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小王爷大可不必担忧，请看这是什么？”那女子话音刚落，玉臂轻挥，一块金色的牌子已悬停在赵子云的面前，分毫不动。

赵子云抬手取下，分量却是不重，触手冰凉，凝目看去，只见那牌子以虎头作饰，下有‘晋山’二字，周边云纹雕饰，翻看牌子后面，却是一个简单的‘廖’字。

“廖三娘？！”赵子云轻呼了一声，抬头看去，眼睛眨了眨，侧身笑道，“请！”说完便先进了院内。

屋内昏黄的灯光渐明，廖三娘坐在石凳之上，看着眼前玉桌之上的茶具及小吃之物，嘴角轻勾，“小王爷，他们几人对您可有不恭之处？”

“还是叫我公子吧！”赵子云走过来坐在石桌的上位，身影斜照在木墙之上。“没有什么恭敬不恭敬，我不看重这些。”

“呵呵呵，公子虽然如此，可王爷却不是这样看。”

“那又如何？”赵子云看了一眼廖三娘，“冒昧了，我还是称呼你‘三娘’吧！”

“多谢公子！”廖三娘站起身来，满脸的笑意中又施了一礼，复又坐下，“奴婢本是不该此刻前来拜见公子，可事有变化，不得不如此，还请公子见谅”。

“刚才在院内的是胡天狼，而院外的那人是酒馆的掌柜吴不归，想必公子已经见过了。”廖三娘见赵子云并未搭话，便一笑而过，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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