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你有权利生气
在树下等了十分钟，林尘终于看到了沈念秋的身影。
金灿灿的阳光下。
背着小挎包，扎着蓬松马尾的少女，带着一分拘谨、三分羞涩、六分迫不及待，逆着光大步朝他走了过来。
在他的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沈念秋穿裙子，平时在学校，就算是夏天都是穿长长的校服裤子，虽然也很好看，但校服终究没那么惊艳。
都说穿上裙子的女孩子才最好看，林尘现在算是理解了这句话。
好像四周都暗了下来，天地间就只有一缕阳光透过厚厚的云层，然后毫不吝啬的洒在她身上，林尘感觉自己眼睛都要被那双白皙的双腿晃瞎了。
真正意义上的眼前一亮，就连心跳好像都漏了一拍，明明还离着好几米的距离，一股温柔甜美的青春气息就率先主人一步，扑面袭来了。
纯白色的露肩短衬，外加刚刚过膝的裙摆，矜持的少女很少见的露出了纤细白皙的藕臂，和煦的微风吹拂而过，轻轻撩动着少女身后的青涩马尾，象征美好的白色裙摆也随着主人的动作不停摇曳。
脚上的小白鞋系着漂亮的蝴蝶结，此时正紧紧的贴在一起，很端庄的行走在发甜的微风里。
沈念秋偷偷抬起头，看了一眼桂花树下等待自己的少年，娇嫩胸腔里的那颗心脏，跳动的速率变得越来越快。
与此同时，小姑娘脚下行走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不一会儿就走到了他的面前。
此时少年的耳机里正响着熟悉的《青花瓷》。
“我来了……”
大概因为这是她人生意义上第一次约会，再加上又是第一次穿上裙子来见男生，所以本来就容易紧张的小姑娘此时就更紧张了，原先酝酿好的问候语在看到站在桂花树下的林尘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两只小手矜持的纠缠在身前的裙摆处，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见他好半天不说话，沈念秋就有些幽怨，就像考试得了第一名却没有得到家长表扬的孩子一样。
她抬起头，用手指轻轻戳了戳他的胳膊，一张脸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得，红扑扑的一片。
“你倒是说句话啊，笨蛋……”
林尘这才反应过来，装模作样的咳嗽了几下，认真的说道：“差点没认出来你。”
“沈念秋，你今天真好看，超级好看。”
小姑娘的耳朵有些红，略显不安地搓了搓手指，手指又扯了扯裙子。
嘿嘿……
他夸我好看诶，好开心！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话，沈念秋瞬间觉得先前花费的那些时间来打扮都值得了。
女为悦己者容，能得到自己喜欢的人的夸赞，让这位矜持的傻姑娘心里满足的不得了，脑袋好像都跟着降智了不少。
她往前走了几步，于是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就只剩下短短的十厘米了。
羞涩的红晕在少女白嫩的肌肤上游走，淡淡的幽香在四周蔓延开来。
心里早就被开心冲昏了脑袋，以至于说话都有些口无遮拦了。
“要不要拉手……”
没有故意逗她，林尘是真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啊了一声。
“拉手……”
直到沈念秋红着脸，把手伸到面前，他才回过神。
轻轻抓住过她的小手，感受手心传来熟悉的触感，林尘用另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笑着说道：“我家小念秋也变的主动了。”
沈念秋果断忽略了“我家”三个字，有些心虚的往他身上靠了些，红着一张脸，心里明明开心的很，嘴却还是硬呼呼的故意说道：“再说就不给你牵了。”
搞得林尘都想狠狠亲上去，看等她是被吻的头晕眼花，瘫倒在自己怀里的时候还嘴还硬不硬。
“那我要是不说的话，你能不能让我多牵一会儿？”
闻言，小姑娘可爱的哼了一声，回答道：“随便你了……”
沈念秋发现林尘在占便宜这件事上真是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好像不管说什么，他都能找到自己的语言漏洞，然后再无耻的反将一军。
难道他对其他女生也是这样的？
一想到这里，沈念秋瞬间就没那么开心了。
她看向林尘，小小的脸蛋都因为吃醋鼓了起来。
“你对其他女孩子也这样不要脸吗？”
“我发誓，只对你这样。”
听到他的回复，沈念秋把一直藏在心底，不敢说的话抛了出来。
“那苏亦然呢？”
闻言，林尘明显愣了一下，旋即苦着脸说道：“冤枉啊，我之前是追过她没错，可她连碰都没给我碰一下的。”
沈念秋哼了一声，酸溜溜的说道：“听你的语气，你还挺失望的，心里是不是还挺希望跟人家‘碰’一下？”
“绝对没有这种心思。”
“是没有还是不敢有？”
林尘感觉冷汗都要流出来了。
乖乖，女生一发火都这么可怕的吗？
明明是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的话，可听着咋就这么危险呢。
他可算明白自己老爸为啥这么怕老妈了。
他举起手，连忙为自己自证清白：“既不敢有，也没有。”
闻言，沈念秋终于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原本一直面无表情的小脸终于变得生动起来。
“笨蛋，我怎么会因为这点事生气，跟你开个玩笑而已。”
林尘松了口气，却仍然不敢掉以轻心，斟酌了一下语言，开口道：“你知道的，你有权利生这种气。”
少女收起笑容，有些埋怨的看了他一眼。
她第一次向他吐露心声：“你知道吗？我其实看到过好几次你跟苏亦然告白。”
林尘不说话，只是默默的握紧了她的手。
“每次见到你被她或是直接、或是间接拒绝之后，我其实可伤心可伤心了，恨不得跑到你面前说：‘林尘，你别喜欢苏亦然了。’”
“可转念一想，自己又有什么立场去说这些话呢？而且就算说了，又能怎么样呢？你可能连理都不理我一点的，于是就只能这么闷在心里，有时候一整天都不开心，上课都没什么精神，但慢慢的，时间久了我好像也就习惯了。”
正说着，沈念秋忽然抬起头，似乎是有些委屈，眼圈红红的，脸上却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可现在不一样了，你跟我说，我有权利为这种事生气……”
她的语气终于变得哽咽起来，带着细细的哭腔，那些压抑了很久的委屈和自以为然，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林尘，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
“只有这时候，我才意识到…哼…其实我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原来我也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我也可以因为这点小事跟自己喜欢的人无理取闹……”
沈念秋说不下去了，她皱着脸，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可没什么用。
那些“久在樊笼”里的“委屈”和“坚强”好像并不怎么喜欢这个故作坚强的她，跟着眼泪哗啦啦的一股脑流了出来，怎么止都止不住。
“对不起，是我没想这么多。”林尘心疼的替她抹掉眼泪，也没多想，轻轻把她拥入怀中，紧紧抱着。
他凑近她的耳朵，那句迟到了多年的表白终于在此时出现。
没有什么长篇大论，也没有诗情画意，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
“我喜欢你。”
对于沈念秋来说，这就够了，已经好的不能再好了。
少女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也不说话，只是呜呜呜的哭着。
像是一只伤痕累累的野猫，兜兜转转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归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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