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一桶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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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中,大概往下沉了二十多秒时间,罗林脚下就触底了,踩到了柔软的海沙。
这里的确是浅水区,大概只有二十米,周围的光线有些昏暗,但海水十分清澈,所以勉强能看清东西。
在一片灰茫茫的海水中,布满了海藻、珊瑚,岩石,一群一群的海鱼环绕其间,乍聚乍分。
在这片纷乱的环境中,四处洒落着一些船只残骸,还有一个个封着胶条的货箱,这些货箱就是要打捞的东西。
罗林还能看到其他人的身影,因为憋气的时间有限,他们几人正在海底紧张有序地忙碌着,抓紧时间将绳套套在货箱上,然后将钩子挂在绳套上,做完这一切之后,就会用约定的暗号重重扯了下绳子,船上的水手感觉到了,便开始上拉,货箱开始上浮。
箱子打捞上去之后,绳子又会沉下来,鱼人们就将绳子挂在新的货箱上,如此循环往复。
虽然海底环境十分复杂,但格茨几人的工作效率依旧很高,罗林看见他们飞快地将绳套缠绕在货箱上,一个接着一个,速度几乎是他的两倍。
但罗林也有他自己的优势,那就是他不用换气,每过七八分钟,就有鱼人不得不出水换气,而他却不用,他一直在水下套箱子,所以他虽然速度慢,但拉出的货箱总量却并不比其他鱼人少,甚至还多出那么一两个。
他能感觉到其他人不断地将目光投向他,惊异于他的憋气时间之长,嘿嘿。
罗林在水底一呆就是小半个小时,为了不至于惊世骇俗,他会浮上水面换一口气。
但别人换气至少要五六分钟才能彻底恢复,他却是吸一口气就再次下潜,看得人目瞪口呆。
站在船沿的拉斯特忍不住赞叹:“真是人不可貌相。我打赌,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水性最好的鱼人,他简直就是一条鱼!他这辈子光靠打捞沉船货物都能成为富翁!”
“谁说不是呢。或许她母亲怀孕并不是因为他父亲,而是因为在海里洗了个澡,得了海神的垂青,嘿嘿嘿。”大副也笑道。这次行动意想不到的顺利,他心情很不错。
水底下,这已经是罗林第三次下潜,他正准备去找他的第六个箱子,六个货箱,六枚银币,再有十四枚就能还清高利贷了,他的心情非常不错。
因为众人的卖力工作,浅水区的容易找到的货箱已经快被清光了,所以众人不得不去找那些打捞难度大的货箱,比如卡在珊瑚树上的,或者被海藻缠住,甚至是掉进岩石缝隙的,只要有一点打捞的可能,鱼人们都不会放过,因为一个货箱一个银币,这对干力气活的码头工人来说是一笔相当不错的收入。
罗林看到在一颗珊瑚树下有一个货箱,位置很隐蔽,而且箱子被卡住了,游进去的话,他自己也极容易被珊瑚和缠绕在珊瑚上的海藻卡住……在水底,一旦发生这种事,那几乎就等于宣告了死刑。
对其他鱼人来说,这个箱子实在太危险了,属于放弃的范围,但罗林只考虑了一会儿,就朝这个好不容易发现的货箱游过去。
当他游到半途的时候,海水中有个身影忽然开始挥手,看身形,是一个叫丹尼的家伙,他一边挥手,一边迅速上浮,似乎想说什么话。
其他四个鱼人看到他的举动,也开始上浮了,有一个甚至放弃了快要到手的货箱。
但罗林已经游进了珊瑚丛,他正在努力清理箱子上缠绕的海藻,没有发现这一变化。
水面上,五个鱼人都已经到了浮出了水面,一出水,丹尼就道:“快上船,我的小腿被岩刃割了一下,出血了,量还不少。。”
几个鱼人一听,不敢停留,立刻毫不犹豫地顺着绳子爬上戴薇号。海中的鲨鱼对血腥味非常敏感,哪怕只有第一滴血进海水,几公里外的海洋杀手们也会闻腥而来,这个时候呆在水里,简直是嫌命太长。
很快,五人都爬上了甲板,格茨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罗林呢?他怎么没上来?”
“……他好像还在水里。”丹尼看着船边的绳子。
“该死!”格茨骂了一句,对大副道:“考文,让你的水手把绳子拉上来,现在水里非常危险!”
他希望这个举动能让水底的罗林跟着浮出水面,而不是继续在水底寻找箱子。
“知道。”大副点了下头,一边的水手早就开始转起了铰架,绳子迅速被木筒卷起来。
“绳子很重,好像是系着箱子!”
“……他还在水里找箱子!”
“哦,神啊,这真是个悲剧!”
“我们得下去提醒他!”
“要不你去?我可不冒这个险,我家里老婆孩子可全指望我呢。”
一群人议论纷纷,却一直站在甲板上没有动弹。
海底,罗林看着箱子已经被拉上去,便也跟了上去,他沿途一路推着箱子调整它的上浮方向,以免箱子被珊瑚卡住。
当他游出珊瑚丛的时候,有些惊讶地发现水底竟然一个人都没有……鱼人们集体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换气还要一起去?”罗林感觉有点不妙。
就在这时,他突然看到身周的鱼群向向四面八方逃逸,紧跟着,一个庞然大物闯了进来,看那灰蓝色皮肤,刀阵一样的牙齿……是鲨鱼!
“操蛋,难怪他们要上浮!”罗林心中大惊,自己的小胳膊小腿要是在鲨鱼嘴里滚上一圈,还要不要活了?
不过还好,这条鲨鱼似乎专注于鱼群,看都没看他一眼,这让罗林稍稍松了口气,他将匕首从大腿绑腿上摘抽出来,握在手上,同时拼命划水上浮。
眼看着水面越来越近,罗林的运气在这个时候用光了,他看到了另一个同样庞大的黑影出现了,又是一条鲨鱼。
这条鲨鱼竟然没有冲着鱼群去,他显然认为罗林身上的肉更加可口,径直就朝罗林冲了过来。
“……”罗林无话可说,除了吃出吃奶地力气加速浮上水面之外,他没法干任何事。
“佛祖三清上帝保佑,保佑我逃过这一劫!”罗林心中不断念叨,他感觉自己手脚都快划抽筋了,但速度却慢地让人绝望,鲨鱼正以惊人的速度朝他靠近。
戴薇号甲板上,有经验丰富的水手们第一时间发现了鲨鱼的到来。
“看,鲨鱼鳍,鲨鱼真的来了。”
“罗林还在水里,他不会淹死了吧?”
“他才入水十分钟,以他的水性怎么可能淹死,哦,快看,是罗林,他出来了,快放绳子,放绳子,快拉他上来!”
“啊,来不及了!他离我们至少有二十米远!”
“哦,我的神啊!”
甲板上一片纷乱,杂乱的声音传进了船长室,正在看书的戴薇微皱了下眉头,闭目感觉了下,然后神色一惊,似乎就已经知道了外面发生的事,她站了起来,疾步朝甲板走去。
水面上,罗林就看到水面上一个淡蓝色的鲨鱼背鳍正飞快朝自己接近,水底下,则是一个巨大的黑影。
他现在离戴薇号还有二十多米远,根本没有时间在鲨鱼咬中他的时候抓住船舷两侧垂下来的绳子。
换句话说,现在只有他只有两个结局,要么他被鲨鱼咬死,成为它的腹中餐,要么就是干死它!
罗林慌了不到半秒钟就做出了决定,就算会被咬死,他也不会像懦夫一样被咬中后背而死,而是要和这家伙狠狠干一场,最好能在对方身上留几个血窟窿。
这么一想,罗林立刻放弃朝戴薇号游过去,反而再次潜入了海水当中。
他这一举动让甲板上的水手们都是大惑不解。
“这小子想干什么?”
“他怎么不游回来?”
“这小子要么是疯子,要么是勇士,他好像准备和鲨鱼干一场!”大副眼尖地看到了罗林手里握着的匕首,猜到了他的意图。
水底下,罗林看到了已经离他不到五米的鲨鱼,脑海中关于鲨鱼的信息不断地流淌而过。
“露脊鲨
等级5
身体品质:精锐
攻击技:血腥撕咬,坚韧皮肤
评价:在海中,它是天生的杀手。他的皮肤滑溜而坚韧,能抵御普通刀剑的劈砍。
五级精锐品质的鲨鱼,罗林心中凉透,他的铁匕首根本就刺不破对方的鱼皮,换句话说,就是没法破防……等等,他还有一个提升武器攻击力的卷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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