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工厂选址

自张大伟住院以来，陈周路每天除了在医院陪护，就是带着彤彤逛遍全城，偶尔与沈如月增进情感，深化友谊。
  王喜和王文华也在县城医院，遇到陈周路都避之不及，不敢直视，木材厂的事件在他们心中留下了阴影，绝不愿再与陈周路正面冲突。他们觉得陈周路比魏小光更阴险，更可怕。
  相比之下，宋立人利用这段时间赚得盆满钵满，彻底掌控了县城供销社的市场。其他商家试图效仿陈周路，却无法进货，只能抱怨不已。周围县城的供销社也与宋立人达成共识，这段时间宋立人仿佛在用筛子捞钱，笑容常挂脸上。
  尽管陈周路这段时间看似无所事事，但宋立人对他的警惕并未放松，时刻关注着陈周路的动静。
  在这方面，宋立人无疑是个精明的商人，危机感极强。他对陈周路的态度表明，他不仅关注个人恩怨，更在意企业定位和市场控制。
  陈周路其实是在等待，一是等待张大伟康复，二是等待适当的时机。近年来，家电如雨后春笋般涌现，冰箱、彩电、洗衣机都是热销商品。陈周路需要找到合适的工厂，为后续计划做准备。
  光阴如梭，白马过隙……
  十月初三，中秋佳节。
  张大伟经过数月休养，腿部伤势终于好转，但脚长短的问题却成了永久的遗憾，走路时略带蹒跚。
  这一天不仅是陈周路团队的一个转折点，也是市场动荡的开始。
  在市郊，一家即将破产的国有企业厂区内。
  "小陈，你已是熟面孔了，这价位不能再低了！"斑白头发的男子与陈周路并立于厂房中，凝视着这个承载他半生心血的工厂，如今面临外包改革，心中满是五味杂陈。
  "钟叔，十八万，这是我最后的底线！"陈周路淡然回应，透露出他的最低报价。
  "小陈，这样的价位恐怕上面不会答应。"钟建民皱紧双眉，觉得陈周路的出价过于苛刻。
  陈周路转首瞥了钟建民一眼，沉默不语。
  "二十万三，这是上面定的，扣除应交的，还要给工人发放安置费。"钟建民深深吸气，望着厂内稀疏的工人，神色颇为沉重。
  "厂里至少有几百号人，每人能拿到多少安置费呢？"陈周路听到这话，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钟建民无疑是个好领导，关心下属，然而身为商人，陈周路必须追求最大利益，这是商人的天性，也是他的商业底线。
  钟建民闻言，良久无言。陈周路所言不虚，二十万三的金额，能给工人争取到的安置费仅五万，平均下来每人不足二百。
  "钟叔，厂里有三百多员工吧，这笔钱您心里有数，真指望他们靠这点钱过日子？"陈周路说到这里，目光诚恳，话语真挚，继续道，"我可以接收所有员工，愿意留下的我会按原待遇对待，毕竟我的业务与你的工厂高度契合，大家都能胜任，我也无需再招聘新人。"
  钟建民闻言，眼中闪烁，连抽两支烟，转身步入办公楼。
  陈周路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没有催促，安静地留在厂区内等候。
  "哥，十八万值得吗？"张大伟一瘸一拐走到陈周路身旁，疑惑地问。
  "大伟，你觉得冰箱好卖吗？"陈周路并未直接回答。
  "当然好卖！大家都抢购不到呢！"张大伟在病房的日子常听妇女们聊天，一提谁家买了冰箱，都羡慕得不得了，恨不得把自己家老头子卖了换冰箱。
  "我们做的是家用电器五金，你说值不值？"陈周路点到为止，有些道理需要张大伟自己去悟。
  张大伟脸上渐渐舒展开，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约莫半小时后，钟建民回到厂区内，面带微笑，陈周路见状知道他已经谈妥。
  "小陈，我和领导商量过了，十八万租不了你八年，最长五年……"钟建民双手背在身后，看着陈周路，平静地说。
  陈周路闻言略作迟疑，然后点头应允。
  "你刚才提到的条件……"钟建民挂念着员工，轻声提及。
  "钟伯，我们都是硬汉，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答应你的条件绝不反悔！"陈周路不待钟建民说完，斩钉截铁地回应，声音铿锵有力。
  "好，我今天就召集大家开会，你三天后再来！"钟建民听后，爽朗地答应了。
  "刘红！"陈周路转头对着正在和张大伟交谈的刘红喊了一声。
  自从木材厂的事情后，刘红就彻底与陈周路并肩作战，陈周路对兄弟的义气深深打动了他。
  刘红瞥了陈周路一眼，撇了撇嘴，不情愿地说，"哥，能不能在外面别叫我小红啊？"
  "把合同拿过来，我们先和钟伯签了！"陈周路担心有人捣乱，没理会刘红，神色严肃地说。
  刘红从公文包里抽出一份合同，递给了陈周路。
  "钟伯，你看一下，没问题我们就签约吧！"陈周路将合同递给钟建民，缓缓开口。
  钟建民接过合同仔细阅读，然后从口袋里拿出钢笔，潇洒地在合同上签下了名字。
  "按照合同规定，我先付给你五万元定金！"陈周路话音刚落，刘红就从公文包里拿出用牛皮纸包裹的定金，递给钟建民。
  钟建民收下定金，接着又和陈周路讨论了一些细节，才离开。
  ……
  话说，十五的月亮在十六最为圆满，但今晚的月光异常明亮。
  在筒子楼里，陈周路的小屋里。
  刘红、张大伟和沈如月都被陈周路邀请来家中共度中秋。
  几人推杯换盏后，脸上都泛起了微红，带着几分醉意。
  "哥，你没想过给彤彤找个新妈妈吗？"张大伟突然开口，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沈如月。
  "..."陈周路闻言，差点把口中的酒喷出来，悄悄在桌下踹了张大伟一脚。
  "爸爸，彤彤只要姐姐做妈妈！"彤彤咬着大鸡腿，奶声奶气地插话。
  "彤彤，不许乱讲！"沈如月瞬间脸红到脖子，连忙制止。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让陈周路得以脱身。
  他连忙起身，离开了现场。
  "爸！"沈如月看到门口的人，失声叫了出来。
  "我想和你谈谈！"沈兴看了一眼沈如月，对陈周路说。
  陈周路闻言，轻轻点头，跟着沈兴走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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