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十六章端倪

叮铃，叮铃……汤算生就这样呆站着，门铃响了四五声她依然没有任何动作。等门铃停下了，汤算生的心跳依然没有减慢，“怦怦，怦怦……”

        她说不清现在是什么感受，她不认为自己不去开门就可以躲过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但她还是想看看不开门会有怎么样。

        果然，第二轮门铃声响起，又是好几声，汤算生依然死死盯着门没有动作。过一会儿，门铃停了。

        还会响吗，汤算生在心中问自己。又过去一分多钟，门铃声没有再次响起，但是脑海中“不能哭，要笑”这句话，却重复得越来越快。

        汤算生感到周围一片寂静，只听到自己心跳和脑中这重复的噪音。她越来越恐惧，一路退到了离门口较远的窗边。一瞬间，她想从窗户跳下去。并不是想死，相反，是想给自己寻条生路。

        为什么害怕？她不明白，她想不出原因。她搜寻着目光所及范围内的事物，发现自己本能地对那道通往外界的木门产生了一种恐惧。

        “咚咚咚！”刹那间，敲门声响起。汤算生呼吸都停止了一瞬，等再次发出敲门声时，她才慢慢移动到门前，透过猫眼往外看去。

        一个外卖小哥拿着白色盒子，里面是一个蛋糕。这本身不是件什么可怕的事，可汤算生却吓得向后跌坐在地上。

        “我见过这个人，我见过这个蛋糕，可是我没有任何记忆。”汤算生突然想起一件事，她丢失了两个周六下午的记忆。今天也是周六下午，难道说丢失的记忆就是这个？

        第一次是五月九号，第二次是五月十六号，第三次是今天五月二十三号。

        汤算生在思考中慢慢冷静下来。是这个人做了什么手脚吗？但是从感觉上来说，虽然对这个外卖小哥很熟悉，却没有给自己危险的感觉。或者是这个蛋糕？

        汤算生一想到蛋糕就感觉有些古怪，这时门外小哥说话了：“你好，有人吗？有你的外卖，麻烦开门拿一下好吗？”

        汤算生站起来再次透过猫眼看向外面，手里紧紧握着手机，甚至打开了通讯录找到柯远山的号码，不过最终没有拨出去。又翻到父母的号码，犹豫一下，最终还是把手机放回了裤子口袋。

        虽然如此，汤算生并没有放下警惕，而是从厨房拿了把小刀在手上，随后打开了木门：“不好意思，刚才做菜呢没听见。咦，刚才我没开楼下的门，你怎么上来的？”

        外卖小哥看了眼汤算生手中的刀，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把蛋糕递给她，说道：“刚才刚好有人进楼，我就跟着上来了。这是你的蛋糕，祝你生日快乐。”

        汤算生接过蛋糕说了声谢谢，就目送小哥按电梯下楼了。等小哥走后，汤算生回到屋里，看了眼蛋糕单子，随后打开蛋糕盒子。

        单子上的字和蛋糕的样子都和她想的一样，她越发确定自己丢失的记忆和这个蛋糕有关。因为她看到单子上“不能哭，要笑”和错误的生日日期应该会感到很奇怪，但她却完全没有惊讶的感觉。

        她沉默地看着蛋糕，觉得应该去做这个蛋糕的面包店问问。可是却冥冥之中觉得问了也没用，如果有用，她可能就不会丢失两次的记忆。

        不知过了多久，汤算生就这样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蛋糕，没有切开也不打算吃掉。她想起今天的幻听，准确的说是她听到了另一个姑娘的幻听。又想到了自己去图书馆查了好久也没查出来的一二七案。随即联想到报纸上闻女士纵火自焚案。

        这些本是一件件毫不相干的事，却好像有一根线隐隐地将他们串在一起。她没有任何证据证明这些事有关联，但潜意识中就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什么关键。

        她拿起圆珠笔想写下什么来理清思绪，然而迟迟没有落笔，而是不断按着弹簧头，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随后她看到单子上印着面包店的电话，拨通电话，接电话的是面包店小刘：“你好，滋美面包，请问有什么需要吗？”

        汤算生开门见山：“你好，我想问一下，你们今天送过一个白色奶油水果蛋糕给一个叫汤算生的吗？”

        那边问道：“可以把名字详细地告诉我吗？我这边查一下。”

        “喝汤的汤，算数的算，生活的生。汤算生。写的生日是五月二十三号。”

        “好的，稍等……查到了，今天确实做过这个生日蛋糕，给汤算生女士，是快达外卖送的，有什么问题吗？”

        “我就是汤算生，今天不是我生日，所以我想是不是搞错了。你可以帮我查一下是谁送的吗？”

        “好的，我查一下……是二月十号的一位客人订的。写的日期就是五月二十三号，我们是按照日期送的，有可能是那位客人弄错了。不过我这边并没有记录那位客人的信息。”

        “一点信息都没有吗？难道不应该有电话之类的，万一有什么情况可以联系。”

        “抱歉，我这边确实没有记录。有些客人可能是不愿意留下过多的信息，怕信息泄露电话骚扰之类的。不过因为他是付好款的，可能也没什么后续要求，所以我们就没记录。”

        “那单子上的留言是那位客人要求的吗。不能哭，要笑。这句话是他的留言吗？”

        “是的，我这边记录显示这位客人单子上的内容是：汤算生，生日快乐。不能哭，要笑。我们不会添加其他内容的，都是按照客人的要求。”

        “关于那个客人他当时来订蛋糕还说过什么，或者长什么样子，有什么特别的举动，任何细微之处都行，麻烦你再好好想想，告诉我一下好吗？因为这事确实挺奇怪，知道我姓名地址却弄错我生日，还这么早订。”

        “实在抱歉，我确实想不起来这个客人的样子了，过去太久了，我们一天很多客人，一定要说的话……奥，想起来一个事，就是这个客人的留言有点奇怪。好像我们当时劝他换个留言，但是他坚持把这句：‘不能哭，要笑’加上。然后蛋糕款式好像是随便挑了一款，不是很在意。说来也奇怪，我现在都想不起这个客人是男是女了……”

        突然，汤算生想到什么，忙把手机的日历打开查看起来。二月十号是周一，今天五月二十三是周六。她刚才跟店员的对话，店员给她的回答都有种熟悉感，她好像听过这些消息。结合她丢失两个周六的记忆，一个大胆的想法在脑中浮现出来。

        有没有可能之前两个周六也有这样一个蛋糕送过来，而送来的日期正好往前推两周。也就是说五月十六号的蛋糕是二月三号送的。而五月三号的蛋糕是……一月二十七！一二七！这个数字像一道雷一样，轰地劈在汤算生的心脏上。

        瞬间，汤算生浑身汗毛竖起，冷汗直流。

        “喂？还在吗？还有什么问题吗？”电话那边小刘看这边太久没回话询问道。

        汤算生感觉脖子被扼住，呼吸都被堵住，过了几秒才宛如初醒般喘了几口粗气，尽量压制住心中的惊涛骇浪，严肃地问道：“你可以查一下二月三号和一月二十七号，有没有客人给我订过蛋糕吗？”

        “我看看……没有，这边只有二月十号有客人给你订蛋糕的记录。”小刘查了记录簿肯定地回答。

        汤算生并没有因为这个回答怀疑自己的推测，而是又问道：“我上周六和上上周六找过你们问问题或者说过什么话吗？你们对我有印象吗？”

        小刘感觉有些奇怪：“没有吧，我完全没有印象，无论是你的名字还是声音。或许你来过店里，我见过你但是不认识？要不你来店里一趟？也许我能认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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