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六章蔓延

“这周又发生两起和一二七案很像的案件？”务阑市警察局的一间会议室里坐满了调查小组的警员，问话的是此次调查组组长，已经有三十多年警龄的柯远山。

        “是的柯队，第一起事件是在周二，发生在青稞路的银月小区，是小区的一个住户报的案。说是他的妻子张媛好像被洗脑了，竟然想要掐死他们的女儿。在医院抢救后他们的女儿脱离了危险。现在张媛已经被暂时拘留，她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但是坚称是在救她的女儿，说这么做是给‘它’表明诚意。”一个三十多岁的调查员朱鹏向众人报告道。

        “第二起是在唐江新城的一个别墅区，别墅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妇，他们在周五食物中毒，丈夫率先察觉不对叫的救护查。等他们被送往医院抢救过来，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要报警逮捕他们的儿子。说是他们的十六岁的儿子刘孝杰可能被人冒充，投毒想杀死他们。但是经调查他们的儿子没有被冒充，并且案发后就在家没有逃跑。根据报告，警员找到他时，他的表情平静，非常配合地来到警局。问话过程中也条理清晰，只是和张媛一样，一直强调这么做是在救他的父母。对‘它’充满崇拜和敬畏。”朱鹏的搭档，另一个年轻的调查组探员刘毅汇报着。

        柯远山用手揉了揉眉头，疲惫地活动了一下脖子，拿起了这两起事件的资料看着并问道：“这两个案件的‘它’，和之前一二七案中闻晓月在遗书里提到的那个‘它’，能确定是同一个吗？”

        朱鹏摇摇头回答道：“这个‘它’究竟是谁，到目前依然没有询问出明确信息，不能完全确认是否是同一个‘它’。张媛和刘孝杰都对关于‘它’的具体信息三缄其口。只是通过对他们的问话，可以得知‘它’从来没有明确给他们下达过什么明确指令，也就是说张媛和刘孝杰杀害亲人完全是自发行为，希望通过这些行为向‘它’表决心，得到‘它’的肯定。这个情况和闻晓月用自杀去追随‘它’的案件十分相似，这也是局里把这两起案件，给咱们一二七案调查组，并案调查的原因。”

        柯远山皱着眉阅读着这两起卷宗，其他人也低头查看着过往案件资料。会议室每个人脸上都十分凝重，只有翻阅纸张的沙沙声。

        同一时间，在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厦顶层，一个面色冷峻的男人靠着椅背，仰头看向落地窗外的景色。旁边站着一位穿着黑色西服的助理，低头恭敬地报告着：“……目前这两起案件的犯罪嫌疑人张媛和刘孝杰都在警局，警察方面还在调查。申总，咱们需要派人去接触吗？”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没有回答，也没有看他，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玻璃窗外，偶然间飞过的一只小鸟，问道：“你说这么高的楼层怎么还会有小鸟呢？”

        助理没有料到申总突发奇想的提问，愣了一下，顺着申总的目光看了一眼窗外，小鸟已经飞走了。于是他忐忑地回道：“这个……可能有一些小鸟就是会飞很高吧。”

        申御闻听了嗤笑一声，助理立刻头上冒出了几滴虚汗。半晌，就在助理马上就要受不了这种寂静的高压时，申御闻终于出了声：“不用去接触，这个案子是柯叔负责的，这也算是我爸的老朋友了。虽然到现在没有很大进展，不过如果连他都没办法查出来，其他人也是一样的。行了，你先出去吧，有新消息再告诉我，我累了。”

        说完申御闻闭上眼睛，仿佛是靠在椅背上休息了。助理不敢打扰，默默地走出办公室，悄悄关上了门。助理走后，申御闻缓缓睁开双眼，再次看向窗外，又一只小鸟飞过，不知是不是之前那只。他看着小鸟远去的影子，又看了眼桌上母亲的黑白照片，面露忧伤。“飞吧，飞得更高更远些，飞离‘它’的领地，去一个干净的地方……”

        而那个在大厦一飞而过的小鸟，却没有如他所愿，只是飞了一阵，便停在了一棵稍远一点的树上，吱吱叫了几声。汤算生抬头看见了这只小鸟，小鸟也没有在树上停留多久，又扑棱着翅膀飞到其他地方去了。

        汤算生羡慕地抬头目送小鸟离去，心想，要是自己也可以飞就好了。汤算生有一个永远也不会实现的梦想，就是在天上自由自在地飞翔。不是坐飞机，也不是做滑翔伞，而是凭借自身的力量，一个人，像鸟一样在天上飞。

        可惜幻想随着小鸟的消失戛然而止，她只得又低下头，看着脚下的路，慢慢地往家走。看着这个车水马龙，人流不息的城市，汤算生难得的有些迷茫。

        务阑市并不算一个很繁华的城市，在大部分人看来只是个普通的二线城市。汤算生当时毕了业，没有选择回到父母所在的一线城市而是来到务阑市，就是因为这个城市可以过得比较自由自在。

        工资虽然不高，消费也不算高，这样一来生活质量反倒比大城市要好。而且汤算生对自己的能力也很有自知之明，与其累死累活也不一定能在大城市做出多高的成就，不如在这个陌生的小城，找份朝九晚五的工作，简单平静地生活。

        汤算生就这样平静地在务阑市呆了快七年。虽然父母没有放弃每周视频通话，想让她重新竖起奋斗的心，但是她每次都用啊对对对，我会努力的，之类的话敷衍过去了。到底是自家孩子，久而久之汤算生的父母也习惯了。一家三口相处也算是其乐融融。

        汤算生不知道的是，表面上，这座小城依然宁静祥和，暗地里，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却已经悄然蔓延到这个城市的各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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