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反差萌

洛邑书一本正经地说完，盛夏一脸“磕到了”的表情朝俩人投来暧昧的目光。

        “顿时身价暴涨啊哈哈。”宋声声用眼角的余光扫向洛邑书，见他没什么不自然的表现，便也摆出一幅镇定自若的神情，把“不期而遇”的门推得更开了：“不是要录歌吗，走吧洛神，我观摩学习一下。”

        宋声声一边往里走，一面在心底欢呼雀跃：赵焱还说他是木头精转世，这不是挺会说话的嘛，无价之宝，四舍五入就是在对我表白了。

        没走两步，内心的os又变成了：可他只说我让他有灵感，也不能说明什么吧，毕竟这本小说就是我写的，他有了歌曲创作的灵感，源头是我，也没说错吧，无价之宝，说不定就是说他本人的灵感值钱呢？还是别自作多情为好。

        两种想法相互交替地攻占宋声声的大脑，她感觉自己高考改选择题答案的时候都没这么纠结过。

        当然，这个录音棚面积不大，走几步就差不多了，等盛夏将她带到几台电脑面前时，宋声声便也暂停了内心的天人交战，认真地听他们介绍那些器材。

        盛夏接过洛邑书的伴奏导入数据，递给洛邑书和宋声声一人一个监听耳机，指着最里面小隔间的话筒：“等下鱼哥进去里面录音，我俩在外面监听，多一双耳朵给给意见，把这首歌给磨精细一些。”

        宋声声还是第一次参与见证歌曲的录制过程，也是第一次见到控制室和录音室里的这些东西，一切都很新奇，在新奇之余还有点小期待。

        “加油，我等着聆听大作。”

        “行，那你好好听，看看我唱的感情对不对。”

        宋声声点头：“嗯，我对你有信心。”

        洛邑书进录音室关好门后，清了清嗓子，戴好耳机在话筒面前站定，透过玻璃窗冲外面比了个ok的手势，盛夏接收到信号就开始放伴奏。

        虽然里面站着的歌手就是曲作本人，对伴奏无比熟悉，但盛夏还是习惯性地在进点之前做了提醒，洛邑书张嘴，唱的第一句就将宋声声的注意力从控制器拉到了他那边。

        里面站着的人一脸认真地盯着前方的显示屏，一句一句地将词唱了出来，录到第五句的时候，宋声声打断了他：“我觉得上一句的信念感还不够，画面感稍稍弱了一点。”说完又觉得是不是有点外行指挥内行了，又补充道，“我不专业，具体也说不上来，只是觉得跟编曲融洽得不够，哦，也可能是词的原因。”

        洛邑书笑了笑：“不用紧张，我不会生气的。”然后又说，“社长，回放上一句我听一下。”

        他闭上眼睛听了听，听了两遍后：“刚刚那句不要，我再来一遍吧。”

        洛邑书重新唱了第四句，直到间奏的地方才停下来，问盛夏：“社长，这样改一下会不会更合适？”

        盛夏给了肯定的答复：“声声不愧是原著作者，情感把握得相当到位。”

        当着专业人士的面班门弄斧，宋声声不太好意思：“纯粹是刀哥唱得好，我就是随口一说，瞎猫撞上死耗子了。”

        被夸了的洛邑书差点出戏，但还是努力保持自己的情绪：“都是自己人，就用不着商业互夸了吧。来，我们先整体顺一遍，待会儿再一句一句回放，看看哪里有需要调的地方再重新录过，还得麻烦声声你和社长仔细留意了。”

        盛夏：“好，那你再试一下，这首歌你俩比较熟，以声声的意见为准。”

        宋声声原本是好整以暇地盯着洛邑书脸上的表情，现在被他们这么一说，压力瞬间上来了，于是收敛了自己打量的眼神，拿出大一考英语六级做听力测试时的认真劲，恨不得把一字一句乃至每一个音节都分析透彻。

        少了外面的灼热视线，洛邑书入戏也更容易了，一整遍录下来，他已经能把歌词记得滚瓜烂熟了，便也闭上眼睛，想象自己置身于故事的情境当中，重新录了一遍。

        显然，第二遍的效果比第一遍好很多，于是他们开始从头细抠，来来回回微调，录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才终于圆满收工，中途有过录音室内外三人的肚子叫声此起彼伏的情况，也只是从楼下店里拿了三明治和牛奶上来，对付了一下之后又接着录制。

        收工之前，盛夏又从头到尾听了一遍半成品，一边说被剧情虐哭了，一边又说被洛邑书的歌声美哭了，反复嚷嚷着简直太圆满了。

        “一想到这么美的作品是在我的录音棚录的，就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盛夏美滋滋地说，“到时候在歌曲详情信息里挂上我和我录音棚的名字，就相当于给我打广告了，这波不亏。”

        “好啦，什么广不广告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在想方设法要免单吗，你哪里在乎什么亏不亏的。”

        洛邑书看着宋声声的方向说：“我才是真的赚了。”

        “就是就是。”宋声声下意识地附和完，才发现他视线还停留在自己脸上，怎么回事儿，难道他还有别的意思？

        宋声声有那么两秒是懵的，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阅读理解能力是不是除了什么问题，出去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一个写了那么多年小说的作者了。

        不过她重新思索一遍后仍是无果，遂抛诸脑后，觉得大概是自己想多了，他能有什么弦外之音，确实赚了啊，省了好一大笔钱呢。

        临下楼前，盛夏又见缝插针地催问宋声声新文什么时候开，宋声声只说接下来可能要忙一阵，为了不断更，她想要先存十万的稿再开，盛夏一听这数字，再按照她日均五千的速度一换算，当即眼前一亮，不过就是二十天嘛，她等得起！

        走出咖啡馆的大门，炎炎烈日的暑热之气扑面而来，兴许是阳光太过刺眼，宋声声一时头脑一热，凑到洛邑书右侧，撑着伞举过他的头顶，在同一把伞的笼罩下，宋声声感觉脸有些热热的。

        对上他疑惑的目光，为了掩饰她想跟他并排走的意图，她解释道：“紫外线太强，容易晒伤。”

        “你知道伞其实是挡不住紫外线的吗？”洛邑书边说边从她手里接过伞柄，“我来吧，你举得不够高，容易挡我视线，不安全。”

        好吧，她现在有点相信赵焱说他木头精转世的话了，太不解风情了。

        宋声声不服：“你是男生，比我高不是很正常？你看看这街上的女生，我一点都不矮好吗。”

        洛邑书求生欲上线：“你误会了，我没说你矮，是伞面太宽了挡我视线。其实主要还是怕你累着。”

        接下来的几分钟，俩人就防晒防中暑的话题展开了探讨，不知不觉就到了宋声声停车的那家大型商场，不用看表都知道停车时间已经远远超过了两个小时，宋声声不觉得还有什么进去购物的必要。

        洛邑书指着“两小时起”旁边的一行小字：“超过这个金额就能免费停车。”

        “这都是停车费的多少倍了，咱犯不着吧。”宋声声试图说服洛邑书认清陷阱，“这就是商家的套路，想引诱你进去多多消费。”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见到宋声声露出费解的神情，洛邑书笑意更甚，“开玩笑的，是我刚好要买菜回家做饭，顺便凑个单免停车费。”

        “这样啊，那我也买点水果回去吧，难得出门一趟。”走了两步，宋声声后知后觉地惊奇道：“你竟然还会做饭？”

        洛邑书上了超市二楼，推了一辆购物车，回头让宋声声跟上：“很奇怪？这有什么，经常自己一个人在家，又吃不惯外卖，就慢慢学会了，不然会饿死啊。”

        宋声声想了想他父母的职业，医生忙可以理解，但袁阿姨似乎还挺清闲的，而且也挺爱捣鼓吃的，怎么看都不像是会亏待儿子胃的妈妈吧。

        “那你爸妈吃什么？”

        “我爸上班的时候就在他们医院的食堂吃，休息的时候我妈就做他们两个人的饭，我自己单做。”

        “所以阿姨不是不做饭，只是对你区别对待吧。”想到他刚刚挑菜的时候刻意避开了一些区域，宋声声说，“洛神你是不是挑食啊。”

        洛邑书目不斜视地快速略过了卖牛肉的地方：“还好吧，只是有的东西不太喜欢吃，但如果硬要吃也是可以吃的。”

        懂了，其实就是挑食。

        接下来，宋声声注意到他又刻意绕路避开了生菜、白萝卜、秋葵、海带、芹菜、香菜、葱、鸡肉、鸭肉等，选了其他的三素一荤，还从冰柜拿了几瓶酸奶一起丢进购物车，然后逃也似地离开了——那里闻得到若有似无的辣椒味。

        宋声声推着苹果、香蕉、提子、莲藕、辣条过来的时候恰好看见他避辣椒如蛇蝎的一幕，感觉洛邑书挑食的样子跟他高冷男神的外表有点反差萌。哦，挑来选去时脸上的表情倒是一如既往的认真，就跟刚才在话筒面前一遍又一遍重录时那样。

        她停驻在一堆榴莲旁边，远远地看着洛邑书那边，觉得自己像个花痴似的，竟然觉得他皱眉嫌弃的样子都多了几分可爱。

        到了结账的时候，洛邑书抢先把宋声声的单跟自己的一起买了：“就当是谢你今天写的那首词，还陪我在棚里耗费了那么多时间，午饭都没好好吃。”

        宋声声原本觉得这样白吃白拿不好，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但随即灵光一闪，便欣然接下袋子，说：“那礼尚往来，下次我请你吃饭吧。”

        洛邑书颇为惊喜，应下这个甚合心意的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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