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铁血圣朝

乾州之后，便是中土龙州。
  护送塞楠的人们纷纷停在两州边界的河水之畔，看着残阳下，一骑缓缓走过这道向中原而去的大桥。
  “走吧！我等去北雁州御蛮去吧！”
  “你们先行！我等大军一起。”
  “哈哈哈，到时候，军功可不会分你！”
  “……”
  众人有说有笑，在此停留的人们看着那些纵马远去的，露出了羡慕的表情。
  最早跟来的剑客也摘下了斗笠，“圣朝之血，焉可白流？”
  …………时间的分割线…………
  中土龙州，北直隶城。
  “奉定北侯，奉郡王，北雁州王令！急报，请速换马！”
  “奉定北侯……郡王……雁州……王令，急报！请……换马……”
  “奉北雁州王……换马……”塞楠的声音发颤，他不断地重复着这一段话，周围进出城门的人自觉分开两旁。
  血滴落在干净的青石砖上，也滴在了行人们平静的心头上，还掀起了轩然大波。
  距离城中驿站最后几米，塞楠终于再也挺不住了，他的伤口崩开了，加上大腿被磨破，失血过多，再也无力支撑。
  路过的城卫营骑兵急忙下马将他扶了起来，看着他一身伤痕，把他抬起来放到了战马上。
  “我等去矣，尔等要继续巡城！”三个骑兵挥动马鞭，向着南门奔去。
  一骑高举染血的令旗在最前方开路，一骑跟在后面护着塞楠，另有一骑从北门出，向着圣京方向奔去。
  “奉郡急报！速速让行！”
  “奉郡急报！速速让行！”
  “奉郡急报！速速让行！！”
  嘹亮的喊声逐渐变得嘶哑，但这依然不能阻止他们继续喊下去。
  喧嚣的街市停下，看着高头大马上驮着那鲜血淋漓的人，人们下意识低下头。
  一些孩童好奇地问着身旁的大人，“奉郡是哪？那个大哥哥怎么了？”
  “在很远的地方，在那里有一群和大哥哥一样的勇敢的人们，为我们，为圣朝而战。”
  正值龙启神登基的第四年。
  上位登基，万民减税缓赋，大赦天下（望周知，这本来就不包括死刑犯和重刑犯嗷），死罪皆前斩。
  此时正是圣朝民心凝聚力最强的时刻，而北境战事是所有人心头跨不过去的一道坎。
  当塞楠这个血淋淋的人儿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就如同是洪水冲破了最后一道坎。
  中土龙州不只是王公贵族，富户商贾。
  诸门各派的人都开始向北方向走去，一些商会也将货物扎好，往乾州方向行商去了。
  圣京城内，听闻急报的事情之后，卫尉李泽立刻通报了太尉张岚和大将军龙合寺。
  张岚和龙合寺也当即决定进宫面圣。
  一场临时朝会仓促召开，龙启神站在大殿上，群臣立于朝堂之中。
  龙朝禁军早已肃清了道路，一路把持住了北城门往皇宫行进的道路。
  两个北直隶城卫骑兵牵着缰绳，走在下面，塞楠趴在战马上。
  他已经醒了，但没有力气起身。
  禁军身后被拦着的百姓看到这一幕之后，怨气散去，目送着他们往皇宫的方向散去。
  随着一队队禁军收枪跟上去，那些百姓也放下了手头的事情，跟了上去。
  北一街交叉口，紫龙茶楼三楼雅间，三个富贵公子哥看着下面的场景。
  “看上去像是奉郡打扮，那些蛮子又找死了！”
  “老何，你爹怕是要领兵出征咯，这次回来，怎么着要换个二品大员？”
  “男儿当为国尽忠！岂为那什么官职？”
  另一人看了他们一眼，也不参与，转头又看向了塞楠，“圣朝血，不白流！”
  到了宫门外，四个禁军上手把塞楠扶了下来，由北胜门中郎将背着他快步走向皇宫。
  龙启神眨了眨眼，身后的宫仕在他的耳畔低语了几句，他摇了摇头，“我本该亲自去北门，至少是北胜门迎我圣朝将士，只是晒了片刻，又算得了什么呢？”
  堂下百官听闻，悄悄移至门外，全部都看向了殿前长直道。
  这片他们每天都会走过的路，此时迎来了这四年以来，第一个惊动龙启神的客人。
  当远处出现了一个黑影，过了一道道宫门，逐渐变成了北胜门中郎将。
  龙启神看向了他的身后，血滴落在皇宫干净的地上，“我圣朝的血，又一次滴落在圣朝的皇宫之上。”
  “卑职奉郡巡卫小队长，塞楠，奉定北侯罗合，奉郡王龙南邯，北雁州城龙合宁之命，前来圣京，急报，交由陛下！”塞楠一字一顿地说着，右手伸入盔甲之中，摸出了那三封已经满是血污的信。
  “你，辛苦了！”龙启神说着，摆手示意宫仕给塞楠搬了把椅子。
  接触到椅子的瞬间，他就瘫软在了上面。
  这三天，接近1400里，跨越北雁州，潞州，乾州和中土龙州，是段多么漫长的旅程啊。
  看着信上的文字，龙启神的表情逐渐凝固，最后化作滔天的怒火。

  信纸被一份份传递了下去，文武百官毫无波动，没有人敢开口。
  “北蛮莫不是以为我龙启神年轻可欺？着柳令安为前将军，领御无飞军三万疾驰在前镇压蛮族先锋，进驻北雁州城！”
  “臣柳令安接旨，上位保重。”一个人影从武官群中站了出来，接过皇命令牌后，大步朝着宫外走去。
  “韩兆！汝为左将军，领一万浍河水军，另一万廉江水军，奔迁北郡援我王伯！”
  “微臣韩兆接旨，定星夜奔赴，不敢怠慢。”
  “何超仪，汝领右将军，加三万西直隶铁军，赴沁阳郡待命。”
  “臣何超仪接旨。”
  “明季安，另后将军，另五万直隶军，押护粮草先行！”
  “臣，谨遵上命。”
  “大将军，这十万大军，坐镇中军人选，你可有推荐？”
  “臣以为，骠骑将军金云蔚可为中军统帅，大司农诸葛青伶任中军长史，上大夫明伯检之子明骞为中军司马，直隶中郎将宋镜为中军郎将。”
  “善，便依大将军之意，金云蔚，诸葛青伶，明骞，宋镜，你等四人可有异议？”
  “臣等，谨遵上命！”
  “二十三万大军！即日启程！星夜驰援北雁州五郡！退朝！”龙启神的声音带着浓浓的少年气，白皇后在殿后看着，眼中满是崇拜。
  塞楠也看向龙启神，他没有穿着厚重的龙袍，而是一身精干的明黄常服，稚气未脱的脸上锐意不减。
  确实是帝王之相。
  “原来这就是少年皇帝吗？”
  一头白发的龙合寺和元抚站在他的左右，就像是他的影子，也像是龙南明的幽灵。
  塞楠想着，突然又昏死了过去，吓坏了在场众人。
  “快传御医！”龙启神快步走了过来，察觉到还有一丝气息之后，立刻叫一旁宫仕去请御医。
  此时，文武百官之中，有几道鬼祟身影看着塞楠的脸露出了恨恨的表情。
  站在上面的龙合寺一眼便看出了他们的问题，“左右，将他拿下！”
  几个武官闻言，立刻向着龙合寺手指的方向看去，随后一拥而上，反扣住了那人。
  “还有他！”又是一指，还在窃喜的文臣被重重按在了地上。
  其他几人见势不妙，立刻施展气力想要上前挟持塞楠或者龙启神。
  龙合寺也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手一挥，几颗大好头颅便已落地。
  “还有谁想反叛吗？”圣朝第一，大将军龙合寺，十阶伪真仙。
  “陛下，堂下宵小已尽伏诛。”龙合寺走了过来，恭敬地行了一礼。
  龙启神虽然只是个人境，却也没被这幅场景吓住，只是指着那被拿住的两人，冷漠地说道，“那不是还有两个吗？拖出去砍了……不……”
  “谢陛下赦免！”听到这话，他们立刻对着龙启神磕起头来。
  紧接着，龙启神微闭上了眼睛，下达了更残忍的命令，“凌迟吧。”
  “龙启神！你这个兔崽子！贱种……”那文臣当场吓晕了过去，另一个人倒是很有骨气，对着龙启神破口大骂了起来。
  听着这些不堪入耳的话，龙启神摆了摆手，又加了一句，“把他们先制成人彘，拔掉舌头，再放到药罐子里凌迟，摆到大街上去，让圣朝的子民们看看，做蛮奸是什么下场！”
  “麻烦叔祖护住这二人心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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