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3 深渊也在凝望你

莫少寒的话，让我的整个人倏地一怔。

        之所以不想去求他，正是因为在他和嵇东辰之间，我还始终处于一片混沌之间，不知该如何摆正自己的位置。

        所以，我干脆将自己从中抽离出来，打算顾自过自己的生活。

        却没想到，莫少寒却在此刻，忽的拨乱了我的思绪。

        “我会先用自己的方式解决。”顿了顿，我对着他回应道。

        随即，我便一步步走远，将自己的身影没入夜的无边深沉之中。

        晚上，我带着小豆子一块回了家。

        安抚他睡着后，我一个人回了房间。

        白天的葬礼，在那么多的宾客面前，我一直控制着情绪，没有让自己留下一滴泪。

        可是现在，等到了夜里，我却对着这一片的黑暗独孤地啜泣。

        在这个无眠的夜里，我哭不尽心头的悲哀，也诉不完心头的忏悔。

        在我孤孤单单的二十年里，我自小跟着母亲漂泊长大，我曾看不起她曾经的皮肉生意，曾怨恨过她将我抛下，也曾厌恶过她重新回来找我时，竟是为了她再婚后所生下的那个孩子……

        我对她怨怼的时光，远远超过了我们和平相处的岁月。

        可是现在，母亲走了。

        她真的走了。

        尤其是当我看到她那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那里，再也不会苏醒过来的时候，我的心里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悲戚。

        那是一种近乎绝望的悲戚。

        纵然我作为法医师助理这份工作，平日里接触的尸体不在少数。

        可是，我从未想过，上午出门时，还是那个笑着跟我打招呼的人，短短过了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就已经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不舍母亲的离去，更痛恨张太太的残忍。

        她仗着自己的身份，用这样的方式害死了母亲。

        妈，我的妈妈……

        眼泪如珠串般落下，侵湿了我的脸颊。

        这件事，我绝对不会忍。

        葬礼过后的第二天，我穿着一声丧服去了张市长的家里。

        我在门口撞见了叶临修，看样子正准备离开。

        门口相遇的时候，他不解地看了我一眼，问道：“你怎么穿成这样？”

        我闭上眼睛，声音肃穆地说道：“我妈过世了。”

        “节哀。”

        他如今升了局长，这些天一直在外地开会，并不知道这件事。

        我摇了摇头，不欲多说，只是淡漠地问了一句：“张太太在吗？”

        “在的。”他点了点头，为我开了门。

        我一步步走了进去，随即，保姆去帮我通知，让我先行坐在楼下客厅的沙发上等待着。

        张太太很快就下了楼，她穿着一身丝质的长裙，饶是在天气渐冷的申城，这个房子里却已经开了散发着热气的中央空调，将整个屋子都熏得一片暖和。

        唯一冷的，怕是只剩下了人心。

        等张太太下楼后，她在我对面的沙发入座，并使唤此时刚刚端上了茶的保姆退下：“阿林，你先下去吧。”

        “好的，太太。”

        等保姆走后，偌大的客厅，一时间只剩下我和张太太两个人。

        我的眼眸定定地看着张太太，对着她问道：“我母亲的事情，是你做的，对吗？”

        “叶小姐，你说这话我就听不懂了，你说的……不会是你母亲出车祸的事情吧？”她信手捧起了一杯热茶，微微抿了一口后，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着我说道，“哎，交警队不是查过了，说那是一场意外吗？”

        “张太太对这件事知道的倒是一清二楚。”

        听到这话，她的嘴角扯出一丝不自然的笑意，回应道：“也没什么，作为老张身边的人，我总是要对这些皮毛之事过问一二。”

        “那张太太是否能赏脸说说，你跟那个卡车司机是通过什么途径搭上的线，让他为了那一笔钱，在得了ai滋病之后，还用这种方式为他的女儿挣了一笔钱。”

        若说在此之前，张太太还能强装镇定，到了现在，她却已是破了功。

        她扯着嗓子，拒不承认这件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一个人越是心虚，就越要用这样的大嗓门来掩盖她的心虚。

        我冷嘁了一声，淡漠说着：“张太太，别再装了！这里就我们两个人，我要是真的毫无准备，难道会在今天找上门来吗？”

        “你！”

        我步步紧逼，刺激着她的神经：“事到如今，我只想知道一个真相。告诉我，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我……”张太太的神色，在这一刻看着是多么的惶然无告。

        可就当我以为她会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一个身影忽然在这一刻冲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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