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2章 皇姐

清风重新端了汤圆进来，“娘娘，汤圆来了，芝麻猪油陷的，您一天没进了，吃些垫垫吧。”

        皇后本来没觉得饿，闻见香甜的糯米香味，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起来。

        她红着脸看向佟裳。

        佟裳识趣道：“娘娘先进一些，一会还有很多仪式，没体力可不成，回头还要去给老太妃们请安呢，奴婢还得到别处看看，先行告退了。”

        从寝宫出来，佟裳叫来门口的司礼嬷嬷道：“皇后年纪小，又是刚进宫，今天前头忙，一时疏忽怕顾不到，有什么事还请嬷嬷多照应着。”

        “是，嬷嬷来之前，奴婢也一直警醒着，就怕娘娘不适应，嬷嬷忙了这半天累了吧，到茶水间里喝口茶再走吧，是奴婢自己备着的一点龙井，不是咱们喝的高末。”她陪着笑脸，极尽奉迎。

        这干人在宫里久了，又做到了一定的位份，几乎都成了人精，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自有自己的套路，佟裳倒不讨厌这些，哪里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人之常情罢了，她只是不想跟她们牵扯，笑着婉拒道：“我倒想偿偿嬷嬷的好茶，只可惜前头还有差事，回头再喝不迟。”

        “不要紧，嬷嬷忙正事要紧，皇后娘娘这儿您就交给奴婢好了。”

        佟裳迟疑了一下要走，又哲过身道：“一会还请嬷嬷找个大缸给娘娘送到屋里。”

        “成，没问题，一会奴婢就去库里找找。”

        交代完这些，佟裳又朝里头看了一眼，便带着平儿出去了。

        瑶华殿里气氛正酣，新郎官还小，劝酒的环节免了，皇上只是露了露脸，就被带下去更衣了，于是大家都将矛头对准了将皇上从小带到大的易恒，说他亦师亦友，既是臣又是父，被易恒连忙打住了，生怕他们再说出过份的来。

        一时宣了歌舞助兴，殿中极尽热闹，就连一向不怎么言笑的颖太妃也同邻座的沅太妃闲聊了起来。

        佟裳进去的时候往那边瞥了一眼，不知是不是她多心，只觉得她二人有些心虚，看见她就不说了，佟裳只在心里这么想了一下，因还有重要的事要办，就将这事揭过去不提了。

        她走到皇太后跟前蹲了个安道：“娘娘，我回来了。”

        皇太后坐着喝了半日茶，早有些坐不住了，见她回来，忙道：“怎么样？皇后那里可还妥帖。”

        “都妥帖，娘娘放心。”

        皇太后点头道：“那就好。”

        佟裳说完正事，稍稍放松下来，听见下头一直叫易大人，便抬头朝底下看了一眼，不防正撞见易恒的眼睛里。

        易恒笑着打发了那些人，朝这边过来，佟裳老远就闻见他身上的酒气，低下头站到皇太后身后。

        易恒掖着手道：“娘娘，时候不早了，太妃们都困了，是时候叫皇上跟皇后娘娘出来敬茶了。”

        皇太后这才想起看时辰，道：“那就让太妃们移驾坤宁宫吧。”

        “是。”

        易恒扬扬手，宫乐停了下来，司礼引导着大家有条不紊地往外走，皇太后也跟着起身，“咱们也过去瞧瞧。”

        “是。”

        佟裳过来扶着她，一行人浩浩荡荡往坤宁宫去。

        坤宁宫的正殿里，皇太后高坐在主位，几个太妃分别落座在左右，长公主们次一等在身后站着，素熙是个例外，同佟裳一起站在皇太后身后。

        “皇上，皇后娘娘给娘娘们敬茶了。”

        随着司礼的高唱，穿着大红吉服的皇后跟皇上被大家簇拥着进来。

        皇后娘娘被司礼嬷嬷带到皇太后跟前，“娘娘，这是太后娘娘。”

        “娘娘请喝茶。”

        “这是端淑太后娘娘……”

        皇上是天子，不兴敬茶，所以敬茶的环节只有皇后娘娘一个人完成，分别认过后宫的各位太妃主子后，又给几位长公主敬茶，长公主跟皇后是平辈，在皇后敬完茶后，也要象征性的还礼，以示敬意。

        素熙受过她的礼后，又对皇后行了个礼道：“皇后万福。”

        “多谢公主。”

        皇后下意识地说了一句，说完她就后悔了，可是大家已经听到了，几位太妃倒还好，虽然也觉得皇上此举不该，却也沉得住气，只是那些看热闹的外命妇的脸色就好瞧了，仿佛没见过皇后跟人客气似的，面面相觑着。

        犹其是素熙，竟然嗤地笑出了声，皇后被臊了个大红脸，局促地看着皇太后的脸色，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皇太后横了素熙一眼，道：“皇后给你敬茶，你接着就是了，有什么好笑的。”

        素熙憋着笑道：“是，多谢皇后娘娘啦。”

        她学着皇后的口吻，让皇后更加窘迫起来，一时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手里的茶也差点打翻了，佟裳上前接过她手里茶碗道：“这茶凉了，换一杯吧。”

        皇后回头见是佟裳，自责地低下头去，仿佛在怪自己，佟裳明明提醒过她的，可她还是会忘了自己是皇后。

        “娘娘刚进宫不知道，素熙公主年纪长，按理娘娘该称一声皇姐呢。”

        “皇姐。”皇后接过佟裳递来的新茶，又对着素熙，怯懦地叫了一声。

        素熙本来只是觉得好玩，没想真奚落她，见她可怜巴巴的，就有些心软了，“好啦好啦，本宫祝你跟皇上白头偕老，多子多福。”

        “多谢……皇姐。”

        素熙又想笑，看到皇太后欲杀人的目光，这才忍住了。

        出了刚才的岔子，佟裳没敢让司礼带着，自己亲自引着皇后到剩下几位小公主跟前敬完茶，方才完成了一系列的仪式。

        珠帘后长出了口气，仿佛完成了什么巨大的任务，佟裳不禁笑了笑，皇后到底年纪小些，以后只怕有得教呢，她正要带着皇后回去，突然，坐在沅太妃身边的佟佳湘突然站起来对皇后行礼道：“小女叫佳湘，是沅太妃娘娘的妹妹，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被吓了一跳，仍旧保持良好的仪态，对她笑笑，“免礼，沅娘娘的妹妹果然十分标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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