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5章 谁是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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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佳沅眯着眸,觑着眼前的小宫女,其实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这会她已经没心思再去追究了,至于佟裳为什么打阿松,她也明白,无非是敲山震虎,敲阿松那个山,震她这只虎。
不过这会看着佳湘脸上过于温婉的笑容,她开始有些怀疑究竟谁才是这只虎了。
佟佳沅这两年年岁渐长,加上命运的不如意,已经让她开始稳重起来,想问题的时候也更加谨慎一些,此时此刻,她不禁又想起了那天的事。
其实佳芷推佳湘下去的事,她也只是虚晃了一眼,根本没看实,至于最后究竟是怎样落实了这件事,她已经记不起来了,可佳芷心机深重的罪名却已经在她跟秦姨娘那里被定下了。
佟佳沅不否认自己也曾耍过这样的心机,可她现在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帮助自己跟宛宁在宫里稳定地位的人,而不是这样无情无义的人,所以这次她才会在佳芷的事上沉默了,这会看着一向处事有度的六妹,她不禁开始怀疑,到底谁才是那个说谎的人。
佟佳沅的目光让佳湘害怕起来,她害怕这样的打量,可同时,她知道她已经没有办法了,就算猜到些什么,也只能作罢了。
果然,佟佳沅在盯着她看了一会后脸上就温和了一些,“罢了,宫里头是非多,以后躲着些就是了,你先下去吧。”
“是。”
阿松退下后,佟佳沅上前两步,亲自扶着自己的小妹道:“坐。”
佳湘有些惶恐,借住这么久,姐姐从没像这样待她。
佟佳沅笑了道:“我只是想跟你说说话。”
“恩。”
两人在暖阁里坐下,屋里除了他们就只剩下雪茜一人,这会她像平时一样远远地站到了一侧的位置,佳湘虽在宫里住在不久,可也渐渐摸清了这位四姐的脾气,她这是有重要的话要跟她讲。
佟佳沅刮着碗盖,在心里斟酌了一下,道:“听说你这阵子跟德灵走得近些?”
佳湘笑着道:“同病相怜罢了,给她送药的小太监跟我是同一个人,我们就认识了,德灵公主没什么架子,对我倒还好,我也喜欢她这个妹妹。”
“她可不是妹妹,她是公主,你要记着,规矩上头不能错,要不然像今天挨打的事还会发生。”
“佳湘知道了。”
佟佳沅点点头,又想起一宗事来,“忘了告诉你,佳芷的婚事定了。”
佳湘哦了一声,仿佛微微吃惊了一下,但这吃惊很短暂,只在脸上稍稍停留,就换成了一种无耐与同情,“母亲已经收了银子,这门亲事是躲不过的,我早就料到了,只是可怜了五姐。”
佟佳沅道:“是啊,我跟姨娘也想帮她,只是时遇不好,偏偏她就生病了。”
她语气里徒然生出一种恨意,握了握拳道:“六妹,如今我能指望的也只有你了。”
佳湘有些内疚道:“只可惜我太无能了,恐怕会让四姐失望了,皇上不来,我也出不去,不知道还能想什么办法见皇上。”
佟佳沅道:“再有几天皇上就要大婚了,等皇后入宫,咱们到时候总要过去祝贺的,你只要安心在宫里头住着,就会有机会。”
“我听四姐的。”
佳湘悄没声的在宫里待了半个月,别说勾引皇上,就连皇上的金面也没见着,佟裳每日拿养病为由,连让出门逛逛都拦着,这样下去,很可能就这么一事无成,灰遛遛回去了,她绝不会让这件事发生。
佟佳沅想了想,问雪茜道:“听说佟元考进了太医院?”
雪茜道:“是啊,谁能想得到他一次就有考进去呢,这下子乔跟子安惨了,回去老爷还不知道怎么发脾气呢。”
佟佳沅冷哼道:“那几个草包脑袋,考不过也正常,佟子乔在家里耍耍心机还成,学问上一塌糊涂,亏得二夫人当初还妄想让她的儿子做继承人,这下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这样也好,省得以后再拿这件事作文章。”
她想了想道:“佟元考进了太医院,依着老夫人的性子,一定是要攀交情的,上回姨娘的信上说,佟裳没拦着佟家人去见佟元,想必她也松口了,你一会到库房里去,挑几样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来,随我一道走一趟,哼,扬手不打笑脸人,我给她送礼,她总不好意思轰我出去吧。”
“那六小姐……”
佟佳沅一笑道:“当然是收拾一下,随我一道过去。”
佳湘一听就笑开了,“多谢四姐,只是……我能出去吗?”
“有什么不能,她不是刚打过你的人吗?就当是云赔罪好了。”
“那好。”佳湘连声叫阿松进来替自己更衣梳妆。
看着她进云了,佟佳沅也起身带着人出去,穿过重重帘幔,往自己那边的抱厦里走,脸上的笑意落了三分,剩下一片空寂。
雪茜扶着她的胳膊道:“佳芷小姐的事就那么算了吗?”
“不然能怎么办?跟家里吵番了吗?二夫人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眼下又失势了,跟她闹得太僵,姨娘跟芷兰以后还有好日子过吗?如今也就指望佳湘能争点气了。”
她叹了口气,一想到最近的处境就觉得心里憋屈,只是易恒就快回来了,她没时间悲春伤秋,匆匆换过衣服,就带着佳湘往颐芳殿方向去。
佟元在养心殿吃过午饭便留在那里陪皇上下棋,佟裳瞅着空档回来歇午觉,只是各处回事的人一个接一个,她坐了半天抬头看了眼时钟,已经过了小歇的时候了。
“嬷嬷,沅太妃娘娘带着佳湘小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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