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还回来

晋封的典礼由端淑太后主持，佟裳与颐太医在旁观礼。

        因早上下雨，场面临时挪到里头，空间便显得促狭了些，也或许，只是佟裳自己的感觉，跟自己不喜欢人的待在一起，多一分钟都是煎熬。

        佟裳站在颐太妃的身后，听着常满贵宣读晋封的赞辞与外头淅沥的雨声，微微有些出神。

        四个人按次排列，佟佳柔排在最前，她穿一件胭色的大礼服，由宫人掺扶着朝端淑太后施了一礼，方接过属于淑妃的玉印。

        佟裳与她隔得很远，相视一笑。

        这一天来之不易，确实值得让人铭记。

        看着眼前华衣美服加身的女子，不知为何，佟裳突然想起了那天。

        那天佟佳柔从佟府死里逃生，打小一起长大的丫鬟霜叶为了让她，惨死在佟府，而逃出来的佟佳柔并没有好过多少，体内长期累积的毒素让她吃尽了苦头，好不容易捡条命回来，却又失去了对生的希望，事后她常常想，如果不是因为周姨娘跟霜叶的牺牲，佟佳柔早已在二夫人的折磨下，放弃生命了，可是她活了过来，改名换姓过上了新的人生。

        佟裳远远看着她跟别的嫔妃周旋，波澜不惊地谈笑，此时此刻，已经成为皇上的淑妃的佳柔在想些什么呢？

        佟裳走神的时候，底下佟佳沅也正在出神，她一瞬不瞬地盯着佟裳的肚子，难以想象那里头有一个八个月大的孩子，因为佟裳看起来跟正常人没两样。

        可她又想到一个细节，佟裳最近似乎一直穿着比较宽大的宫装，犹其是夏天的齐胸儒裙，穿上去几乎可以遮去全部的肚子，根本看不出里头是什么。

        但是，同样怀孕的德妃就不同了，大腹便便，即便穿着儒裙，也难以把那巨大的肚子遮住。

        佟佳沅看着看着，有些迷惑了，突然看见佟裳动了动，她仓皇别过了目光。

        佟裳走上前，微笑道；“恭喜了，淑妃。”

        佳柔笑笑，对她福了福身道：“臣妾还有许多不足之处，日后还望皇贵妃多加指点。”

        德妃与娴妃也纷纷过来请安道：“皇贵妃。”

        佟裳笑着道：“恭喜二位姐姐了，日后咱们姐妹们一同服侍皇上，不求同德，但求同心。”

        端淑太后看着佟裳跟她们三人要好的样子，眸色不由地沉了下来，佟裳已经拉拢了后宫大半的势力，再不加以阻止，只怕这后宫以后就要改姓佟了。

        可如今她手里可用的也只有沅妃跟玉贵人两人，玉贵人不得皇上喜欢，上次她费尽心力让她伴驾去了热河，结果皇上一次都没召幸的，这次晋封更是提也不提，若要再选秀，眼下又不是时候。

        端淑太后有些失望，不自觉地叹息出声，颐太妃转头对她笑着道：“难得的后宫和睦，哀家原还担心皇贵妃会恃宠而娇，没成想她跟德妃娴妃处得还挺好。”

        能不好吗？因为佟裳一句话，两个几乎被皇上遗忘了的旧人，现在也封了妃，她们自然上赶着要巴结佟裳。

        端淑太后不想跟她深聊，虽然她们在某方面的目的是相同的，可她对这个先皇的宠妃，总有些顾忌，从乳母做到了宠妃，不是谁都能做到了，因此肃了肃，改了话题道：“听说顼亲王这两天有些小恙，可大安了？”

        提起康儿，颐太妃脸上露出一丝柔软的光，“好多了，只是晚上还是咳。”

        端淑太后道：“德灵这两天也不舒服，哀家不放心，这就要回去了，太妃要是回去，咱们便一道走吧。”

        “也好。”

        两人大概觉得没意思，便要提前退场了。

        佟佳沅过来请安道：“两位娘娘要走了吗？臣妾送送娘娘们吧。”

        佟裳也带着三妃过来，“娘娘，今天是难得的喜日子，臣妾正跟他们商量着，一会到臣妾宫里小聚一下，若太后娘娘跟太妃娘娘不嫌弃，也一起去吧？”

        端淑太后道：“不了，德灵身子不舒服，哀家出来时她正哭闹，哀家不放心，要早些回去看看。”

        颐太妃也道：“你们年轻人在一起聚聚，哀家跟太后就不掺和了，你们玩吧。”

        沅妃道：“臣妾送二位娘娘。”

        佟佳沅已经感觉到自己不受待见，自然也不愿意在她们跟前遭白眼，还有一个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会忍不住盯着佟裳的肚子看，佟佳惠交代她别在外人跟前露出来，她怕自己忍不住暴露，坏了计划。

        只是，佟佳惠嘴里所说的证据究竟是什么，她到现在也不知道，那张底牌只有她自己知道，佟佳惠那只狐狸，心里还是防着她的。

        中午饭后，德妃跟娴妃便借口有事，提前回去了，淑妃没什么事，便留在这里喝茶，两人从饭厅挪到暖阁里。

        从早上应酬到现在，两人都有些累了，淑妃一进了房间，便叫人关上房门，自行解了肚子里的枕头，躺到软榻上道：“这东西热死了，眼看就要入伏了，孩子再不出来，我也熬不住了。”

        佟裳看了她一眼，笑着道：“你这个样子，让我想起小时候咱们在府里，每逢家里有宴，总要折腾上大半天，累都累死了，大人们在前面应酬，咱们姐妹便躲在屋子里偷懒。”

        她在软榻上坐下，拿了条薄毯，盖在她肚子上。

        淑妃笑着道：“咱们不争气，可佟佳惠却热衷于此，每逢有宴会，王氏总要带她在人前露脸，让人知道佟家有这么一个聪明伶俐的二小姐，好给她找个好婆家，只可惜造化弄人，她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听说袁江经常打她，都打在看不见的地方。”

        佟裳道：“现在她成了这样，只怕以后更加挨打。”

        两人说了一会话，淑妃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哲起身子道：“昨天晚上，我看见佟佳惠去了沅妃那儿，佟佳惠向来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跟沅妃以前做的那些勾当也都十分歹毒，这两个人聚头，总让我有些不放心。”

        佟裳也有些疑惑，“你说佟佳惠去找了沅妃？”

        淑妃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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