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9章 请安

颐贵妃拉下脸来，气不顺地给了她一个眼色，就差当场甩脸了，万喜怕一会不好收场，连忙帮着打圆场道：“无论稀罕不稀罕的，总是娘娘的一点心意，沅嫔娘娘就收下吧。”

        佟佳沅也不想跟颐太妃把关系闹得太僵，必竟她是需要她的帮助的，于是见好就收，起身行了个礼道：“多谢娘娘赏赐。”

        “这就对了嘛。”

        万喜跟着高兴，上前推了一把仍在生气的颐太妃，颐太妃咳了一声，又说了会话，气氛方才调和了。

        颐太妃看着佟佳沅的脸色道：“听说皇上最近常去你那儿，你该好好把握着机会，生上一男半女，往后在宫中也就有指望了。”

        提到这事，佟佳沅就有些失落，“臣妾也想怀上龙孕，可吃了许多坐胎药就是不管用，太医说臣妾年纪小，不容易怀孕。”

        佟佳沅是这批秀女当中年纪小的一个，太年轻身体还不成熟，受孕比一般人要困难些。

        颐太妃道：“有时候翻牌子多也不代表就有用，要翻得恰恰好才管用，这还是之前佟裳……皇贵妃教给哀家的，有一个计算的法子，以月信为日期来推算，哀家一会让万喜教给你推算的法子，还有一瓶坐胎药，是哀家重金出宫求来的，你不防拿去试试。”

        佟佳沅将信将疑接了药道：“多谢太妃娘娘，娘娘对臣妾这么好，臣妾无以为报。”

        颐太妃道：“咱们都是一家人，你好了，替佟家争光了，就是最好的回报了。”

        她跟她说了会话，便有些不支了，坐着打了个呵欠，仿佛真的很累的样子，佟佳沅道：“娘娘看起来很累，想来二皇子跟德灵公主刚搬来寿康宫，晚上有点闹腾吧。”

        颐太妃苦笑一声，倒也不说什么，更不想让佟佳沅看笑话，只对她道：“这些小事哀家自己会看着办的，你好好侍候皇上，早上怀上龙孕才是要紧。”

        “是。”

        佟佳沅又坐了一会便适时告退了。

        万喜送她出去，回来后看见颐太妃依在榻上揉太阳穴，他上前换了手，轻轻替她揉着道：“娘娘头疼的毛病又犯了，奴才一会找个太医来给娘娘瞧瞧吧。”

        颐太妃道：“不用，哀家是被佟佳沅气的，要不是宫中没人，哀家也不用提拨她啊，你看她刚才那贱嘴薄舌的样子，一看就是没福的。”

        万喜不敢再搓火，只得轻声劝着。

        另一头，佟裳打定了主意，便趁着周太医每日来翊坤宫给嘉嫔治伤的时候，暗中教给他剖宫产的法子。

        她自己画了草图，周太医是个聪明人，虽没实践操作过，却也能在佟裳的讲解下理解她的意思，只是他有些不太明白，这样的法子，连他自己甚至更老的大夫都不知道的法子，她是怎么知道的？

        “娘娘，这接生的法子不是你从医书上学来的对吗？”周太医带着疑问道。

        佟裳被问，一时间有些尴尬，笑了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周太医。”

        “难道是有高人指点？”他继续推断。

        佟裳道：“周大人别猜了，这件事就当是个秘密，让我放在心里吧。”

        “可这法子太过危险，若不打听清楚来路，臣不敢在娘娘身上动刀子。”

        佟裳道：“你只要把握住麻沸散的计量就没有问题。”

        “可活生生把人……”他仍有顾虑。

        “颐太妃不就是个成功的案例吗？”佟裳抢白道。

        “这……”

        周太医终于不再说什么了，叹了口气道：“好吧，到时候臣尽力一试。

        佟裳跟他讲解完，抬头看了一眼天色道：“天渐渐热了，我想着，最快在五月底吧。”

        “这么急？”周太医促狭道：“只剩一个多月，成吗？”

        佟裳点头道：“我已经算过日子，胎儿已经成了，没问题的。”她顿了顿道：“还有，前两天裴妃受惊后便一直流血不止，想来她也撑不住了。”

        周诚低了头道：“是臣没照顾好的娘娘的胎。”

        佟裳笑着道：“跟你无关，是我牵连了她，她的胎能保这么久已经是奇迹了。”

        送走周太医，佟裳又过去看了一眼嘉嫔，便回到自己房间了，张婆婆给她倒了杯花茶端过去道：“娘娘教了那半天累了吧，喝些茶润润吧。”

        佟裳笑了笑，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也不知道周太医学会了没有，想到要让他动刀，她心里还是有些害怕的，她道：“你回头有空替我去做件事。”

        “娘娘您吩咐。”

        佟裳到她耳边说了几句，张婆婆会意点头，“奴婢会办好了，娘娘放心好了。”

        平儿进来道：“娘娘，佟夫人跟大少奶奶在外求见。”

        佟裳抚了额，想起来道：“我竟忘了，昨天余氏递折子要进宫，没想到是今天。”

        张婆婆笑着道：“夫人进宫来，一定是为了老爷的事，娘娘把老爷拘在家里也有几天了，想来他已经知错了。”

        佟裳起身到镜前整理仪容，一面冷哼道：“狗改不了吃屎，他这辈子坏就坏在只把脑子用在医术上，别的地方就是瞎子聋子一概不知，由得那些人在家里胡作非为。”

        “好歹是老爷，小姐给他留些颜面吧。”张婆婆劝着。

        平儿插不上话，在一旁站着，佟裳自镜子看了她一眼道：“平儿，把夫人他们请到暖阁里说话。”

        “是。”

        余氏带着裴氏在暖阁里落坐，看着这里布置一新的样子，都有些惊叹，却又不敢表现得太过，给皇贵妃丢脸，规规矩矩坐了一会，听见外头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少倾，佟裳由人扶着进来。

        余氏带着裴妃起身行礼，“妾身见过皇贵妃娘娘，娘娘金安。”

        裴氏也跟着行礼。

        佟裳见裴氏也来了，脸上露出些许喜悦，“免礼吧，母亲，大嫂子，这里没外人，你们不必拘着，快坐，平儿，奉茶。”

        “是。”

        余氏带着裴氏重新落坐，抬头打量着佟裳气色不错，笑着道：“娘娘气色不错，老爷若知道了，就可放心了，我们来之前老爷还一再交代不要给娘娘添麻烦。”

        裴氏跟着附和道：“是啊，老爷在家里一直念叨着娘娘呢。”

        他们在替佟世霈说话，佟裳岂会听不出，只佯作听不见，没接话道：“母亲身子可还好？”

        余氏见她这样，有些尴尬，抚着肚子道：“胎相稳定，多谢娘娘关怀。”

        佟裳又转头看着裴氏道：“大嫂子看着瘦了些。”

        裴氏道：“瘦些身子轻便，自己也轻便。”她看着佟裳道：“娘娘怎么样？前两天听说娘娘病了，如今可大安了？”

        佟裳笑着道：“大安了，母亲跟大嫂子今儿就留在翊坤宫吃饭吧，我一会让她们多准备几个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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