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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冷眼旁观


前来相送的侍卫离去后,行至日头向西,晏云初提议于山林开阔地稍歇。

        晏云初与小雅合谋使坏,在端给暗卫的饭菜里下了一味无色无味的毒药。待药性发挥以后,晏云初和小雅小心地将二人抬至一处,令其背靠树干坐下。

        按理说他们也是久经历练的老手,不至于中招,但小雅所用之毒乃是谢长泽给她的一味毒药,分属蛊毒,并不常见,虽毒性不大,但药性立竿见影且短时间极为强烈。加之二人不防,因此得手。

        跨上马后,晏云初与小雅策马离去,却并未直奔都城,而是往京都东郊去了。

        小雅说,她知道铸兵坊所在大致位置在东,探查外围时,她虽未得深入,曾得参与。

        晏云初不忘给侍卫留下书信,言明她与小雅并非被歹人抓走,只忧心王爷因此自去。另言明她们会置身暗处安分守己,不与王爷添麻烦就是。

        连日日夜奔驰,小雅还怕她毒发后身体吃不消,晏云初则是精力充沛,一副并无不妥的样子。

        晏云初也道有些奇怪,小雅则说,彭羽用药保守,药方到了宁西王的手里,自然用药大胆,今药效不差,多半是服用新药的缘故。

        晏云初点头认可,又问到底几时可至东郊。小雅先前曾说,若经城内约三日可至,但都城必不安全,从城郊绕道前往,或需五日的功夫。

        “快了,今晚应该就到了。”

        晏云初闻言一面欣喜,一面又仍有些不安。展眼四日已过,也不知苏御那头有无变故。先时自己留下的字条还扬言不会给苏御添乱,只怕苏御得知她们私自离开,少不得要担忧的。可既已任性踏上此路,那也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底就是了。

        小雅直说连营多半会在铸兵坊周围活动,若碰上连营,便有些意思了。即便碰不到连营,那距离铸兵坊不甚远的一处道观也是苏御安设的一个据点,观中的那些个穷道士可是苏御的人,那里也必有消息。

        入山林后周遭愈静,晏云初忽听得前方隐隐有打斗之声,她赶忙止停小雅。

        小雅问有何不对,晏云初屏气凝神细听了半晌,方皱眉告诉小雅,前方似有不少人马斗作一团。

        天色渐暗,小雅犹豫地看向晏云初,“怎么办,要去看看吗?”

        商议一番后,晏云初同小雅骑马再往前些,后将马儿拴在一片齐人高的枯草草海里,各自携了毒药在身上,谨慎朝声响传来的方向摸了过去。

        借着尚未沉没的天光,小雅忙着在路过的树干上不时刻下记号,以免返回之时找不到马儿所在的方位。

        再往前走,晏云初的脚步越轻,小雅在前以剑将植被压伏的动作也越发小心。因怕人察觉,她们趋近此处特意避开了山道,几乎是从杂草丛中钻过来的。

        兵器相接的声响越发清晰可辨,透过高过头顶的植物的缝隙,晏云初看到了地上四处躺倒的人,鼻端,则飘浮着风吹不散的血腥气。

        待看清打斗的其中一方是裕北王府的人时,她与小雅不约而同拉住了彼此的手,对视了几秒后又各自松开了。晏云初明白,小雅是怕她冲动行事,她自己亦是生恐小雅如此。

        小雅伸出一只手指,指向打斗中心范围之外的一辆马车。

        看到悠闲趴在车窗窗框上如同看戏一般闲适的那人时,晏云初只觉脑袋蒙了一下,那人衣着华美,獐头鼠目,自己曾与他有过令人作呕的一面之缘。

        谢长赢在一众侍从的护卫下悠然旁观,纵使裕北王府的暗卫身手不凡,但顺南王府的暗卫也不见得逊色,且到底人多。

        晏云初透过草叶的间隙死死地盯着谢长赢,一时,她不由得展眼。

        她是被一支没入谢长赢肩头的飞箭吓着了,被吓着的不止是她,还有惨叫倒入车内的谢长赢。

        在刀剑碰撞的厮杀声中,忽添了谢长赢惊慌到破音的呼喊声,“来人,快来人!”

        一众侍卫将马车团团围住,然而并无其他箭支朝马车袭来。

        随后,只听得一连数声“咻咻”箭响,数人应声倒地,有裕北王府的暗卫惊喜的声音传来,“连护卫!”

        然而,那些声音很快由喜转忧,“连护卫,别管我们,你快走!”

        及见连营孤身自林中现身,晏云初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另有数支飞箭自山林另一端的暗处而出,直指连营。

        在可谓密集的箭雨下,连营竟一一避开了,他几次与流箭擦肩而过,晏云初便紧张到几次屏气。

        而让他快走的那些人已在箭势下折耗了一半,霎时只剩五人与十余人缠斗,尚不算围在马车周围未曾上前的人,以及躲在暗处放冷箭的人。

        小雅拉过晏云初示意她将身子往下再趴低些,她将食指放在唇间,另一手指向有箭飞出的方向,示意放箭者在谢长赢的马车所在之处背后,就在那些灌木丛里。

        晏云初方也粗略估计了一下,里头恐怕藏了不下十人。

        谢长赢捂着肩膀从车里伸出头来,“连兄弟,本王就知道你肯定是在的,专等你呢!”

        “上!”谢长赢一声令下,马车后面的灌木丛各处晃动,忽而冒出十多个脑袋来。

        小雅眼尖,看见仍有四五人持弓隐于暗处。

        晏云初的心跳止不住加快,连营一到,余下的暗卫犹是打了鸡血一般爆发了一阵可怕的攻击力,然终是寡不敌众,一时只剩的连营与一体格健壮的暗卫背向而立。

        而他们面对的,是围成一个大圆的人。

        “都办妥了吗?”

        晏云初听得那精壮的暗卫不急不躁地高声向连营发问。

        “嗯。”

        晏云初其实也压根没能听到连营发声,她是见他点头,喉头微动却并未张口,便猜测他回答的应是这一字。

        在他点头的那一瞬间,从马车上跳下的谢长赢拨开欲搀他的侍卫,激动到再度破音,“拿下,要活的!”

        接下来的一幕晏云初别过头去未敢直视,耳内却清楚地听到了几声骨头断裂的声音,还有那名侍卫压抑的惨叫声。

        晏云初止不住发起抖来,她自小雅脸上也看到了不忍之色,想必,她与自己一般也想不管不顾飞身而出与连营并肩站到一处,但理智反复提醒,去了也不过是白白送死……

        若非暗处隐藏这么多人,还或可拼死一战。然而就算是有那视死如归的气势,实也并无多大助力,毕竟暗卫也没几个是怕死的。寡不敌众,确是当前难以扭转的事实。

        谢长赢扶着中了一箭的左肩,招呼身侧的护卫,“本王说留活口是说留连营的,此人无用,杀了吧!”

        “王爷,他定然知道些什么。”

        “他知道的连营也知道,杀……”

        侍卫被一剑接连一剑贯穿胸腔的时候,夜色在他克制的惨叫声中迅速暗沉下来。顺南王身侧的侍卫点起火把,恰照在了谢长赢挂着一副怪笑的脸上,还有单膝跪在地上的连营那张白白净净的脸上。

        打斗过程中,连营的脸早已全然露出来了。

        谢长赢拿了一名侍卫手里的长剑,颇有些吃力而当心地用剑身拍了拍连营的脸,染血的剑身在连营脸上留下了一抹血红。

        谢长赢桀桀笑出声来,向身旁的侍卫道:“这人,自己的同伴死在跟前,竟也毫无反应。”

        怎么可能毫不动容,连营垂眸微微侧头看向血流一地的同伴时,分明也如同自己一般,微微抖了一抖。

        他只是几乎不为人所察地轻轻颤动一下,而晏云初是止不住地周身微微发起颤来。

        小雅亦不平静,她突然搭在晏云初手背上的手也在轻轻颤抖。

        晏云初忽觉小雅的手冰凉异常,惊觉自己的手也凉透了。兴许是害怕,又或是夜温骤降已至冻人。

        那连营的一颤,是悲痛,还是受寒意所迫?

        晏云初欲置理智不顾几度抽手,却再四被小雅用力牢牢握住了。不止是手,还有肩膀,小雅按在她肩上的那只手力道也大得出奇。

        晏云初知她也并非毫无波澜,只比自己沉得住气罢了。

        冲出去也无济于事,待明白这一点的时候,晏云初放弃了挣扎,不再试图与小雅对抗,一时只剩满腔的无力之感。

        小雅定了定神,低声嘱咐道:“我去附近找找人,你呆着千万别动!”

        晏云初点过头,小雅再度确认她答应下来后,转身迅速离开了。

        小雅方离去,谢长赢便上演了一出以牙还牙,命人以一箭近距离贯穿了连营的左肩。

        如晏云初所料,连营并无未发出一声痛哼,他目光如炬,瞧着像是尚可支撑。

        然被谢长赢命人按住四肢以后,连营的目光急遽涣散了。

        晏云初留意到,连营的变化,是在谢长赢说了一句“本王要把你带回去,送到叔叔跟前”以后。

        连营宛若将将上钩的活鱼,被人按到砧板之上亦要跳脱翻腾不肯就范,不知何故却又状若那被剥尽鱼鳞后的待烹之物,意志顿失,鲜活不复。

        随即,谢长赢特命一人捏紧连营的下颚防止他咬舌自尽,他则从侍卫手里拿了一把刀鞘,似中邪般一下一下砸在了连营的锁骨位置。

        锁骨相对脆弱,若锁骨骨折,又不至于危及性命。

        定是谢长赢受了连营一箭意在泄愤,接连砸了数下以后,谢长赢自己扯到伤口先疼得龇牙咧嘴。

        他将剑鞘扔给身边的侍卫,又指向身旁的另一个人,“你,还有你,把他两边锁骨都给折了,可留神,千万别伤了他性命。”

        话音方落,接回剑鞘的人重重砸在了连营的左边颈窝附近,而另一人,直以剑刃向下。

        谢长赢瞪了他一眼,喝道:“你干什么?”

        “这点伤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死不了人。王爷要折他的骨头,可没说不能见血。”那侍卫抽出剑身,梗着脖子又说了一句,“多少兄弟先前死在他手里……”

        即使没这一剑,也照样见了血。

        在泪水模糊双眼之前,晏云初看得清清楚楚,莫说硬生生被按倒仰卧在地时,连营左肩后突出一截的箭杆被暴力折断。他的左侧腰间,不知何时添了一条长长的口子。

        在火把的映照下,连营身下那摊鲜红的血刺激着晏云初的视网膜,与此同时,连营骤然发出的惨叫声更是刺痛了她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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