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大殿内，被收拾整齐，一切又重归于初。林易于捋着胡须，看卫洛并无让众人离开的打算，给林天际使了个眼色，然后笑眯眯的道：“卫门主可还有什么事？”

        林天际收到林易于的示意后，向后退了两步，从衣服内袖中拿出一个小的圆润的尖头物体，藏在手中，紧握成拳。

        卫洛看了他一眼，嘴角带着淡笑。

        玄绝面色冷凝，一动不动的盯着林天际。

        “这几日，我抓到几个外来者，百般折磨，都无法从他们口中获得一丝一毫的消息，素闻月神派在审讯人方面极有经验，不知可否帮我从他们口中问出一二。”卫洛板正了身子，不等林易于回答，双手一拍，牧云和华阳押上来了两个遍体鳞伤的男子。

        蓬头垢面，耷拉着头，一时间，林易于都没有辨别出两人的身份。

        直到牧云和华阳抬起两人的头，林易于才是看清楚了这二人的面容。

        此二人一个是被安插在万灵门内部的，还有一名是那日让其潜入卫洛书房，盗取机密的人。

        月神派的人自然都是认识，面上或是惊讶或是鄙夷，一点都没有对这两位遭受酷刑，却一句未吐露人的心疼。

        卫洛心中冷笑，倒真是无情。

        林易于手有些颤抖，卫洛突然将这两人带到他们面前，不过是想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让他们知道万灵门并不是他们能随意染指的。

        当下，这二人是不能保了，甚至还要与他们撇清关系，现在的月神派，还承受不住万灵门的打压。只要咬死不承认，万灵门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

        打定主意，林易于心下又恢复了平静：“卫门主客气了，老夫定会帮卫门主问出一二。”

        “那就有劳林派主了。”卫洛似笑非笑的看着台下的两人。

        “代以刊，你去帮忙审。”林易于对着一名月神派的弟子道。

        “是。”代以刊走出座位，向那跪在地上的两人走去。

        牧云耸肩，放开了手，失去了支撑，那人的头又是垂了下去。

        代以刊对着牧云点点头，伸出一只手接过此人，另一只手拽起那人的头发，逼着那人对他对视，四目相对时，代以刊睁大了双眼，这男子的一只眼被生生挖去，留下一片黑色。脖子被扭断，靠着丹药吊着一口气。四肢更是不同程度的断裂。

        竟这般很辣，代以刊深吸了一口气，心中发慌。回头看了一眼林易于，然后一拳轰在了这名男子的心口。

        “啊。”鲜血四溅，随着最后一声惨叫，男子失去了呼吸。

        牧云厌恶的往旁边站离了两步。

        “门主让你审，你怎么把他打死了？”牧云盯着代以刊的眼睛，含笑道。

        代以刊平复了一下急促的呼吸后，道：“旁边这人见他的朋友死了，心理防线必然会崩塌，到时，自然能问出一些东西来。”

        卫洛勾唇，一言不发的看着他如何审问另一人。

        代以刊咬了一口舌尖，走到另一人面前，此人的情况并不比刚刚那人好多少，进的气多，出的气少，也活不了多久了。

        代以刊心中思量着，如何解决这个麻烦时，只见那人口中呜咽，在说着什么，代以刊往前凑了一些，想听听这人说的什么。

        “杀了我，求你，杀了我。”那人这般痛苦的□□。

        代以刊神色如常，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潜入万灵门，何人指使你的。”

        那人痛苦的想吸入空气，却无能为力，咳出一大口血，顺着脖子往下流，滴在地上，流下一片黏腻。

        代以刊心神一动，大喝一声：“你在说什么，竟然敢公然辱骂卫门主。”说着，便又是想一拳轰去，被一直看着他的牧云出拳拦住。

        灵力碰撞，掀起一阵余浪向四周散去，代以刊虽被挡住，但以这余浪的威力，也能将这人杀死，当下放下心来。

        然后，那人却是被站在身后的华阳保护住。安然无恙的跪趴在地上。

        “代兄这是何意，一点东西没审出来，还差点将两人都弄死。”牧云笑着问。

        代以刊见那人没死，有些遗憾。

        “这人侮辱卫门主，说她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是个蛇蝎女子。所以，我才一时气愤，想要杀了他。”代以刊道。

        卫洛低声笑了一下，对这句话丝毫不生气，这人还有力气说这个？莫不是代以刊说的。

        但她现在也懒得多言，道：“看来你们拿他们也没办法，那就先押下去，日后在审，本门主就不信，审不出来。“

        林易于脸色微变，身后的手掌颤动。

        “林派主，可还有别的事？若是没事，就早点休息吧。”卫洛从高台上一跃而下。

        “那我们便先行回去了。”林易于脸上是慈祥的笑容：“卫门主也早些休息。”

        临走之时，玄绝看见林天际趁众人目光都在别处时，将手中的东西按在了一颗白玉柱上。

        ……

        另一边，寒清冰自后门而出，没有停留，径直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一路上，空无一人，今夜是宴会的第一晚，大多都在饮酒对歌，交谈为友。

        走到一处树林时，前面，一道身影出现，拦住了她的去路。

        就着月色，寒清冰看清了此人的面目，脑海中有些一些印象，是月神派的人。

        寒清冰面容清冷，白衣飘飘，宛若仙子。

        近距离下，林天亮可以清楚的看见寒清冰脸色细微的绒毛，毫无瑕疵的绝世容颜。不禁咽了下口水，两眼直愣愣的盯着寒清冰的脸，直到女子皱起眉头，才是反应过来，拱手道：“在下林天亮，是月神派派主的儿子。”

        林天亮颇有些自豪的介绍自己。

        寒清冰波澜不惊，连看都懒得看林天亮一眼，绕过他，继续走路。

        林天亮从未被人如此忽视过，不免有些恼怒，但还是忍着脾气，装出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再一次拦住寒清冰。

        “寒小姐，你总得自我介绍一番吧。”林天亮道。寒这个姓，还是他从别人那打听到的，但却不知道寒清冰的姓名是何。

        寒清冰一而再的被打断，终是正眼看了林天亮一眼：“你很吵，别挡道。”

        林天亮见寒清冰又一次走过他的身边，一把拉住她的手腕，以他月神派少派主的身份，谁人敢不给他几分薄面，如今被这么一个毫无灵力的普通人这般忽视，怒气上升：“你别给脸不要脸，我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好好跟着我，别不识好歹，卫洛她不就一个女子，能满足你吗？还不如跟了我，保证让你每日醉生梦死。”

        “啪”一声脆响，寒清冰一巴掌扇在了林天亮的脸上，男子的脸瞬间红肿起来。

        这一巴掌直接把林天亮打蒙了，自己何时被人扇过巴掌，就连林易于也没打过他，如今，竟被一个女子打了，当即红了眼，死死的擒住寒清冰的手腕：“贱人，你敢打我，信不信我玩死你。”

        说着，就去要扯寒清冰的衣服。

        就在碰到衣带的瞬间，玉珠破裂，强横的灵力直接让林天亮飞了出去。

        一口鲜血自他口中突出。寒清冰眼神冰冷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男子，知道自己没有灵力，抬腿向大殿跑去。

        然而，林天亮又怎会给她这个机会，吃力的爬起来，灵力运转，向着寒清冰快速窜去。

        寒清冰现在就是一普通的女子，怎么能跑的过拥有灵力的林天亮，很快，就被追上。

        林天亮拉住寒清冰的衣摆，摸了一把唇边的鲜血，怒极反笑：“你继续跑啊，底牌没了？给我老实点，好好伺候我，说不定，我高兴了，还能留你一条命。”

        正在送林易于回去休息的卫洛感觉到玉珠的破裂，当下面色剧变，消失在了原地。

        林易于等人一愣，转头问跟着一起的牧云等人：“发生何事了？”

        牧云等人也是一无所知，茫然的对视着。

        林易于突然发现林天亮还没回来，心中浮现一抹不好的预感，低声询问了一旁的林天际，林天亮去了哪里。

        林天际也怕林天亮做出什么事来，便说了他去找寒清冰的事。

        当下，林易于脸色大变，也是消失在了原地。留在原地的一众人，也是停了数秒后，跟了上去。

        “老实点。”林天亮呼吸沉重一手擒住寒清冰，另一只手去拉她腰间的束带。

        寒清冰奋力的扭动身体，不让林天亮触碰。

        “妈的，一点都不老实，等完事，就把你废了。”林天亮怒骂一声，说着就将手探入衣间。

        寒清冰一脚踢在了林天亮的□□，然后又跺了他一脚。

        林天亮吃痛的松开寒清冰的手，捂住□□，痛苦的□□。

        寒清冰脸色通红，手剧烈的颤动，腰间的蓝色玉佩，蓝色的光芒划过，身体里，一抹淡蓝色的气体出现，随着手颤动的越来越厉害，寒清冰几乎稳不住自己的身形。

        林天亮缓过劲来，拉住寒清冰，就想扇两巴掌，一开始，他担心破坏了美感，一直没动手，现在的他，只想立刻把寒清冰杀了。

        蓝色的气体缓缓上升，一时间，寒清冰整个人都气质都变得有所不同，眼神凛冽，里面的寒气几乎能把人冻死，一掌打在了林天亮的胸口：“放肆。”

        随着一声威严的冷喝，林天亮被打的单膝跪地，鲜血直冒。

        随着这一掌的打出，寒清冰也是脱力的靠在树上，眼神迷茫，仿佛刚刚打出那一掌的并不是她。

        卫洛赶到的时候，就看见寒清冰靠在树上，腰间的束带滑落衣衫略微不整。林天亮跪在地上，口吐鲜血，低垂着头。

        一时间，卫洛不知自己是心疼还是愤怒，连忙给寒清冰披上一件外衣。

        其余人赶来，看见的便是卫洛将寒清冰抱在怀中，一脚踹在林天亮的胸口。

        林易于见到这场景，再加上林天际说的，自然也是知道发生了什么，剩下的人也都是人精，一眼就看出林天亮想对寒清冰做什么，却反被打成这样。

        但众人心下还有疑惑，一个没有灵力的普通人，怎么把林天亮打成这样？

        卫洛冷眼看着被踹飞的林天亮：“当真是找死。”

        卫洛稳稳的抱着寒清冰，唇却在哆嗦，若是她没给寒清冰那颗玉珠，今晚寒清冰会遭受什么，她不敢想象。

        她以为林天亮是被自己给寒清冰的那颗玉珠打成这样的。

        牧云等人将月神派的几人围住，他们之前就听门主说了寒清冰是上界的人，这般心高气傲的人，却差点被林天亮这个人渣给糟蹋了。

        他们看着卫洛那双瞪的通红的眼睛以及气的发抖的唇，更加担心了。

        他们跟了卫洛这么久，从未见过她这般脆弱，无助的样子。

        林天亮该死。

        林易于虽心疼儿子，但也清楚的知道此刻卫洛的情绪有多激动。

        林天际也没想到，这个女子对卫洛来说这般重要，冷汗直冒，他当时应该阻止林天亮的。

        卫洛又是一脚踹过去，林天亮闷哼一声。

        林易于看的心疼，想出手，却又不能，双目赤红：“是老夫管教无方，让寒小姐受惊了，是老夫的错。但还请卫门主给林天亮一条生路。”

        卫洛目光充血，舌尖死死的抵住上颚，一脚踩在林天亮身上，这次，林天亮一点声音都发不出了。

        他后悔了，他不应该来招惹寒清冰，不应该招惹卫洛的。想求饶，却说不出话来，他感觉自己的五脏都裂了。

        当卫洛还不解气的想将林天亮踹死的时候，寒清冰拉了拉卫洛胸前的衣服：“别。”

        林天亮不能死，他若死了，两个门派之间毕会出现打斗，她不想让卫洛背上骂名。

        卫洛感受到了寒清冰的动作，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送客，自今日起，月神派人不得进入万灵门。”

        林易于松了一口气，叫人抬起半死不活的林天亮，唤回了月神派来的几十名弟子，连夜离开了。

        这些弟子不知发生了什么，看见林天亮这幅模样还以为是两方交手了，当即要气势汹汹的去替林天亮报仇。

        被林易于换回：“还嫌不够丢人吗？赶紧走。”

        卫洛小心的将寒清冰放在床上，眼里有水光闪烁。拉着寒清冰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自责的道：“对不起，我应该送你回来的，都怪我，都怪我……”

        寒清冰恢复了点力气，摇摇头：“我不怪你。”

        卫洛抬起头，想将泪水堵回，却还是止不住的流淌了下来。

        寒清冰皱着眉，抬手抹去她的泪水：“别哭，我不还是好好的吗？”

        卫洛梗着嗓子，说不出话来。

        寒清冰感觉到一股困意袭来，再也忍不住了，指尖按了一下卫洛的脸，眼皮沉沉的合上了。

        门外，牧云等人在守着。

        不知过了多久，卫洛失魂落魄的走了出来，目光空洞，脆弱的像个瓷娃娃，一碰就碎。

        牧云等人倒吸一口气，不敢出言，不敢去看卫洛。

        “你们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卫洛声音低小，被揉碎在风中。

        几人不敢回答，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卫洛没有得到回答，抬头仰视天空，一动不动，眼睛干涩。

        这一夜，卫洛让牧云他们回去，自己就这般静静的守在门外，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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