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问候侯爵夫人

首先，我要向侯爵夫人问好。

        宽敞的客厅里有几张桌子和沙发，放着小吃和饮料。

        二十来个男女老少打打闹闹，我们一进屋，嘈杂声就小了一些。

        奥赛德轻轻鞠躬致意，我也跟着效仿。

        当我抬起头来时，我看到了拉拉西亚的身影。

        千金小姐们好像在谈天说地，看了我一眼，点点头示意问好。

        哈威尔也在大厅里，他一个人在喝点什么，看到我们露出了惯有的“哼”的表情，我也没理他。

        我和奥赛德走到大厅的最里面。在里面高一点的地方，软绵绵的单人沙发，坐着一个穿着高级礼服的纤弱老太太。

        这个人……

        “奥赛德！”

        老太太满脸笑容，扶着旁边的人站了起来。

        年纪不小了，感觉步履蹒跚。

        奥赛德急忙伸展双臂，给她一个拥抱，扶她坐了下去。

        “祖母，好久不见，你身体好吗？”

        “真是太不好了。到处疼，孩子们又闹，孙子也不来看我。怎么可能好”

        “都是我的错。”

        “不过没关系，你今天来了。好吧，给我介绍一下这位可爱的姑娘吧”

        穿着连衣裙、头发花白、绿眼睛的祖母仿佛埋在沙发上，看着我。

        “一想到奥赛德要带一个女人来，我就紧张起来了。毕竟年事已高，还是早点介绍给大家吧。”

        祖母像是这样笑着对谁说。

        视线的前方是拉拉西亚，她略带为难地微笑着。

        啊，是她的提议啊。是想让与众不同的我暴露在公众面前吗

        “住在奥赛德家的女人总是畏首畏尾，聚会的事最好保密”，对祖母说过这样的话……我不禁想像出了很多。

        我低头致意。

        “我是西恩，很高兴认识你。”

        我知道自己说话的语气很生硬，但我怎么也不觉得她应该对我露出亲切的笑容。因为内心无法接受，所以感情也一直很僵。

        ……我能笑出来的那一天会到来吗？

        “我是奥赛德的外婆安娜，真是个苗条得很的姑娘，跟我有的一比，有好好吃饭吗？”

        虽然某处发出了咯咯的笑声，但我没有理会它，点了点头。

        安娜的直爽的说话方式和我的祖母很像。

        我马上就知道这不是恶意说的，我更喜欢这样的说话方式。

        因为现在的我，心都冻住了，即使被温柔地搭话，也一样暖不回来。

        我很感激，会说同样的话。

        “自从我来到奥赛德家，我吃了很多东西。”

        “是的，太好了。那你为什么要住在奥赛德家？”

        “因为是他要把我带回来了。”

        我把话题甩给了奥赛德，要掩饰的话，你就来吧。

        祖母将询问的目光转移到奥赛德身上，周围的人也都在侧耳倾听。

        他一本正经地开口了。

        “我不能说什么西恩的出身，但我在执行任务时被她救了一条命。我让这样一个恩人因为我而陷入困境，所以我请她来我家住下。”

        嗯，说得对。虽然没有说到秘术，但他说的却是真话。

        如果说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我的详细情况就不用说了吧。

        骑士团的保密义务之类的东西好像也有，说出自己的出身的话我的生命危险这样的事也能理解。但你能不撒谎地解释一切吗？关于今后也继续把我这样的女人留在身边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释？

        奥赛德淡淡地继续说。

        “我们之间，建立了特别的羁绊。她就是我的生命。辞去骑士团的职务，也是为了把西恩放在第一位，共同守护她一生”

        ……嗯，对于听的人来说，是非常甜蜜的台词吧。

        这么不让人觉得甜蜜的说出来，我觉得也是一种天赋。

        老实说我很佩服。

        于是，祖母轻轻睁大了眼睛，看着我和奥赛德说。

        “也就是说，奥赛德……成为了西恩的骑士”

        啊我的骑士

        不，我也是在电影里或者什么地方看到的，知道有“骑士道”这个词。

        对贵妇献出忠诚之类的……虽然不详细。

        这个国家也有类似的东西吗？当我试着让视线跑向周围时----大家，做着总觉得微妙的表情。

        这个怎么解释呢……总之，不是“普通的事情”。

        安娜苦笑着。

        渐渐地我明白了……如果别人的话不太可能，一本正经的奥赛德的话，这是有可能的事，是那种感觉。

        不知为何，作为他忠诚的对象，在这个场合让人觉得有点尴尬。

        我也是，如果同班的男生对我说：“我是你的仆人！”这样的话，我觉得我会退缩，应该是这样的感觉吧。当然，实际上，这样的男女关系也有很多。

        就在这时。

        安娜继续说道。

        “如果对方被允许献上骑士的誓言，那也没办法啊”

        ……誓言？什么？我不记得允许过那种事。

        看了奥赛德一眼，他只是默默地转移了视线。

        这种态度，很少见。好吧，那么，奥赛德应该做的“骑士的誓言”实际上也没有对我做那你有什么尴尬的？

        ……算了，无所谓。像我这样的人，不是什么值得奉献的吧。虽然说了很多，但总觉得很失望。

        “你能和奥赛德一起生活吗？”

        祖母问我，我淡淡地回答。

        “就目前而言，如果您认为应该离开奥赛德家，我就离开。”

        “哎呀，用不着客气，你一直待着吧，奥赛德就是这样的孩子。”

        没有客气。

        我想反驳，但没有说话。虽然看起来还是很生硬，但这样不会让人觉得我和奥赛德关系很好。没有罪恶感。

        祖母轻轻地点了点头了。

        “今天见面之前，我还以为会是个很荒诞的故事呢。现在不一样了。”

        啊，没错。只要那个传达了就足够了。

        看着点头的我，祖母风趣地把视线转移到奥赛德身上。

        瞥了一眼，奥赛德看的不是祖母，而是我，用着平常的苦恼的视线。

        “呵呵，至少对西恩来说是不一样的。”

        祖母踉踉跄跄地站起来，环视着房间。

        “给大家介绍一下西恩。她是奥赛德的恩人，对我来说也是我的恩人。我不经常外出，如果以后在在什么地方见了，请替我这位老人关照一下吧。”

        周围的人带着优雅的笑容点点头。哦……无论内心怎么想我，侯爵夫人的一句话让我觉得我的立场得到了保证……

        如果今天我让祖母不高兴了，说不定反而会被在场的所有人当作敌人。到现在才明白，原来是这样的聚会。

        我听到奥赛德轻轻地呼了口气。

        ……这是奥赛德的认真而取胜。正因为他以这样的性格度过人生，周围人才不会对他身边突然出现的贵妇人或其他什么女人产生疑问。

        至此，我与奥赛德的关系将四处流传。

        瞥了一眼，拉拉西亚面无表情，我不知道她会怎么想的。

        “马上就吃晚饭了，你去换衣服吧。”

        “谢谢，再见。”

        我们一起走出大厅。

        大厅外，门厅里，哈威尔在等着。

        “嗨”

        “……”

        我基本无视这家伙，奥赛德回答。

        “你也来了吗？”

        “安娜夫人叫奥赛德的时候，怎么可能不邀请我这个青梅竹马的人呢？喂，是你……”

        哈威尔似乎要和奥赛德说话，我立刻离开了他，也不用问别的。

        奥赛德急忙对我说。

        “西恩，你去客房。”

        一看，这个宅子里站着一个女仆模样的人，和我视线一对，轻轻地弯着膝盖打招呼，好像是要给我带路。

        一边走上大厅角落的楼梯，一边轻轻叹息。

        这之后，吃饭吧。老实说，我实在提不起劲来，本来想一个人在房间里吃的，可我又不是来住酒店的。让这个宅邸的人单独为我一个人服务不太好。而且，一想到奥赛德可能会在吃饭时会说些关于我的话，我也想听一下。

        这时，一种强烈的感情突然袭来。

        振作起来，从楼梯平台往下看，那边只有背对着我的奥赛德和哈威尔。

        由于术药的效果，现在我的语言更容易被别人理解，别人的语言也更容易被我理解。

        强烈的感情，即使不被言说也能传达。

        强烈的感情即使不用语言也能传达。

        我刚才感受到的就像一种强烈的焦躁，是谁的焦躁？

        从哈威尔那里听说了什么，奥赛德的？

        奥赛德抬头看着我，他的视线好像很想说些什么，但是和我的视线一对上，就像吓了一跳似的转移了。

        我默默地再次走上楼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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