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试驾

苏清最近的工作顺利得不像话，她惊讶于此，细想了一下才发现是因为小姨最近都没有来骚扰她。虽然不明白原因，但难得的清闲让她一头扎进研究里就没出来，直到她真的一口气做成了她要的功能，想起和妹妹的约定，才想趁周末把妹妹叫过来试驾。

        苏茗还是第一次来到苏清的公司，她看着四周，心里松了一口气：姐姐的工作环境比她想象中要好很多。办公楼里窗明几净，虽然只占了一层楼，但不同的部门拥有不同的办公区域，称得上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而且相比那些地方，姐姐苏清的研发室占地面积也不小，里面堆放着各种各样的材料工具，连拆开的机甲都放了三台，虽然已经不成样子，但明显这里能让苏清放开了干活，并不像苏茗想的那样，姐姐为了她来到了一个破公司，这让她的心里好受许多。

        “我的活儿其实刚做完，你过来这边看看。”苏清笑眯眯地带着她往自己的工作台上走。机甲工作台是一套集成式的装备，设计师需要干细致的活儿时能保证把他们送到特定的地点，在组装机甲等大开大合的场景也能用面板操控机械手来达成目的。而苏清的这台机甲明显还没有组装起来，电路还没用坚硬的机甲外壳包裹，裸露在外面。

        苏茗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原始形态的机甲，听着苏清告诉她要实现什么功能的时候思维还在打岔。

        “嘿！”苏清突然一声大喝吓得她回过神，“听懂了吗？”

        “听懂了。”苏茗下意识地回答道。

        “你听懂啥了？”苏清有节奏地敲击着操作台，眼神危险。

        “呃……这机甲也太酷炫了吧！姐，你干的活儿可真了不起！”苏茗生硬地转移话题，还不忘讪讪地补上一句，“夸你我是真心的姐。”

        苏清撑住额头叹气：“好了好了，这下认真听我说吧。”

        “您说，我保证认真听讲！”

        “原理你不用管太多，我主要给你说一下操作的问题。”苏清引着苏茗走到操作面板这边，“原来光炮的射击实际上分了两步，一是打开射击舱，实际上就是你们看到准星的那一步，二是发出蓄能命令开始蓄能，以往的机甲为了操控者的连贯性在这一步上一直没有优化到位——这是我个人的看法，事实上现在好像没有人会提这一点。但更多的能量需要更复杂的键位这一设定实际上是设计师没有做好蓄能优化的结果。”

        “我尝试改进的第一步就是你的机甲上的成品，也就是放弃了键位改用控制面板进行蓄能，但其实机甲内部的东西没有改变。而我现在做的……苏茗，你来试试，射击键位不变，你可以通过改变按键的力度来改变光炮炮筒的蓄能。”

        苏茗惊讶地看向姐姐，苏清只是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让她大胆地去试一试。苏茗的手放上去的一瞬间她就知道了有什么不同，瞄准的键位给她的反馈也不一样了，不再是原先那种仅能按动的感觉，指尖多了一丝厚重感，这种感觉与在控制面板上滑动的感觉也不同，仿佛她的手指真的在用力，同时显示面板上的蓄能条跟着她的指尖的动作也在一点一点汇集。

        这种体验太新奇了，而且——“姐，你把蓄能和瞄准的接口放到一起了。”她突然意识到不同于她在自己那台机甲上试用的别扭，现在她完全不需要第二只手去一边瞄准一边蓄能，“而且我怎么感觉蓄能变快了……”

        苏清拍拍手：“很不错，没有专用的测试仪器仅凭手感就能察觉这一点，这么多天我当然不是只改了键帽的触控，机甲内部结构才是能够支撑我想法实现的所在。否则只是花哨地改动了外表的东西，不仅需要别人去适应新的射击方式却没有带来任何实质的好处，没有人会承认这个创新有实用价值。”

        而她才不会去做吃力不讨好的事，如果她要做出东西来，那她就一定要让它在面世后让世人看到它的特别之处。

        她一直在进行这方面的研究，如今老板不过是给了她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让她能够专心实现自己的设想，看着自己妹妹兴奋的模样，她终于说出了一直埋在心里的话：“我要做，就要做别人没有的，取代不了的东西，而如果一直拾人牙慧，固步自封，永远都不会有出头之日。”

        就像当年她的父亲，一门心思想着把星舰做得更完美，一头扎进去，却被现实的机甲潮流甩到了星海深处。

        苏清很快当着妹妹的面把整台机甲封装，第一次现场见证这个过程的苏茗难得的将激动写在了脸上，一直到俩人来到了公司的测试中心她都还很兴奋地抓着苏清在说最后胸盖紧密贴合的一瞬间给她带来的愉悦。

        “好了，你现在就可以驾驶这台刚诞生的机甲了，需要再平复一下情绪吗？”苏清将机甲从空间钥中释放，转头问一旁的苏茗。

        苏茗深吸一口气，摇摇头：“不用。”说完她迫不及待地跳进驾驶舱，看得苏清挑了挑眉。

        接下来她离开了训练场来到外面的数据记录室，开始观看苏茗的射击训练。不同于苏茗很少见过她工作的模样，她很经常观摩苏茗的训练，上场的三个五分的数据表明苏茗没有因为此时的激动心情而乱了自己的节奏，苏清心里很满意。

        因为前半段是定点射击模式，相当于苏茗只是在适应键帽的手感和新的射击方式。而后半段的移动射击才是苏清要看的大头。

        很快就到了——

        第一个射击靶没有倒下，苏茗似乎没有掌握好力度，虽然命中了中心区域，但苏清这边的数据显示力度仅为5，也就是说刚碰到的程度。

        第二个射击靶倒下了，但射击点没有命中中心，而是偏到了中部区域，苏清从外面不能看清苏茗到底在进行什么操作，但机甲却在不断地移动。

        苏清隔着一道门，能到看到的只有各种失误的数据集合，测试室内的机甲移动越来越快，射击速度越来越快，有的倒下了，有的还立在那里，就像记录准头的数据一样，命中中心的数据只占70，剩下的射击点都分布在射击靶的中部位置。

        最后她下来的时候不是因为时间到了，而是因为机甲光炮能量耗尽——虽然如此，仅用了3分钟，最后记分的数据712分也刷新了测试中心的数据，苏茗下来的时候一开始还对自己不是很满意，但看到分数后她却沉默了：她虽然从头到尾有点手忙脚乱，但这个成绩完全不是她平时的普通成绩能比拟的。

        一时之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苏清清清嗓子先安慰了她：“虽然能量用空了，但你第一次试驾，不熟悉也是情有可原的……”

        “姐，太刺激了。”苏茗幽幽开口，“你得让我缓缓，你是用了什么违规的能量聚合器吗？”

        她一开始只是觉得聚能变快了，没想到会离谱到这种程度，她的手速算快的，但打出最高能量蓄能的键位也需要04s以上，加上调出瞄准，发射，等等反应时间加起来，怎么也要045s才能打出一发最高能量。但现在只需要按下去，不放手，等待的过程可以继续瞄准，等到能量条达到最高，松开，整个过程都只要03s就能完成。

        传说中的不用手也能轻松击倒能量靶行为出现了。

        “把能量聚合器的材料换了一种而已……”苏清随口一说，没想到听到了测试中心门被推开的声音。

        “712分的移动射击？”一个女声的惊呼随即出现，苏茗看过去，是胡佳晴和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

        她猜应该是胡佳晴的爸爸，也是姐姐的老板。

        果然，胡老板开口了：“听说你给手下的助手们都放假了，说项目已经告一段落，我想应该是做好了，正好周末带女儿过来一起看看。”

        老板要验收成果当然是要举双手欢迎的，苏清做了一个请便的动作，把苏茗拉到自己身旁。

        胡老板并不着急，他看出来女儿这会儿很激动：“你们年轻人沟通吧，我也不太懂这些。这是我女儿胡佳晴，你们应该都见过了？”

        苏清笑着跟她招招手。

        “胡学姐。”苏茗老实乖巧地跟她打招呼。

        “好啦，没有这么多规矩，我刚刚看到的分数是你打出来的吧？”胡佳晴指着显示器上的分析数据中大大的总分数数字，“我的天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高的移动射击分，就算是移动单项加起来也没有这么高的分数啊。”

        “是这样，姐姐做的改动还挺彻底的……”苏茗不知道怎么形容，“学姐可以自己试试，试过你就知道了。”

        胡佳晴双眼放光，苏清看到她直接就要上去，连忙拖住她给她演示了一下不同的射击方式：“总之你上去可以先尝试一下，一开始不用心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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