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king》的打歌舞台2

直播的非正式打歌舞台结束后，后辈们道别离开练习室，李智允在林娜涟身边坐下，跟粉丝们唠嗑。
  “once们好，娜涟欧尼也在。你们都知道，为了保护我们社长和经纪人的心脏，特意请欧尼来陪我。”
  “once们好，我是娜涟。”
  接着，李智允从令人眼花缭乱的评论中挑出几条合适的：“伴舞的小姐姐们长得可爱。”
  “是的，是新......”说着，李智允的手被林娜涟握住，公司的出道企划还没正式公布，差点就被她先公开了。
  林娜涟自然地接过话题：“是公司的练习生小妹妹们。”
  “哈哈哈。”粉丝们都猜到这群练习生多半是JYP下个女团的成员，但看正主欲言又止的警惕表情，格外有趣，yunnly果然藏不住话呀。
  “新纹身？喔，被你们发现了。”李智允拇指上的纹身很小，从没有特意拍照发IG，但依然被细心的粉丝察觉。
  “是太阳纹身了。”李智允竖起拇指展示，“公主说我是她人生的太阳，她希望我永远辉煌闪亮，我好像真的做到了，所以纹了个太阳在手指上。”
  【不是好像，yunnly，你就是太阳。】
  “哈哈哈，好的，谢谢你。”
  【yunnly，我从不奢求，只求你跟我做朋友。】
  “哈哈哈，最近怎么那么多人想做我的朋友呀，你拿着号码牌等着吧，但一百年内应该是没戏的哟。”
  “为什么综艺上起床的时候不水肿？”李智允想了想自己的生活习惯，总结道：“大概是因为我没到喝酒的年纪，也不爱熬夜，平时坚持运动。”
  【yunnly，网上流传的物料怎么没在MV中看到呀？】
  实景拍摄免不了遇到粉丝，第一次拍摄的时候，twice的名气仅在日韩热度很高，所以有碰到粉丝要签名合照，但这种情况不多。
  第二次拍摄就比上次热闹多了，而且李智允将下次回归的外景合在一起拍摄，当时看到路透的视频，她就想完蛋，好像暴露了下一次回归的主题了。
  虽然她一直觉得这也不难猜，因为专辑的主题都写在它的名字里面了。
  林娜涟敲敲她的手背，于是两人默契地跳过这个问题。
  李智允跳过这个问得最多的提问，看见一个跟专辑不相关的提问就自然地念出来了：“三年恋爱禁令要结束呢？”
  “喔，欧尼，我们出道竟然有三年了。”没有眼色的李智允兴奋地跟无奈的林娜涟分享感受：“时间过得好快呀，我都要变成节目放送里面的前辈了。”
  “是呀，所以你不要在打歌行程中遇到不认识的人，就喊前辈或者欧尼了。”林娜涟跟着转移话题，想起李智允上次在打歌节目后台，朝着后出道的女团队长喊欧尼，虽然年纪是对的，但出道的顺序不对呀。
  “知道了，欧尼。”李智允也很无奈，韩国时时刻刻都在推出新团，女团成员相似的妆容，再加上整容技术，真的很容易让她混淆。
  但“恋爱话题”一被提及，大家都忍不住好奇心，一时间满屏都是这个疑问。
  李智允无情吐槽：“哎哟，你们简直是恋爱脑，对这个问题，我完全没有想法了。”
  接着有人发了张照片，询问是否是yunnly本人。
  李智允凑近仔细看，然后笑了：“哈哈哈，田玖国身边那个像小男孩的人确实是我，是我刚开始当练习生时期的照片。”
  “为什么剪短发？那段时间因为一些私人原因剪了短发，不过也因为发型，看起来确实像长得好看的男孩子，引起了很多误会。当时我去big  hit找田玖国，工作人员还以为我是新来的男练习生了。”
  突然的往事分享，激起大家的探究欲望。
  “好奇我的过去吗？”李智允自觉她的过去实在不是什么美好光鲜的回忆，她只是笑着回答：“我99年生，13年初成为练习生，15年出道，过去也不长，没什么可好奇的。once们，陪我一起走向未来吧。”
  自从《我独自生活》播出以来，很多人开始议论yunnly的家境，但JYP和yunnly本人从不回应，只有一些大家都不相信的小道消息。
  没人相信长相中透着贵气，精通高雅乐器的yunnly曾在小饭店的后厨当童工。
  李智允此时看着大家离谱的财阀、名门清贵等猜测，到底还是忍不住开口辟谣：“我的家庭很富有？没有，不可能的事，我家挺穷的。”
  林娜涟也不清楚忙内的过去，她此时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担忧心疼地看着她。
  李智允的家庭很简单，她母亲一个人在外面当钢琴教师，家里的经济只要有富余，就会被她父亲败精光，总得来说，穷得很稳定。
  “学钢琴只是因为家里有人会这个乐器罢了，而且在音乐上我还算得上有天赋。”
  正主下场自爆，一时间，评论都安静地仿佛静止。韩国整个社会都被财阀控制，大家都知道贫富差距的根源，却选择视之不见，反而拉踩起不如他们的人。

  整个社会除了外貌至上外，还捧高踩低，嫌贫爱富，年轻人用着不多的薪水，在社交媒体上拼尽全力模仿有钱人的做派。
  这个风气在爱豆行业也越吹越盛，好像家境优越的爱豆自然高人一等，娱乐公司也喜欢用这一点来包装艺人。JYP乐得大家脑补yunnly公主般的家庭背景，但李智允不喜欢。
  李智允是个高自我的人，她爱着全部的自己，不屑于用谎言来获得虚假的爱，因此，她对家境贫穷的事实也无比坦荡。
  林娜涟牵着她的手，想要给予她支持，无论她的家庭贫穷或是富贵，李智允都是她心爱的妹妹。
  李智允无所谓地笑着，她是真不在乎这件事情，金钱只是她人生的小小注脚。
  过了好一会儿才有粉丝提问。
  “歌曲灵感吗？大家不觉得女性的抱负、雄心与理想也闪闪发光，可爱又美丽吗？”
  “至于单曲，嘘。”李智允的眼神晦涩，嘴角却是笑着的：“这个不能说得太明白，大家懂得都懂。不过它确实来自愤怒，一个微不足道的人物的愤怒。”
  一气呵成写出这首rap的时候，李智允才发现，原来她曾经内心燃烧过的熊熊怒火从未熄灭，一则来自老家的新闻就彻底引燃这场大火。
  釜山，一座并不算大的城市，狼狈的贫穷与华美的富贵并存，吃人的血腥和看似光辉的神像同在。
  李智允阴差阳错成为他人的枪手，不过有她的竞赛，她从来都是第一，她成为大人物孩子的枪手，在这个国家，屡见不鲜，从来不是稀奇的故事。
  这个故事里，唯一稀罕的事大概只有，李智允小小的身体里，汹涌澎湃的怒火。当她来到上流人士的聚会，为自己心血来潮的多余的解题思路，被学校校董专门带到这里来道歉。
  她环视金碧辉煌的大厅，西装革履的男人，雍容华贵的女人，堆砌起来只为了好看的贵重餐点。
  有钱人利用规则和漏洞攫取来的财富，持续地压榨着下层人的生命。
  她突然觉得现实无比荒谬，她孤独地站在落地窗前，隔着透明的玻璃，她似乎看见不远处为了三瓜两枣耗费一生时光的普通人。
  李智允年幼时用晦涩难懂的启蒙书籍搭建起来的平等自由的理想城，在那一瞬间溃烂，坍塌成废墟，她先是觉得讽刺，然后是愤怒。
  她看清了社会人吃人的本质，而她不想被他人生吞活剥，凭什么是我成为刀俎下的鱼肉呢？我比他们所有人都聪明，差的只有一点无耻，只需要割舍一点点良心。
  她怒火之下的欲望仿若无底深渊，召唤着她的加入，李智允知道自己擅长谎言，擅长伪装，有个声音告诉她，她只需要退后一步，她将可以得到一切。
  无数次午夜梦回，心里想的都是无比纠结挣扎的一步。不过公主抱住了她，就像李智允曾抓住她的手逃出等级森严的校园一样，她们过去如此紧密地共生，从彼此身上汲取各自缺少的东西，勇气与善良。
  和谐的提问中，时不时有一两条黑子的发言，尤其在自爆家境后，黑子陷入狂欢，仿佛贫困出身是她的原罪一般。
  不过，李智允淡定地选择无视，表情都没有变化，继续跟其他粉丝互动。
  anti饭接着骂她的新歌不过是哗众取宠，制造噱头，博眼球，大骂yunnly吃人血馒头。
  后台跟着删除评论的速度都赶不上anti饭发言的速度。
  粉丝终于忍不下去了，评论区一下子开启粉黑大战。
  林娜涟看着评论区辱骂的话语，心疼得恨不得捂住忙内的眼睛。
  心理素质强大的李智允反握住姐姐的手，她也是在电竞圈混过的，早期倒霉的匹配机制，抓马抽象的队友，让她专门买了个本子记录学习各国见血封喉的骂人方法，于是早期她的毒嘴和她的技术一样出名，驰骋榜单。
  不过因为她做代练时从不骚扰富婆客户，也不跟人搞暧昧，逐渐搭建起高冷的人设，不了解实情的人都以为她是个冷酷的大佬。
  面对小学生一般的辱骂，她从容镇静，只是看着大家热热闹闹的骂战，无奈扶额。
  “once们不要生气啦，不值得的，我又不是人人喜爱的黄金。自然有人喜欢，有人讨厌，淡定，淡定哈。”
  而且各国的脏话都喜欢问候父母，anti饭骂人也喜欢骂她父母，这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攻击性嘛。
  情绪激动的粉丝和黑粉依然骂得热闹，无可奈何，工作人员还是选择结束直播。
  “下次再见哟，拜拜。”李智允带着下班的兴奋，开心地跟粉丝们道别。
  至于外界如何评价这场直播，是由衷敬佩夸赞或是批评她作秀，她都不在乎，因为她抽空回校找导师谈话，忙得都没什么时间回消息，各国世趋如何讨论她，都被正主抛之脑后。
  九月末，姐姐们的打歌行程还未结束，李智允只能跟着五个刚刚熟悉起来的妹妹们先去美国。

  28号，《早安美国》纽约时代广场的公演转播屏幕的下面，挤着无数闻声而来的年轻人，不同于直播时只能听见自己的歌声，当天早上，纽约时代广场下数万人集体大合唱。
  李智允也很惊讶，她写给旧识的歌曲，意外地引起众人的追捧。
  我们只是nobody的悲伤又现实的感触，搭配着“I  am  the  king”唐吉诃德一般狂妄浪漫的幻想，曲风阴郁压抑又不失反叛的力量，直戳正处于世纪剧烈变化之中，各国青少年的心。
  “哇。”演唱结束后，演播室内，看到极少见的数万人大合唱场面的主持人惊叹出声，“大家的热情点燃了时代广场了，让我们欢迎来自韩国的新晋巨星yunnly。”
  啊，李智允听着新title，只觉得不习惯，美国媒体也这么夸张吗？
  不过对着镜头，她露出营业笑容：“大家好，我是twice的yunnly。”
  “yunnly，方便分享一下你这首歌的创作背景吗？”
  这个问题没写在提前交换的台本上，台下跟着李智允行程的朴黎瞬间紧张。
  李智允思考片刻，用英语熟练地回答：“唔，我曾经以为歌词里面写的情绪只是个别的现象，现在我发现它原来是一个世界性的问题。”
  主持人继续询问：“它具体指什么呢？”
  避开了容易惹起争议的新闻事件，李智允总结道：“简单来说，是巨大的贫富差距之下，年轻人的迷茫与被剥夺感。”
  众人对这首歌的追捧，让李智允感叹：“原来它不是只存在于一个国家的问题，不是吗？”
  李智允笑着但眼神凌厉注视主持人。
  朴黎看着因为微怒而露出锋芒的yunnly，轻声叹气。
  感觉被内涵但无法反驳的主持人选择转移话题，恭维起她的人气：“今天来了不少粉丝，yunnly最近的热度很高了。”
  “确实，最近IG账号的粉丝数量又增加了。”
  然后她又被经纪人催促发帖，于是她再次给自家小猫凑了个九宫格照片。
  质疑猫奴，理解猫奴，成为猫奴，只需要一个星期。李智允手机里最不缺的就是小猫的照片，她的粉丝只能在照片的边边角角找正主的脸。
  甚至这个时候，她还忍不住给大家介绍两只性格各异的小猫。
  谈到兴起，李智允打开手机，给大家展示最新的照片，在猫咪跑步机上跑出残影的叔本华，以及在黑暗中只能看见发光眼睛的康德。
  结束访谈部分的李智允，跟着经纪人走出演播室，最近一直在美国活动的防弹七人也专门来接她，金楠俊给她分享跟美国媒体打交道的技巧，因为肉眼可见，李智允是她们团队中英语最好的成员。
  走出电视台，外面高大的保安们围出一条无人小道，小道周围，全是闻讯赶来的粉丝，李智允微笑着跟他们打招呼。
  最后，要踏上保姆车前，李智允在无数人的呼喊声中，灵敏地抓住一个熟悉的声音，她叫她“智允”。
  她闻声转头，穿过密密麻麻的人群，和无数陌生的面孔，一眼找到了她的公主，人群拥挤中，公主眼含热泪凝视着她。
  异国他乡，旧友重逢。
  李智允唇边的梨涡深深绽开，喜笑颜开，笑容无比灿烂，她冲着金悦迩的方向使劲摇手，跟她打招呼。
  最后，她遥遥注视着金悦迩，亲吻左手拇指上的太阳。
  多年不见，再次相逢，李智允只想说：我很好，你还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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