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首尔好友

深冬的落日很早，李智允办完所有的事，到达朋友所在公司的楼下，已经五点半，此时夕阳的余晖照在她的身上，像是一道圣光。
  “智允呀。”一个黑影唰地一下跑来抱住李智允，兴奋地抱起她转圈圈，还一边小声抱怨：“你怎么一直没给我打电话，你还瘦了。”
  “我要晕了，”李智允拍拍痴迷转圈的朋友，阻止他继续旋转，“还有我没瘦，我只是长高了。”
  金硕诊一早下楼陪着忙内等朋友，现在看见两个小孩抱在一起，宠溺地微笑，真是小孩子，相见竟然这么欢喜。
  他走近拍拍忙内的肩膀，示意田玖国介绍一下。
  “这是智允，我初中的同桌，最好的朋友。”
  “这是硕诊哥，我们宿舍最大的大哥。”
  田玖国过了初见难以控制的兴奋劲，给陌生的两人介绍。
  “你好，硕诊欧巴。”李智允按照韩国前后辈的规矩，给金硕诊打招呼。
  “等等。”金硕诊瞳孔地震，他一直以为忙内挂在嘴边的朋友是男生，初见李智允的短发也只是感慨忙内的朋友长得很精致，有点女相，但完全没想到他是她。
  “？”李智允不明所以。
  金硕诊一把抓住田玖国，低声问道：“你一直念叨的朋友是女生？！”
  “对呀，怎么呢？”田玖国纯真问号脸。看见自家大哥一脸难尽的神色，终于搞懂他的不可置信。
  “啊，男女之间都不能做朋友吗？肮脏的哥哥。”田玖国一脸嫌弃，正气十足地攀上李智允的肩膀，“我们可是跨越性别的最好的朋友。”
  李智允还摸摸补刀：“啊，熟悉的质问，又一个肮脏的大人了。”
  看着两脸理所当然的两人，唯一的肮脏的大人，金硕诊摸摸扶额苦笑。
  “智允，看，我所属的公司。”田玖国指着面前的小破楼，给朋友介绍自己的一切。
  “呃，”李智允看着眼前荒凉的小楼，陷入短暂的沉默，“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假话吧。”田玖国没有丝毫犹豫，因为他知道朋友的真话真实且扎心，伤害程度百分一千，超越了百分百的极限。
  李智允一边假笑，一边称赞道：“你家公司很有发展潜力了。”
  田玖国赞同点头，一旁的金硕诊快因为两小孩的聊天笑岔气了，神喵的发展潜力。
  两小孩默契无视掉奇奇怪怪的金硕诊。
  “智允呀，附近有一家炒年糕店，超级好吃还便宜。”田玖国带着自家朋友绕过大哥，兴致勃勃地跟朋友讲自己的练习生生活。
  金硕诊：被忽视是我的命运。
  等到炒年糕店，三人坐在靠里的位置上，田玖国才结束他的滔滔不绝。
  “智允呀，你决定去哪家娱乐公司呀？”
  “JYP。”李智允从背包中取出两张纸，“我说我父亲残疾，社长很好心给我涨了每个月的生活费，还同意给我现金。我把合同带来了。”
  “啊，残疾？”田玖国明白李智允不是撒谎的性格，但他记得自己走的时候她父母的身体还行。
  李智允吃着年糕，平静道：“嗯，我走的那天晚上他醉酒从我家附近的长梯摔下去了，现在应该已经半身不遂了，你知道的，我家附近的长梯不是一般的长。”
  田玖国也没有一丝伤心，反而还很开心：“真的活该呀。”
  坐在最外面的金硕诊听得一头雾水，但他确定自家忙内不是坏小孩，所以虽然疑惑，但没有说话。
  李智允再掏掏书包，掏出一支笔，跟合同一起递给田玖国。
  田玖国熟练地帮她在合同上亲属那一栏签字，然后李智允拿出印章盖上，大功告成，把合同细心放进背包里。
  “？？？”金硕诊被两人熟练且大胆的操作秀一脸。
  “对了，我存放你那里的盒子，你带来了吗？”
  “嗯，你拜托我的，我都好好做着了。”田玖国一脸自豪，把一个带锁的木盒递给李智允。
  啊，看着好眼熟的盒子，金硕诊认出来了，是那个大家碰一下就会被忙内臭脸一个礼拜的宝贵盒子。原来是她的，忽然有点嫉妒了，有种自己养大的小孩跟自己不是最亲的老母亲心理。
  “谢谢。”
  田玖国有点不开心，叽叽咕咕：“说什么谢谢呀，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朋友之间不应该道谢。”
  “你说得对，”李智允笑得灿烂，“下次不会了。”
  田玖国看她笑，也跟着傻笑。
  李智允解开密码锁，有点担心照片会随着时间模糊，所以打开确认一下照片和诊断书的状态。
  金硕诊余光看见血肉模糊的照片，被吓了一跳，这次不能沉默了，他严肃问两个在他眼里年纪只是小孩的人：“这个是什么？”
  李智允先看了田玖国一眼。
  田玖国点头：“硕诊哥是很靠谱的哥哥。”
  得到保证后，李智允才开口：“只是我被家庭虐待的照片和诊断书，小时候遇到的律师姐姐告诉我可以保留证据后，长大后可以告父母虐待罪。”

  金硕诊没想到眼前瘦瘦小小的小孩竟然经历过这么残忍的事情，喉头发梗，柔声问：“你有报警过吗？”
  “报警了，但是因为是家事所以只是口头劝说就离开了，然后我被打得更狠了。”李智允翻出了当时的出警凭证。
  金硕诊虽然知道警察系统的腐败，但还是第一次这么近地了解因为警方不作为的悲剧。
  “我保存了出警记录和当时医院出具的诊断书，没准可以一起告了。”
  “能告吗？”田玖国不太了解法律。
  李智允一边重新给木盒上锁，一边说：“我查了法律，是可以控告警方玩忽职守，但是胜诉率不高。不过可以出出气，给他们找点麻烦。”
  说起身上发生的故事，眼前的女孩没有任何情绪变化，语气全程淡淡的，透着点疏离和冷漠，却听得人更加心疼。
  “对不起呀。”金硕诊非常抱歉，不仅是为女孩的经历还有自己短暂的怀疑。
  李智允转头看向这位新认识的哥哥，眼神里面有些不理解：“你为什么要道歉，我只是陈述事实，不需要对事实感到抱歉。”
  女孩从不自怜自弃，她有面对生活真相的勇气和决心，虽然年纪还小，但心理却非常强大了。金硕诊看着眼前重新吃起年糕的小孩，轻轻摸摸小孩的脑袋。
  “今天第一次见面，我来请客吧，毕竟我是大哥了。”
  田玖国炒没眼色地兴奋大喊：“哥请客的话，我就不客气了。”
  “阿姨，这里还要三份，不对，五份年糕。”田玖国豪不掩盖自己的大胃口，而李智允对这一幕已经习以为常了，对朋友的大胃口已经见怪不怪了。
  “臭小子。”金硕诊一边吐槽着忙内，却不阻止阿姨上菜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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