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喜事

　　吴都头气愤不已，叫了两三个衙役上来。“大胆！你竟然与官差动手！”

　　吴都头心里有数，文家两个儿子，身上都没有功名。使了眼色给衙役，便是让他们使劲招呼，不必手软。

　　对付两三个衙役，沈辞不在话下。

　　眼瞧着更多人拥上去，珍珠厉声呵斥道，“大胆！你们竟敢和举人老爷动手！”

　　今日来的官差何止三两人，纵他有再好的武功，也赤手空拳难敌这一众人。不然趁早解决了。

　　“举人？”其中有人疑惑道，

　　众人想起，今天好像是放榜的日子，文景书的书童早早去打探了，现下还没有回来。

　　珍珠定定道，“我家二公子中的乃乡试第一名，解元！”

　　文大人直冒冷汗，这么说唬住那些个衙役便是了，何必还要说是解元。那解元岂是这么好中的么？慕白公子虽本事，可他也从未瞧见过慕白公子看书啊！

　　文夫人抱着文柿在怀，也是直冒冷汗。虽文夫人今日也十分感动于沈辞替女儿出头，可方才珍珠说的，怎么可能呢？她儿子寒窗苦读这么多年，能中举就不错了，这文景淮在云州偏僻之地那么些年，一回京城便能直接中解元？自是不可能。

　　吴都头冷冷审视了一番，只道，“冒充举人可是死罪！”

　　吴都头似乎是存了较劲的心思，他记得此时还不到放榜的时刻，便昂首道，“你若不是解元该如何？”

　　胆敢冒充，他定要把他带回衙门治罪。

　　沈辞不以为意，今日的正题并不是他是不是举人，又或者是不是解元。吴都头来搜查文府受得是刑部的令。可如今这桩案子交给的是林辰，也就怪不得这么些人闯进文府，沈辞并不知情了。

　　刑部？

　　在文家搜查证据，这件事林辰当时就按照规章制度办了，如今为何又来搜查一遍？且奉的是刑部的令。

　　刑部的徐大人在花娘案中见过，倒是个清正廉洁的。只是这位奉命而来的，应该是奉的刑部尚书之命。

　　沈辞先是回答了吴都头，“我若不是，凭大人处置。我若是，还请向我妹妹道歉。”

　　沈辞所谓的道歉，自然不是口头上的一句对不住。

　　一个衙役小跑过来，“头！柜子里发现了砒霜。”

　　文大人解释道，“早前小林大人已经搜过了，足以证明我家是没有此物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吴都头只是冷笑，“汝阳王世子年轻，没办过什么案子。兴许是搜查的不够仔细呢？”

　　如今这事实根据全凭一张嘴了么？

　　明知是一桩贼喊捉贼的大戏，却不得不陪他们周旋。

　　这包砒霜分明就是这衙役自己放进去的。

　　吴都头眉心一蹙，“看来不止要带走文二少爷一人了，来人！把他们都带走！”

　　文大人据理力争，“此案时汝阳王世子林辰负责，你如何能擅自拿人？又奉的谁的命来搜查？”

　　吴都头才懒得和他废话，只是按照上头的意思，要文家门满入狱。

　　珍珠看着那包油纸包好的砒霜，如今这个时节正值秋收，砒霜多用于毒老鼠。售出计量多半为一钱。

　　在自己还是一只猫的上辈子，沈辞便在这个季节多番提醒自己，勿要乱吃外头的东西，又特意指明砒霜给它看。

　　“可有秤？”珍珠忽然问道。

　　“有。”文柿的婢女寒露连忙给取了来

　　此番时节若要买砒霜，不使人注意，一定是说用于毒鼠，计量多半为一钱。此时将油纸包好的砒霜称量了，却少了一点儿，不足一钱。

　　珍珠脑子里忽然想起一个人来，此人是周娘子的丈夫。他从前在家药材铺做工。因为掌柜缺斤少两，据理力争。

　　听乐游先生说过，这个总是喜欢缺斤少两的药材铺子是东桥街的同安药材铺。

　　这砒霜果然是比一钱少那么一点儿。

　　于是珍珠斗胆道，“吴都头于同安药铺买来的东西，何不去同安药铺查一查？”

　　她在赌，赌她说出准确说出同安药铺，吴都头脸色是否会变？

　　吴都头显然吃了一惊，怎么会？她怎么知道的？

　　吴都头片刻迟疑之间，珍珠确定自己猜测的是对的。

　　守门的小厮来报，“大人！宫里来人了！”

　　宫里来人了？

　　莫不是宫里治罪的旨意下来了？

　　现在不是刑部，是宫里了呀！

　　文大人彻底站不稳，双腿一软便摔在地上。

　　还是几个太监赶来扶了他一把，“文大人您仔细些。”

　　文大人声音低沉而绝望，“公公宣旨吧！”

　　那公公只道，“咱家没带什么旨意啊？是淑妃娘娘早产了。”

　　众人都纷纷睁大眼睛看着那太监。

　　文夫人听得女儿早产，更是险些昏死过去。

　　那公公连忙，“淑妃娘娘诞下一位小公主，母女平安。”

　　文景书叹了口气，“你……话怎么不说完？”

　　虚惊一场，原来文柿早产了，但是母女平安。文柿诞下的这个女孩可是大楚的长公主呢！

　　“公主好啊！”文大人咧开嘴笑起来。

　　文夫人也道，“是公主啊！”

　　他们原本就盼着淑妃诞育一位公主，这样算计和利用也落不到淑妃的头上。可是淑妃的孩子落地了，皇帝的圣旨也该下来了。

　　那太监道，“娘娘诞下公主，陛下高兴极了，解了娘娘的禁足，估计着待会赏赐便要赐下来了。”

　　赏赐？众人一愣？

　　怎么还会有赏赐呢！难道不是流放的旨意。

　　那太监见着众人眼中的困惑，笑了起来，“今日林大人入宫向圣上禀明，咱们娘娘宫中的厨娘和吴美人身边的婢女勾结，要谋害吴美人。”

　　一个厨娘为何要害吴美人？有什么动机吗？

　　太监解释道，“那厨娘曾和吴美人都是行宫的婢女，眼瞧着吴美人诞育皇子，心中不平，便和吴美人身边的宫女勾结，要害死吴美人出气。吴美人身边那婢女已经跳湖死了，之前吴美人曾斥责了那婢女，她心中生怨，所以勾结咱们娘娘的厨娘，要害主。”

　　厨娘也好，宫女也罢，都是皇后的替死鬼。皇后要从这个局中脱出，便一定要有人替罪。

　　就像宇文大人说的，留着皇后还有大用处。

　　此事也就算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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