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魔尊他总穿女装 > 第五十一章 善与恶(6)

第五十一章 善与恶(6)


仿佛置身于烈火之中,苏阶的每寸骨头都灼痛难耐。她看不清眼前,目之所及皆是红彤彤的一片,她时而闻到血腥气,时而又闻到尸骸腐烂之味。

    她难受得几欲作呕,却又发觉心脏狂烈跳动着,似乎因为这些气味而异常兴奋。

    苏阶想反抗,但有股无名之力将她身子压着,四肢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力气,她狂叫着,怒吼着,直到声音沙哑喉咙作痛,她才听到一个声音:

    “阿弥陀佛。”

    声音似清冽泉水,又如素手拨乱反正,让她躁动的心跳渐渐平稳。

    慢慢的,苏阶听到了念经的声音。

    依旧很难受,哪哪儿都痛,可是苏阶觉得这个声音很催眠,于是伴随着疼痛浅浅入睡。

    天亮时,她睁开眼。

    “阿弥陀佛,施主辛苦了。”

    苏阶还有些茫然,轻飘飘朝声源看过去,见是个和尚。

    再看向周围,发觉这里还是怡心殿,松了口气。

    “贫僧法号空一,这位是我的师弟妙法。”

    空一向苏阶引见身后的小沙弥,继而又抬手逐一示意一旁收拾东西的沙弥:“这是妙慧。妙空、妙真、妙净。”

    最后,他又双手合十,“他们都是随贫僧云游至此。”

    苏阶问:“我怎么了?”

    “施主身中心魔,贫僧等人为施主念驱魔咒。”

    苏阶起身:“你们是从人间来的吗?哪间寺庙?”

    “梵音寺。”

    “你们是佛修?”

    空一颔首。

    苏阶并未听过梵音寺,但察觉出空一法力高深,不禁心生敬意,赤足下地,双手合十朝他们拜了拜:“谢谢。”

    “阿弥陀佛。”空一道,“施主,心魔难除,不知施主可愿听贫僧一句劝?”

    “还望方丈赐教。”

    “情深不寿。”

    苏阶眼睫颤了颤。

    空一拨动着佛珠,“施主心性纯粹,爱和恨都过于投入,以致一叶障目,失了方寸。”

    这说的或许是她对方醒动手,苏阶道:“我以为是煞气的原因。”

    “煞气能放大人魔心中仇恨,却不能主导意识,而心魔是催生出新的思想、个体。施主,你和魔尊都因为彼此而身中心魔,这其中有造化弄人,也有……”

    ……

    楚诠一夜未睡,下了朝便急匆匆往怡心殿赶,远远瞧见空一和妙法守在殿门外,不由心一提。

    “苏阶如何了?”楚诠问道。

    “苏阶施主正在宽衣洗漱。”空一如实答。

    很正常的事情,但从空一嘴里说出来,楚诠莫名有些耳根发烫。

    空一不动声色,道:“苏阶施主想搬出绛紫宫,临走前,希望能和尊上一起吃顿饭。”

    “她要去哪儿?”楚诠有些急,碍于空一拦在门前,他不好立即闯进去。

    “阿弥陀佛。”空一不急不缓拨动着佛珠,“苏阶施主只是想搬离绛紫宫,在解除心魔前,还会随贫僧留在魔都城。”

    “她要跟着你们?!”

    楚诠脑子一炸,向后趔趄,“她、她该不会是要……”

    空一含笑:“苏阶施主并无出家打算。”

    真的就只是搬出去而已。

    而且还在魔界。

    ……

    用膳前苏阶听妙法说了这事儿,落座后就打趣道:“某人还说承诺过给我自由,一听我要搬出去就受不了啦?”

    楚诠给她夹菜,脸不红心不跳,坦诚道:“我才发现,我做不到。”

    苏阶唇边笑意加深,眼底却渗出苦涩。

    “我曾一度想杀了宫冉。”

    她突兀地打开这个话题,楚诠愣了愣。

    “因为她对你太狠了,我觉得她不配做你的母亲。”

    苏阶拿起手边的酒杯一仰而尽,喝完才发现里面装的是水。

    楚诠道:“你喝酒容易忘事,我怕你贪杯。”

    一句话,又让他们回到白云镇那段时光。

    苏阶强忍酸涩,继续道:“你们总以为我善良正义,可其实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对待外人是一套标准,对待我真正在乎的人……没有标准。”

    抬眸,她蓄满泪的眼睛,明晃晃,刺痛了他。

    “阿泉,我没有你看到的那么完美,也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善良。”

    她努力扬起一个微笑,却又伴随着泪水滑落。

    “我也是。”楚诠拭去她的泪水。

    “在失去你之后,我学着去站在其他人的立场上考虑、感受,我刻意去做那些会被称之为善良的事情,但我心中无喜无悦,因为我不是真的发自内心那么做,我只是告诉自己,这样做能为你积攒福气。”

    “空一说我杀了那些宫人是因为心魔之后,我很是松了口气,因为这为我的罪行找到了最冠冕堂皇的借口,我还可以继续骗自己,我不是没有感情的魔物……”

    “苏阶,我好像只能感受到你的喜怒悲欢,其他人的,我都无动于衷。”

    苏阶端起碗吃饭,扒拉得嘴里鼓鼓的,像只松鼠。

    “我自己尚且如此,就不和你争辩其中是非对错了。”

    楚诠苦笑:“凡事只要扯上你,我就辨不清对错。”

    他也动筷,吃得缓慢。

    苏阶吃得饱饱的,直到肚皮鼓成个小球再也塞不下,她放下筷子,干脆利落道:“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吧。”

    楚诠看向她:“‘暂时’是多久?”琇書蛧

    “……”

    “一个月?”

    “……”

    “一年?”

    “……”

    “两年?”

    “……”

    “三年?”

    意识到他打算一年一年问下去,苏阶道:“等你我心魔除尽,可以见一面。”

    楚诠扬唇:“好。”

    她只是说了下一次见面的时机,根本算不得一个许诺,他却已经满足。

    苏阶道:“下一次见面时你可以对我提一个要求。阿泉,你是魔尊,是我两辈子都特别喜欢的人,你不需要卑微。”

    其实他从未觉得卑微。

    但是反过来一想,苏阶是在心疼他。

    楚诠眼底浮现缕缕笑意,开口想说好,但顿了顿,说:“知道了。”

    擦完嘴,苏阶觉得该离开了,起身时,楚诠也跟着起身。

    或许就该在现在坚硬起来。

    苏阶说:“不要送我了。”

    楚诠停在原地。

    想了想,苏阶又说:“你现在是魔尊,肩负整个魔界的安宁,心魔之事非同小可,在心魔除尽之前我都不会离开魔都城,所以……如果我有忍不住想来见你的时候,麻烦你坚守承诺。”

    “好。”楚诠脸色有些黯淡。

    但只要是苏阶说的,他就一定会做到。

    他站在殿内,目送苏阶离去。


  (https://www.biqiugexx.cc/book_14220602/16012514.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iqiugexx.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m.biqiugexx.cc